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照煜說出他和還有緣的, 江眠仔細想了想, 認同地點了一下頭。

然后，兩人都笑了。

景照煜是那種不笑很帥, 笑起來卻好看的男生，同樣在景照煜眼里, 江眠是那種不笑讓人有距離，笑起來立馬讓人想親近的生。他在宗興的聊天號里看到不關于江眠的是非，加上五中論壇的特意抹黑, 未見面之前他對江眠的印象除了不太良好，更多是好奇。

好奇到底是一個怎樣孤立獨行的孩。

高鐵站第一次見面, 他沒有認出, 也沒有聯系地想到就是龍騰中學校長的兒, 估計可以作為他對的第一眼印象。一個長相鮮艷, 氣質卻斂的淡定孩，再接下來, 他發現江眠上的淡定不是真的淡定, 而是一來自心的矜持和的高傲，才這般氣質鮮明……

沒有景照煜這樣的觀察力, 江眠對景照煜的印象只有，好奇, 好奇，好奇……

因為聊到高鐵站，景照煜對說：“那天你一個孩那麼晚回家，我心里還奇怪的, 琢磨著怎麼沒人來接你。”

說到這個，江眠就想起爸，那晚回來才知道那天江之河不是故意不接安莉電話，而是睡著了。床頭還放著冒藥退燒藥。

可是，還是忍不住生氣，不是氣爸沒有接，而是氣……

氣什麼，現在也不記得了。

但是，景照煜說起這件事，江眠也有話要說，開口道：“那天我對你也到很奇怪呢。”

嗯？奇怪什麼？景照煜用格外溫的眼神詢問。

江眠轉了轉頭，不知道該不該問，因為奇怪那天他那個買票的方箱子啊。

難得在江眠面上看到忸怩的神，景照煜輕輕地笑了。桂花樹下，兩人面朝面雙雙而站，一個眼睛放著愉快的，一個薄薄的眼瞼蓋住了眸子。

薄暮冥冥，天際最后的線也逐漸消失殆盡，路燈金的圈下飛著一群輕盈的白蛾，高頻率地撲閃著雙翅……

見景照煜如此耐心地等著，江眠開口說：“就是你手里拎著的方箱子。”

景照煜眨了下眼。

江眠補充一句：“像是航空箱什麼來著。”

景照煜也想到那晚明明他讓先上車，結果江眠遠遠繞過他，直到上了車才對他道謝，心里不由也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你猜里面放著什麼忌諱的東西嗎？”景照煜問了出來。

江眠抬起頭：……可沒那麼說啊。

“上樓，我帶你去看看。”景照煜直接提出了跟他上樓的邀請。江眠見景照煜面上的篤定神和笑意，覺那方盒子里裝的東西一定不會讓失。

沒有過多猶豫，跟著景照煜上了樓。

景照煜住在三樓，他帶走得是樓梯，樓道裝的都是應燈，原本壞了一盞，業一直沒有來修，景照煜自己換上了；不同前面兩樓的白燈，三樓長廊是一盞暖黃燈。

一樓兩戶，景照煜從口袋里拿出鑰匙打開門，稍稍側過示意讓先進，江眠遲疑半會，不知道要不要換鞋，景照煜拉了下手臂，直接帶進去了……

景照煜一個人住這兩廳三室的房子？確定景照煜真是一個人住，江眠表示不解。原先這房子房東分租給三人，每個臥室都放著床。景照煜不僅整套租下來，還選擇了床最小的那個房間住……

“是習慣問題，因為這張床最像軍校里單人板床。”景照煜說，遞了一杯水給。

江眠接過水。

景照煜上有著他們班同學都沒有的，相差兩歲真的區別那麼大……江眠疑地將眼睛轉向另一邊。

然后，坐在景照煜椅子上，認真地看起了面前這組昂貴到可怕的耳機系統。

……對。這就是那天景照煜拎在手里的貴重品，一組價值五萬多金的耳機系統。這世上最昂貴的耳機系統，而且還是限量版。

江眠喜歡音樂自然知道Orpheus，但是沒有在景照煜面前表現得太過激的樣子，只是目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大奧耳機，然后盯著放大面板功能不同的按鈕，音量、輸出端子、crossfeed檔位……

“要不要試試音？”景照煜對說。

景照煜是知道江眠喜歡音樂的，不然也不會帶上樓。

“可以嗎？”江眠抬眸問，眼眸里有著掩飾不住的淡淡激。

“你覺得我是那種只準你看看的人嗎？”景照煜隨意地開著玩笑。

然后，景照煜遞上耳機，給江眠播放的音樂是一首鋼琴名曲——《the secret garden》

這首曲子，江眠非常喜歡，沒告訴景照煜的是，這曲子不僅喜歡還能拉奏得很好。但是覺得自己再告訴景照煜這件事，和他的關系可能會有很微妙的變化。

江眠也說不出的微妙變化到底是什麼，好比兩人本來就很有緣了，結果還喜歡一樣的樂曲……甚至在上，江眠就算再遲鈍，也能到和景照煜之間似乎存在著一份無形的引力。

只要再放開自己，一定會朝他越走越近。

當舒緩輕妙的音符一個個清晰準確地落在耳里，江眠的世界頓時只有令人沉迷傾心的演奏曲……

……

里面怎麼那麼安靜？

這也太安靜了！

安靜得過分啊……

門外江之河和張大賀面面相覷，都想象不到里面江眠和景照煜到底在干什麼，然而，越是想象不到越鬧心好不好！

江之河頭疼得不知道怎麼辦，張大賀已經軀靈活像是練過瑜伽地屈趴在了地面，用狗眼往門看過去，里面仍是空一片。

到江之河拍了下它的狗頭，張大賀不耐煩地咧了一下狗，沒看到他（它）還在看嗎？

“……”

幸好現在沒有被人瞧到一個人和一條狗相互蹲門角的樣子，不然還以為是小帶著小犬做什麼犯罪的事，就在這時，對面一個老人家打開門，看到蹲在對面住戶旁的一個小伙子一條狗，忍不住呼出聲：“哎呀，你們是誰呀！你……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江之河驚嚇地回過頭，看向更為驚訝的老太太，連忙開口解釋說：“，不要張，我是好孩子。”

……好孩子！？

“對，剛剛我們只是看看同學在不在家。”江之河沉穩地站起來，隨即手，直接敲了敲房門，對著里面喊：“小景，小景……你在嗎？”

底下張大賀：……

他突然覺得江之河這人臨場反應能力還強的，可能是他的臉皮比他的狗皮還厚。咳咳，可是江之河現在頂著他的皮，張大賀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能說，江之河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大尾狼，頂著鮮臉的老臘！

很快，里面景照煜打開門，面朝著外面的一人一狗；外面江之河微微一笑，打起招呼：“嗨，照煜。”

底下，張大賀也擺了一下尾，但不是禮貌，單純表明一下存在。

對面住戶的真的十分友好，提醒景照煜說：“小景，他剛剛蹲你外面好久，不像是好孩子。”

聽到這話，景照煜微微了一下，視線越過江之河告訴老說：“的確，他不是什好孩子，不過的確是我同學。”

“……哦。”老還是不太信的樣子。

景照煜帶著“張大賀”進了自己的屋，后面跟著真正的張大賀。比起有所顧慮的江之河，張大賀一進門就氣勢洶洶地巡邏起來，然后在前面景照煜的房間揪到了江眠。

右前狗往門板用力一敲，張大賀傲慢地對視回過頭的江眠，像是一只過來捉的狗。

“……哈哈！？”江眠回過頭，看向出現在景照煜房門外的哈哈，從腦袋上先摘下這昂貴的耳機。

他還以為干嘛呢……原來是上景照煜這里聽歌來了。張大賀默默轉過了狗。

江眠走出景照煜房間，發現張大賀也來了，正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見出來，張大賀眉頭先是微微一皺，隨即又腆著笑臉問：“江眠同學，請問你作業都寫好了嗎？”

江眠覺得……張大賀就是腦子有坑。

可不是嘛，不管張大賀腦子到底有沒有坑，江之河卻不能再隨意地想了。原本他覺得小景來龍騰中學上學只是不喜歡軍校生活才重新復讀，可弟弟宗興已經離世了……

如果宗興真是自殺，自殺的原因是因為失明，失明的原因是網斗毆；那麼宗興之所以會在網出事，原因卻在他。

如果不是他退學了宗興，宗興不會在網打工。

這樣一想，江之河覺得宗興會出事自己有著不能推卸的責任……事實他會這樣想，那麼景照煜有可能也會這樣想，所以景照煜為什麼還對眠兒那麼關照有加？

為打架，為出氣，現在還帶上樓聽音樂？！

越想越不對，江之河正襟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向茶幾上放著的水杯，想想可能是眠兒之前喝過的，他端起來對景照煜說：“那個……照煜，能不能也給我倒一杯水？”

……

江眠下樓了，手里牽著哈哈；哈哈懷著孕，沒帶哈哈走樓梯，選擇坐電梯下樓。為什麼會牽著哈哈先行離開，因為樓上腦子有坑的張大賀提出要跟景照煜聊一聊男孩子之間的話題。

那麼狗和孩自然提前退場了。

作為一個真正的男孩子，張大賀地抖了抖一狗，繼續迎著溫地晚風，帶著江眠往前走。

江眠不知道要不要送哈哈回張家，想到自己家里沒有人，就帶著哈哈回二樓自己家。江家，張大賀之前來過一次，當時還是媽帶著他來給江之河送禮，結果江之河裝清高什麼都沒收。

像是進了自己家，張大賀左邊瞧瞧，右邊瞧瞧。

廚房里，江眠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招待哈哈，然后發現安莉做了一個蘋果派蛋糕留給，十分驚喜地拿出蛋糕，轉過對著哈哈說：“哈哈，你看，有蛋糕呢。”

蛋糕……蛋糕有什麼好吃的，有烤腸好吃麼！張大賀張了張狗，不屑地撇了撇；然而，當江眠一口一口喂他吃蛋糕，他還是乖乖地出舌頭了又。

江眠說：“哈哈，你快要做媽媽了，開心嗎？”

不開心。張大賀用眼睛明確地回答江眠。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張。”江眠了一下哈哈的腦袋。

切！勞資是那種會張的狗嘛！

張大賀選擇蹲坐在江眠的旁邊，他現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子難免有些重了。百無聊賴地，當江眠再次他腦袋，張大賀出舌頭了一下江眠的手背。

作自然地，像是一條真狗會有的反應。

這下，張大賀自己也把自己嚇到了，他剛剛在做什麼！他居然出舌頭江眠的手背……呸呸呸！張大賀仿佛辱地懷疑起自己的本質屬，江眠卻很愉快地笑了，又了他狗頭。

然后，他看到江眠手解開了后腦馬尾的頭繩，一頭秀長的頭發順勢披散下來……

瑩瑩燈下，繼續彎下腰對他笑啊笑的。

砰砰砰！張大賀覺得自己的狗心臟驟然加快，心跳卻像是了好幾拍……臥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心……心梗塞的覺？

……

……

……

10號樓，301室，江之河仍坐在沙發，對面是雙手抱的景照煜；面對著景照煜目悠悠地打量，江之河冷靜地抬了抬眉。

“宗興已經是離世了，對嗎？”江之河開口問景照煜。

面對這樣單槍直的問話方式，景照煜也沒有太多的意外，只是問張大賀：“你從哪兒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