Simon唱完,自信地問:“Linda,被我的歌打了吧?”
“沒有。你沒陶沙唱得好。”
“不會吧?人家都說我比他唱得好呀!”
“那你唱給人家聽吧。”
Simon咕嚕說:“你這是先為主,你先聽他唱的,就覺得他唱得好。”
聲明說:“我不是先為主,我覺得他就是比你唱得好,比你真誠,而且國語的歌詞也比粵語寫得好。”
“為什麼?”
“我說不上來,反正我更喜歡國語的歌詞,粵語的——有點那個——”
幾個人都笑起來,詹濛濛說:“Simon,只怪你太急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就要人家‘出與接收’,肯定沒門。你輸了,快把車鑰匙給我吧,等我們走了,你可以一個人抱著‘麗長夜的缺口’淚奔。”
Simon還在拖沓,不肯出鑰匙。
陶沙出來解圍:“我送們吧。”
說著,就率先向門外走去,兩個士急忙跟上。
三人上車后,他開了一段,詹濛濛就提出要開車,他像懦夫遇到悍妻一樣,二話沒說,把車開到路邊,讓出駕駛室,坐到后座去了。
詹濛濛開心地說:“哼,Simon那個小氣鬼,不讓我開他的車,還是被我開了,這就做防不勝防。”
這次他沒當“后座駕駛員”,不管詹濛濛開得多彪悍,他都沒喊一聲“紅燈紅燈”或者“剎車剎車”。但這次他也沒盯路邊,而是仰靠在座位上數星星。
林妲一上車就坐在后座,剛才司機大換班的時候也沒來得及換到前面去,又不好學著陶沙的樣子看星星,只好扭頭看著路邊,仿佛在苦練夜視神功一般。
詹濛濛問:“陶沙,你跟Simon從小就是好朋友啊?”
“嗯。”
“那你對他很了解啰?”
“嗯。”
“他爸到底是干什麼的呀?”
“退休干部。”
“哇,退休干部啊?幾級?”
“八級。”
詹濛濛不相信:“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
“如果他爸只是一個退休的八級干部,哪來那麼多錢給兒子買寶馬買洋房呢?”
“誰說是他爸買的?”
“是他自己買的?”
他默認了。
詹濛濛嘆道:“哇,那Simon很會撈錢呢。他炒票?”
“不知道。”
過了一會,詹濛濛又問:“陶沙,你在國撈錢,也不給你爸媽買個好點的房子?”
“買了。”
“就今天我們去的那個破房子?”
“不是。”
“那他們怎麼不去你買的房子里住呢?”
“我弟在住。”
“為什麼要給你弟住?”
“因為他結婚沒房。”
“哇,你爸媽很心疼你弟呢!那你掙的刀是不是都被你爸媽要來給你弟了?”
林妲覺得手心出汗,真是替詹濛濛著急,這麼私的問題,怎麼好問呢?
但陶沙似乎并不介意,很老實地回答說:“給了一些。”
“你就這一個弟?”
“嗯。”
“你家客廳照片上那一大幫人都是誰呀?”
“親戚。”
“那麼多親戚啊?他們是不是也經常問你要刀用?”
林妲手心的汗出得更多了。
陶沙仍然很老實地回答:“有的要,有的不要。”
“那你給不給?”
“有的給,有的不給。”
“你在國掙刀不好嗎?怎麼想到要海歸呢?是不是在那邊被炒魷魚了?”
林妲覺得手心已經是瀑布汗了,但陶沙仍然很老實地回答:“嗯。”
“國那邊現在找工作很難啊?”
“嗯。”
詹濛濛說:“Linda,聽見沒有?看你還想不想往國那邊跑。”
猛然被點名,沒有準備,隨口回答說:“國找不到工作就海歸嘛。”
“如果你讀完了博士還是只有海歸一條路,那你干嘛要去讀博士呢?中國這邊可是年齡不饒人的,等你讀完洋博士,國的工作早就被人搶了,你了滅絕師太,誰還要你呀?”
“不要算了,我自己過。”
“你自己過?那你死在家里都沒人知道。我勸你別出國了,趁早找個人嫁了吧。”
“嫁也不是說嫁就嫁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詹濛濛開玩笑地問:“陶沙,你是不是也相信‘可遇不可求’的鬼話?”
他很老實地回答:“嗯。”
詹濛濛大笑起來:“你還‘嗯’?你一個大男人,還相信瓊瑤那些玩意?”
林妲抗議說:“這怎麼是瓊瑤的玩意呢?老早就有這句話了,我就不是從瓊瑤那里看來的,而是從我媽那里聽來的。”
“還說你媽!你看看你媽信這個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陶沙吹起口哨來,兩個生不說話了。
回到家后,林妲責怪說:“濛濛啊,你怎麼問悶悶那麼私的問題啊?人家國不興打聽這些私事的。”
“我管它國興不興?我又不是在國,咱中國人就是要打聽這些私問題才顯得親切。”
“但是這把人悶悶搞得多尷尬啊!”
“我看他一點也不尷尬,回答得嘎嘣脆。喂,你這人真是,我這都是在為你打聽,你還不領。”
“你為我打聽?”
“是啊,你看我打聽得多有效,你們兩個都是瓊瑤的信徒,這不正好嗎?”
“你把陶沙讓給我了?”
“嗯,你接盤吧。”
“你呢,改去泡Simon了?”
“還在考慮,他錢是有一些,但不知道是長錢還是短錢。估計他家沒什麼老底可挖,老爸就是一個八級退休干部,沒多錢。他自己呢,手里的一點錢可能是以前掙的刀換的,估計也花得差不多了。如果他就這麼一筆錢,后面沒接續了,那就沒什麼意思了。一輛寶馬一套房子,我應該不止這個價。不過跟他往還是不虧本的,通過他可以認識一些有錢人,因為他那里是專門接待‘神州’高層的。”
以為詹濛濛說著玩的,但星期一上班的時候,突然收到Simon一條短信:“今天我請你吃宵夜。”
“不用了,我家里還有好多剩菜。”
說了就開始后悔,生怕他說“那我就去你家吃剩菜”。
但他沒有,只說:“真的不去?可別后悔哦。”
以為又是兩人邀請兩人,就發了個問號過去。
他回信說:“濛濛會去的。”
“那你們倆去吧。”
“我跟一起吃宵夜,你不吃醋?”
“醋留給你們吃餃子用。”
給Simon發完短信,馬上給詹濛濛發短信:“Simon說他今晚跟你一起吃宵夜?”
“他告訴你了?”
“嗯。”
“有沒有邀請你去?”
“有。”
“你怎麼說?”
“我說家里有剩菜。”
“你就在家里吃剩菜吧,今次我不用陪襯。”
“你真泡他呀?”
“就是玩玩。”
“不玩悶悶了?”
“他不好玩。”
“你跟悶悶吹了?”
“吹什麼吹呀?本來就是個大烏龍,現在澄清了而已。”
“我覺得他怪可憐的。”
“你同他呀?那你去安他吧。”
還真有點同陶沙,覺得詹濛濛做得也太不像話了,就算嫌陶沙家窮,也不要轉就去泡陶沙的好朋友嘛,這不是犯了場之大忌嗎?
晚上回到家后,老在想這事,想安一下陶沙,但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想來想去,終于找到一個不算太蹩腳的理由,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一接電話就問:“Linda?”
“嗯。”
“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問問那天紅飲料的事。”
“哦。”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沉默了好一陣,才低聲說:“我爸媽都在,電話里說不方便。”
“哦”了一聲,知道他是不想說這事,正在尋找一個新話題,就聽他說:“我們上QQ吧,這是我的QQ號:XXXXXXXXX。”
馬上加了他,并發了條消息給他:“你不是說你不會用QQ的嗎?”
“不會可以學嘛。”
“今天沒約濛濛出去玩?”
“跟Simon有約。”
哇,這兩人真是穿連的啊,彼此的行蹤都隨時匯報的。
問:“Simon約你朋友吃宵夜,你不吃醋?”
“不吃醋,我打醬油。”
發了一串笑臉過去,
他發了一串鬼臉過來:“確切地說,是約Simon。”
暗呼不妙,詹濛濛被這兩個男人賣了。急忙給詹濛濛發了條短信:“悶悶知道你約Simon吃宵夜的事了!”
但詹濛濛沒回復,可能正跟Simon打罵俏呢。
繼續跟陶沙QQ:“紅飲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說過GHB嗎?”
“沒有。”
“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百度了一下,發現是一種迷水,簡稱“G水”“G毒”,是一種無無臭的,有咸味,服后反應跟酒相似,小份量會令人放松,個人防線放開,類似喝醉,中劑量使人頭昏眼花,大劑量可以致人昏迷甚至死亡。
問:“但是濛濛喝了紅飲料,啥事沒有啊?”
“可能沒下。”
“這次到底是誰想下GHB?”
他沒回答。
激將他:“我覺得是你下的GHB,不是下在紅飲料里,而是下在冰水里,你我別喝紅飲料,是聲東擊西,騙我喝冰水。”
他果然被激將了:“我發段聊天記錄你看,你就知道不是我了。但你要保證看過就刪,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濛濛。”
“我保證。”
他發了一段聊天記錄過來,是他和Simon之間的,都是英語,看了好一陣,才明白大概意思:
S:你真的不打算泡林妹妹?
T:真的。
S:我還以為你上了呢。
T:你以為錯了。
S:你不泡我就泡了。
T:不是外面玩的妞,泡起來肯定沒勁。
S:就因為不是外面玩的妞,我才想泡呀。
T:為什麼?
S:因為我這一生唯一的憾就是沒上過一個。
T:你怎麼知道是?
S:呵呵,我閱人無數,一眼就能看出來。
T:我警告你,可沒那麼好手,會纏住你的。
S:放心,不是那種失于誰就要嫁給誰的人,要的是,如果知道我不,哪怕我上了,也不會纏著我。
T:那你怎麼忍心坑害這樣的孩?
S:怎麼是坑害呢?20多了還沒開苞,多可憐啊,我發揚雷鋒神,扶一下貧吧。嘿嘿,到時你可別跟我搶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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