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后，顧大人終于如電話中所說的，開始了計劃部的振興步驟。首先他在部門經理會議上，向譚奇偉開炮，雖然我沒有參加會議，但從那次會議出來的譚奇偉鐵青的臉上，就可以看出顧大人的炮火之猛。我問顧大人是怎樣修理他的，顧大人笑道："哪用得著修理這個字眼，只是當著總經理的面，說他們業務部每天就知道追期、追發貨，還有什麼樣品急單，而計劃部人手又不夠，寫申請，還遭到某人的干預，甚至擅自挖我部門的人員。嘿嘿，總之有他的！"

我甚是開心，也許很久都沒有看見公司權力斗爭了，但還是有些擔憂。顧大人說："放心，我在公司好歹也是從員工做起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他那點資歷還不夠我的實力！"小榆在旁輕道："就怕他找我們這些底下的茬兒呢！"顧大人嘆了一口氣道："所以最近你們要好生注意一些重要的客戶訂單，別被他們找到把柄！"我與小榆對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但是讓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就在總經理同意安排人員申請的時候，我這邊還是出了點差錯。一個歐洲客戶的貨，原本是貨車運到香港碼頭，由我方安排船只運到歐洲，結果我們做了只運到香港碼頭，后面一切事宜由客戶搞定。這一下公司和客戶就炸了鍋，鋪天蓋地的電話聲、質問聲炮彈一樣向計劃部襲來。好在顧大人出面，第一時間就搞定了這些事。但公司部罰還是要追究責任，雖然運輸申請單是小榆起草的，但負責審批的是我，按事件責任平攤，小榆30%、我40%、顧大人監督不利30%。很快就如我猜測的，業務部果然開始在部聯絡單上要求追究此次事件的責任，顧大人與譚奇偉私下又了面，然后又不歡而散了。

下班后，公司的同事都走完了，只剩下我們部門三個。小榆顯得很平靜，臉卻很蒼白，顧大人了平時的悠閑，而我卻是茫然一片。三人坐在會議桌前，顧大人面無表道："千叮萬囑，結果還是出問題了。"小榆推了推眼鏡，說道："我辭職吧！這樣就不會追究太深了……"顧大人喊道："胡鬧！你以為辭職了就沒事了嗎？發貨出問題，這是難以避免的，我看業務部這次是要針對某人了！"我知道顧大人說的應該是針對我了。顧大人笑了笑，道："好了，總之我既然是你們的老大，平時你們都喊我大人，我也有義務和責任為你們搞定，以后工作上就要注意一點了！"

我與小榆都點了點頭，但我深知顧大人如果按事本罰的話，只是個警告而已，如果為了扛下整個責任，那就是分，甚至降職了。想到這里，我有種想揍死譚奇偉的沖，但他對計劃部的恨多半是由我而起的，看來要問問李若那邊了。

開完會后，顧大人我和小榆先下班，然后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發呆。平時很煙的他，居然也開始點上了。小榆獨自上了公車，拒絕了我提議坐地鐵的要求，看來心也很不好，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使我們三人心都陷低谷。我又站在公司大門，打了個電話給李若，李若接道："是你呀，無……"我輕聲道："下班了麼？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有些事問你。"李若沉默了幾秒，說道："已經下了，你是想問申請罰的事麼？"最后一句，聲音很低很低，我道："你是不是不方便說話？"李若遲疑道："嗯，有點……"我頓時索然無味，便道："不方便，那算了，不說了。"李若急道："我過會兒給你電話！"我恨恨地把電話掛了，心道就算我們沒在一起，難道連同事之都沒了麼？看剛剛應該是在某個人邊，一定是譚奇偉了。

我一邊惱怒李若的無，一邊又為罰的事而煩惱，慢慢沿著街道走到了廣場，看著夜下群結對的男坐在椅子上，又是一陣心堵。這使我想起以前與李若那次酒醉時的形，就是在面前的椅子上向我表白的。手機響起，我心想李若你還算有點良心了，但一看電話，是馨雯打來的，接通后，我笑道："馨雯啊……"馨雯甜甜地問："在哪兒呢？下班了沒？"我懶懶回道："下了，一個人在廣場走著呢。"馨雯說道："怎麼呢？心不好麼？"我嘆了口氣道："有點！"隨即一想，工作上的事就不要告訴了，免得有些小家子氣，男人還是應該把煩惱的事放在心底，不要告訴心的人，免得大家心都不好。我又道："你在哪兒呢？吃飯了麼？"馨雯笑道："你等我吧，我吃過了，我猜你沒吃吧，陪你吃飯去吧！"我應了一聲，幾分鐘后，就見開著藍標致停在路邊。淺藍外套，白條紋襯，一對不算高的咖啡高跟鞋，頭發隨意地披在肩頭，很迷人。

我走上前，郁悶的心好了一些，馨雯抓著我的手，笑道："走，吃東西去。看你飲食真是不規律呢！"說完，牽著我的手往廣場對面的餐廳走去。我握著的小手，冰涼而膩，起了一熱意。馨雯回頭看了一眼，嗔道："可以快點嗎，非要我拖著你麼？"我傻笑著，任由著由牽手改為挽著我的胳膊，手臂不經意地到的脯。什麼罰、什麼郁悶、什麼惆悵，都在親的溫存下煙消云散了。

你要說最甜的時刻是什麼，我可以很篤定地告訴你，就是剛開始往的這一段。不快不慢，說還休，繽紛絢麗，沒有熱的苦思，沒有初的苦，不用理會今天有沒想，不用理會節日送花，不用理會逛街時有沒看別的人，不用理會功課是否足，因為此刻輕微的親熱，已是兩人心里最滿足最幸福的程度了。

兩人來到了一家西餐廳，馨雯因為已經吃過飯了，所以只要了一杯冰淇淋，而我要了一份咖喱牛飯和羅宋湯。馨雯笑說："記得第一次與你吃飯時，你點的也是這份。"我笑道："因為喜歡，所以堅持。"馨雯點了點頭，道："你這句話貌似有點哲理。"我正容道："就像我喜歡某人，所以會永久地堅持下去！"馨雯臉上出，笑道："想不到你這麼會討好孩子，居然還裝得如此面不改哩，看來你一定是場高手了。"我苦笑道："高手？你太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只剛涉長河的旱鴨子！"馨雯聲道："無，今天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我心想是否每個孩在談時，都喜歡提問題。想想也不外乎是你喜歡我什麼地方、你會我多久、你覺得我最近腰有沒有等等。可憐這些個大男人，一開始還耍耍花槍，閨房之樂，到了后面，問得煩了，沖口而出的答案結果往往是一夜冷戰。

我說道："正好，我也有話想問你。"

此時，馨雯的冰淇淋上來了，只見拿起勺子，輕輕地挖了一小塊，到我邊，我點頭示意很味。馨雯又道："那我開始問了，你可以選擇講真話或者假話，我都不會怪你的！"我一聽，差點噎住，心想真的還是假的，不會怪我？還是防備著點好。

馨雯見我表嚴肅，笑道："你這人哪，還沒開始問，臉上就擺出全力備戰的神態了。"

我無語地笑著，馨雯道："你喜歡我嗎？"

還真猜對了，果真是這類問題，我還是比較識相地在第一時間點了點頭，如果遲疑片刻，孩子家就認為你心中有鬼。

馨雯秀眉輕蹙，道："那你我麼？"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個問題很有深度。如果直接回答""，有點敷衍應承；如果回答"不"，更是完了。

我沉聲道："如果不你，那是騙你的，但我又覺得我們剛開始，我由對你的好，漸漸變為心，然后轉為喜歡，到了此時，我有點上你了。我很希以后能像此刻看著你，聽著你的話語，聞著你的香味，著你的手指……"接連說了四個覺，就差一個味覺，相信以的冰雪聰明，應該明白。

馨雯聽后，眼中泛紅，然后又笑了，道："謝謝你。我明白了！"

看著一口一口吃著冰淇淋，樣子很是專一。我猜應該是很我剛才說過的那些話，頓時松了口氣，終于問完了。我三下五除二干掉了咖喱牛飯，抿了一口湯，笑道："那該我問你了。"

馨雯對我眨眨眼睛。我正容道："我不會問你不我、喜不喜歡我，因為我已經覺到了，所以不會問！"停了停，又問："你覺得我配得上你嗎？"說完，我點上一煙，輕吐了一個煙圈，看著它緩緩在空中由小變大，最后凌地消失。

馨雯雙手撐著下，秀發垂下將半張俏臉遮住了，沒說話，我等著的回答。

馨雯輕聲道："傻瓜，你真是傻瓜！"

我手過去抓住的手，握著，嘶聲道："因為我知道，我現在的份是配不上你的！"

馨雯聽后，甩開我的手，回道："你猶豫了？你退了？你因為這個就放棄了嗎？"

我無力地嘆道："對不起，我沒有放棄，我真的很擔心，我害怕自己為你的累贅……"

馨雯聽后，冷笑道："男人窮不要，最重要的是志氣和傲氣！"說完，語氣轉道："你難道就沒什麼理想和目標嗎？你現在沒有錢，不代表以后沒有。只要你努力，就一定能達到目標的。再說我也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我可以不開車，可以不穿香奈兒，可以不戴謝瑞霖，我更喜歡平凡簡單的生活……你難道忘了我們是在哪兒認識的麼？"

我傻傻地聽完這些話，心中溫暖一片，又手握住的手，只覺的手與的心正抖著，心想自己是一定要努力的，就算馨雯不在乎質條件，但又有哪個男人不想讓心的人過上好的生活呢？

"馨雯，我一定努力！"我將的手在我臉上，著的馨香與脈搏。

馨雯閉著雙眼，呼吸由剛剛的急促變為輕緩，角逸出淡淡笑意。

我轉過頭來，輕吻著的手，聞著手指間淡淡的香味，只見一，睜眼嗔道："這里有人呢！你正經點！"

我"呵呵"一笑，放開的手，心中一塊石頭放下。剛剛的一番提問對答，將兩人的心結解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謝謝我，但相信以后一定會親自告訴我的。

我調笑道："那我們過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吧！"

馨雯瞪了一眼，又笑道："要不要去看電影？"

我搖搖頭，因為我想起公司的事，哪有心看電影，回道："不了，今天有點累了。"

馨雯道："那送你回家吧，順便去你家看看。"

我皺眉道："不怕我把你吃了麼？"

馨雯哼了一聲，說道："有膽你就試試吧！"

我心想，那就試試吧！

坐在車上，馨雯看著前方，笑道："對了，前幾天你發給我的詞我看到了。"我淡淡地笑了，回道："會不會覺得很酸？"馨雯笑道："還好，以前收到過男生寫的書信，里面都是些現代詩歌，讀起來麻死了，你的文采還算不錯。"我笑道："追你的人不吧？"馨雯笑而不語，我又道："那現在應該有一個連了吧？"馨雯還是笑而不語，到最后，咯咯笑道："好了，有倒是有幾個，不過我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