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河對張大賀來來回回分析自己的換理論， 張大賀也用他的狗腦子努力想了想江之河的話，敢江老頭也沒有把握， 只是一個猜想？江之河說的離魂概念，他好像在理課本上學過，什麼離心運來著。

張大賀翻了一個狗眼，稚！扯淡！無稽之談！按照江之河說的，他和他一塊跳支舞是不是就可以回歸本啦？旋轉跳躍你我不停歇……

但， 張大賀還是想試一試。結果——

江之河按住他的狗頭，再次語重心長地說：“唯一的問題，我覺得這個嘗試太過傷，你現在有孕在， 也不好做激烈運。”

媽的！張大賀猛地上前一口咬在江之河的運服，也不顧那是自己的名牌運服，只想將服撕碎了咬！江之河再跟他提一句有孕在試試看！

“哈哈，不要激，小心了胎氣。”景照煜走過來時，江之河故意朝著大賀說， 為了補救剛剛被景照煜瞧到的人狗流場景。

“你這狗也真有意思。”景照煜立在后面，氣定神閑地開口說。

江之河：呵呵呵， 可不是麼， 如果不是意外，他的狗還要上學考大學呢！

“景同學， 你又下樓煙了啊？”江之河站了起來， 就算習慣與景照煜同學的份相， 看到不好的事還是會說出來。

景照煜低低一笑，提醒他說：“我們不是常常一塊嗎？”

江之河：……

旁邊，張大賀踢了江之河一腳，過分了啊！你居然還用我的煙……勞資自己都沒有過煙！快……一給勞資瞧一瞧！讓勞資看看自己擺著臉煙的帥氣模樣！

作為曾經響當當的混混學生，怎麼能不會煙呢！但張大賀的確不來，他也學過很多次，每次都被煙味嗆得眼淚直流，最后也就放棄了。混混不會煙，總比作為混混煙會被煙味嗆住要好一些……所以有時候每當那些不良哥們遞煙給他，張大賀都會滄桑地拒絕，極力挽尊道：“我已經戒煙很久了，你們個個我。”

景照煜先回去了，臨走前單手隨意地往江之河兜里一塞，接著拍了兩下他肩膀，揚長而去。江之河了兜，從里面取出景照煜剛剛塞給他的東西——半包玉溪煙。

江之河：……

“送給你了——”前方傳來景照煜清朗帶笑的聲線。

江之河握著這半包玉溪，忍不住咳嗽一聲。小景是不是誤會他剛剛的話了，他真不是跟他討煙的意思啊。他明明是在提醒他，能還是！

所以小景啥意思，干嘛把煙給他了？賞給他嗎？

不管景照煜行為風格如何世又老練，江之河心里還是把小景當做一個孩子，跟底下的張大賀一樣對待。但是張大賀和景照煜兩人對照起來，他底下這只簡直可以說是……真未泯。

上樓之前，江之河將最后小截烤腸喂給了張大賀，然后牽著他回房睡覺。

……

第二天，江之河又接到了一個電話，也是大賀以前的一個朋友打來的。手機一接通，對方便試探地問起他：“大賀，你真的誤傷了宗興的眼睛了麼？你班上那位軍校生真是宗興的哥哥嗎？大賀……”

回應過去的，是一聲狗。

……因為看到手機來電顯示是大賀以前的朋友，江之河就將手機放在了大賀茸茸的小豎耳旁，聽到里面這位瞎扯的人，張大賀自然回應憤慨的汪汪。

朋友奇了怪了：“大賀？你在聽嗎？”

張大賀又是一陣汪汪。

電話那邊朋友似乎把手機拿開了一些，對旁邊的人說：“不是大賀接的，是一只狗接的。”

“我去，狗還可以接電話？”

“不信，我也來聽兩聲。”

……

“——汪！”張大賀無疑也聽到手機那邊兩人的對話，配合也好故意挑釁也好，用力地汪一聲，震得對方耳朵發聵。

隨即，他們說這狗是不是在罵他們？張大賀又了一聲，沒錯，就是罵你們兩個，臭傻！

張大賀罵得（得）十分起勁，甚至越罵（）越上癮，直至，江之河擰掉這通電話，面容嚴肅地盯著他看。

江之河干嘛這樣看他，張大賀不解地了一下尾，難不江之河還信了那倆臭傻的話？！

……江之河就算不信，但是他都接到了兩個人的電話，都說是張大賀誤傷了宗興的眼睛，他心里能不再懷疑一番嗎？

面對江之河嚴厲的視線，張大賀無畏地了脖子，小眼珠往左邊一瞥：反正不是勞資干的。

“那你說是誰？為什麼他們都說是你誤傷了宗興眼睛？”江之河發問。

張大賀：……勞資怎麼知道！他想為自己反駁一句，如果是他干的，他就是狗！想了想，還是算了。

江之河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還有，當時江睿本不在場，你的申述報告里為什麼說網吧里有江睿？”

張大賀：……因為他就是要江之河知道他那位侄子是一個什麼貨！

的確，那天江睿不在網吧，但是張大賀知道那天之所以干架肯定是江睿挑事，所以他就把江睿名字寫上去了。

房間里江之河很憤怒，對著張大賀說：“我跟你說，你變這樣就是你之前胡作非為的報應。”

什麼？！你這遭老頭子說什麼！你再給勞資說一遍！

江之河已經走出房間，提著書包摔門離去，張大賀撒追上前，朝著外面吠了兩聲，可是江之河沒有回過頭。

十分的無。

“嘛嘛嘛嘛嘛——”張大賀被關在屋里面，氣得快要早產，最后踢了踢地板線，趴下來。

麻蛋，為什麼他們都說是他搞瞎宗興眼睛，他和宗興無冤無仇，他腦子有病搞瞎宗興眼睛，搞瞎別人眼睛不要坐牢啊！

廚房里，吳士系著圍走出來，朝著哈哈訓斥：“哈哈，你是想要拆家嗎！”

剛剛江之河說那麼大聲他媽聽不到，他踢個地板線耳朵又那麼靈了……張大賀齜牙咧，腦袋一撇，又氣又冤。

走出小區，江之河慢慢也冷靜了，如果他們都明確宗興的眼睛是張大賀誤傷，為什麼還要接二連三打電話過來探問？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江之河也十分明確的地方：張大賀雖然混，接以來他并不是一個真的有壞心的孩子，甚至用調皮搗蛋來形容他更為合適。

如果真的誤傷了他人眼睛，大賀不會是這樣反應。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宗興眼睛會瞎？

江之河想起之前他和小景的對話，小景說弟弟宗興的眼睛只是一個意外。既然這樣，宗興本人應該是知道自己眼睛到底為何出事，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

江之河打算以張大賀的份再去一趟宗興家，他經過天復巷口時停下來，往里面著各種小廣告的電線桿看了兩眼。最里面老舊的樓道，剛好下來一人。

出事之前那天他也去了宗興家，但并沒有見到宗興；給他開門的是宗興的媽媽，對他十分不客氣，說了兩句就關上了門。他能理解宗興媽媽為何那樣對他，當時他將宗興退學，宗興媽媽苦苦哀求他良久，讓他相信宗興是一個好孩子。

可是，他還是將宗興退學……

現在，江之河又看到了宗興媽媽，手里提著一個藤編的菜籃子，上服半新不舊，卻十分整齊，像是他對宗興那孩子的印象，雖然學習不好但是樣子干凈。

江之河微笑上前，攔住了宗媽媽，開口打招呼：“宗興媽媽，你好。我是宗興朋友，我想來看看宗興……”

……

場飄來激昂有力的運會進行曲，校播音員念起了運會上的各班加油稿，江之河坐在一號教學樓機房都可以聽到諸如高一二班趙子龍你是最棒的這些加油詞。

他用自己校長的ID登陸了教育部系統，現在國教育系統已經全國聯網，可以檢查每個學生檔案況，他輸了“宗興”兩字。

全國有無數個宗興，龍海市也有兩個宗興。但是在龍騰中學念過書的只有那麼一個宗興……

默默地，江之河抬了抬眼，一時無法形容看到宗興檔案是灰的心。

灰，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這個學生已經離世。

“高一二班張子龍你是天上的騰龍，地上的胖頭魚，希你在今天比賽上化魚為龍，一飛沖天！”

“高二四班顧溪澤，你永遠是我們的班級的驕傲！”

“高三六班，楊合一，跑吧，追吧！在這激烈的賽場上，跑吧，追吧！你似駿馬似離鉉的箭……”

……

……

江之河心有著說不出的難，仿佛被什麼著沉甸甸地不過氣來。尤其是聽著廣播這些稿子，一個個學生的名字被鏗鏘有力地念了出來，每個人像火像花像朝地存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有如火的熱有似花般絢爛，人生更像朝一樣蓬向上。

未來可期。

可是，宗興……他的檔案已經是灰的。只有死亡，真正的離開這個世界，一個人才真的沒有了任何希，徹底變了灰。

一抹離開這個世界的灰。

江之河想起前兩天他和景照煜在回去的路上，他問景照煜：“照煜，放棄軍科大你就真的不可惜嗎？”

當時景照煜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后著前方說：“可惜什麼，比起有人放棄生命，前程名利錢財不都是外之嗎？”

放棄生命？

……難道宗興是自殺？！

運會結束，便是國慶長假，高三全年段也有三天的假期。這是開學以來高三所有師生最長的假期，但是放假不代表可以好好休息。

主課老師們早早發放了試卷，每個人都務必帶回家做好了帶回來，回來第一天就講試卷。江眠放學之后就去了一趟醫院，醫院遇到小叔江之海，二叔江之流和堂弟江睿。

晚飯，江眠是在爺爺家吃的。對于他爸出事，原本江家人都瞞著爺爺，但是被江睿不小心說了出來。吃飯的時候，爺爺個個唉聲嘆氣。

臨走前塞了一疊錢到手里說：“也不知道你媽媽會不會照顧好你，要不明天就來這邊吧。家里房子大，你跟爺爺住。”

錢，江眠不善推托就拿走了；但是的提議，堅決地搖搖頭：“常青藤距離學校近上下學方便，我媽也把我照顧得很好。”

作罷，由了。

比起江睿這個寶貝孫子，江眠在爺爺這邊都不太討喜，但是他們最的兒子卻是爸。可是，爸那人在外是教書育人的老干部形象，在爺爺這里也混得很，向來都喜歡跟爺爺對著干。

比如當年娶安莉的事。

父母對孩子的總是格外矛盾。孩子越混，他們越心；越心也就越惦記；越惦記也就越生氣。

今天安莉回了S市，理律師事務所剩下的接事宜，反正后面江之河如果醒不來的話，安莉也就沒辦法做回職場英了。

這樣一想，江眠覺得自己真像一個拖油瓶。要不告訴安莉，完全可以一個人照顧自己。就像景照煜那樣，自己一個人生活……

好端端的，怎麼又想到景照煜了。江眠來到小區外面的便利店選購明后兩天的食，一份吐司一盒牛還有兩盒泡面。

付錢的時候，江眠從書包里拿出塞給用牛皮信封裝的錢，厚厚的一疊，差不多有小一萬。財不外的道理，江眠還沒有明確會，當從信封里出一張錢，收銀員驚訝一張，才從手里接了過去。

后面，遞過來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