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燼垂眸。
清虛道尊嘆了口氣,然后了言燼的腦袋安道:“別讓師尊擔心你,知道嗎?”
在修真界里師徒關系是比父母子還親厚的關系。
因為大部分徒弟跟著師尊的時間比父母要長,幾百上千年都有。
師尊有時候就相當于父親的份。
清虛道尊便就是把言燼當自己兒子來對待的。唯恐他哪步走得不對最后誤歧途。
言燼點了點頭。
難得看到如此乖巧的徒弟,這讓清虛道尊欣的同時也不有些心酸。
他看著言燼道:“既如此,那十日后東淵境開啟,你與你師弟們跟著宗門長老一同前去。”
言燼睫微。
他知道這是師尊在故意隔開他和斷未酌。
目的是想讓他正好冷靜幾個月,或許回來后就會淡一點。
前世他從未想過這些。
直到現在他才終于懂師尊對他的擔憂和苦心安排。
他低聲道:“好。”
看著如此乖巧的徒兒,清虛道尊再次忍不住心口一。之前還想著若言燼再執迷不悟就再罰一次,可現在早就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
似乎是言燼的聽話讓為師尊的清虛道尊心好了許多。
他破例讓言燼在主峰繼續休息。
盡管是個人都清楚他是在看管著言燼,生怕他一不留神又跑去平機峰找斷未酌了。
好在言燼這次似乎是真的被打醒了,沒有再去。
這讓清虛道尊終于稍稍放心。
同時也不有些怪他萬靈峰小師弟下手太重了。
哎,果然不是自己的徒弟所以不心疼。
所幸萬靈峰峰主不在,否則的話這次他怕是要擼袖子跟他這個掌門師兄同歸于盡了。
時間就這麼緩緩而過。
大概在修養了三天左右,言燼終于好很多了。
他慢步走出主峰殿,然后站在峰頂賞雪著流淌著白霧的巍峨山峰。
山峰頂鶴靈在愜意憩息。
林里時不時的竄出幾頭小互相追逐。
師弟們或劍,或馴,或在學舍學習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歸元宗,給人一種生機之象。
完全看不出前世那幾百年后的歸元宗是如何衰敗沒落。
而那一切,都是源于他。
言燼心口微痛,還未完全好的神魂再次被他震散,他的角溢出些許鮮。
腦海中過往一一閃現,言燼眼眸漸紅。
他凝視著略微被烏云遮蓋住的天空,好半晌后,他慢慢了。
“對不起。”
對不起師尊,對不起宗門。
也對不起你。
——斷圯。
就在這時天空驟然響起了震耳聾的雷鳴聲。
這震天地的巨大雷聲瞬間把所有歸元宗弟子嚇了一跳!
此時正在和其他峰主討論事的清虛道尊也是一愣,他疑道:“有人在下心魔誓?”
彼時,言燼已經半跪在了地上。
他承不住般的低低咳嗽著,而在他的心間赫然有一道金的誓紋。
這是言燼下的心魔誓。
——以天道為誓,若他此生再對斷未酌有任何妄想,有逾越師兄弟之行為,傷及宗門。
——那麼,神魂落九幽永世炙烤,萬劫不復。
這麼重的誓言讓天空足足響起了三次巨大誓雷,烏云才終于緩緩地褪去。
而言燼也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眸模糊,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前世最后看到的斷未酌和喻昶站在一起的畫面。
“我全你。”
這次,我會當你師兄。
只當你的師兄。
被烏黑雷云緩慢遮住,電閃雷鳴間再次落下了陣陣的瓢潑大雨。
還在殿的清虛道尊再也忍不住了。
他心神不定地站了起來。
雖說心魔誓只有化神期以上修士才能立誓, 或許是正巧有人在離著歸元宗不遠的地方發誓。
但他還是沒忍住朝著外面走去。
與此同時,在平機峰峰頂那常年不化的積雪寒冰府,正在修煉的斷未酌驀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眸一片赤紅。
再然后,他倏然吐出了一口,染紅了前那片潔白的雪。
但他并沒有管,而是低聲呢喃道:“…言燼。”
第4章 斷未酌的道
如瀑的大雨隨著寒風呼嘯而下。
因為雨勢過大,吹得山林枝葉都被得抬不起來。
“怎麼忽然下這麼大的雨?”跟著清虛道尊出來的丹峰峰主看著這樣大的雨不有些疑。
修真界很落雨。
但這幾天已經接連下了好幾次,不知是何原因。
清虛道尊并沒有理會跟他出來的各峰峰主們。他先是展開神識探查了下歸元宗周圍方圓百里,卻發現并沒有任何化神期修士的蹤跡。
他想著或許人已經離開了,所以便沒有深究。
但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后,清虛道尊最終還是沒有抵抗住略有焦躁的心,于是倏然遁而出消失在了原地。
其他峰主看到掌門師兄這樣頓時有些無奈。
不用想他們都知道。
估計是又擔心他的徒兒言燼了。
雖然他們都覺得掌門師兄過于小題大做了,但還是有一兩位峰主想著左右閑著也是閑著,就跟著一起去看了看。
而清虛道尊回了主峰殿時并沒有看到言燼的影。
他臉頓時有些難看。
還是最后決定先用神識掃一下看是不是在別的地方,才勉強下怒氣。
還別說,這一找就真的找到了。
他的神識在峰頂發現了言燼。等清虛道尊快速到了峰頂上后便看到了倒在地上,正被白瀑般的大雨澆了的言燼。
這個畫面讓清虛道尊的心登時一揪。
“這……”其他峰主到了后也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都有些復雜。
清虛道尊快步走了過去。
他雙手抖地給言燼下了個遮雨咒,接著便變出了一件外袍蓋在了他的上。
丹峰峰主拿出了一顆筑元丹給了清虛道尊。
清虛道尊給言燼喂了下去。
眾人一時無話。他們都以為言燼是在淋雨自,沒人把他跟剛剛的心魔誓聯系起來。
畢竟言燼現在才金丹中期修為。
但他們并不知道的是言燼前世已經達到了化神期巔峰。
所以他可以立誓。
但到底與他如今的金丹期不符,所以即使他的化神期神魂可以立誓,但還是到了極大的反噬昏迷了過去。
“先帶他回去吧。”丹峰峰主嘆息。
清虛道尊正有此意,在檢查了下發現言燼沒有太傷后便趕帶他回主殿了。
*
這邊。
寒冷的幾乎吹口氣都能結冰的府里一片寂靜。
斷未酌著前那被染紅的雪好一會后才終于緩慢收回了視線。
已經不知道多次了。
幾乎每次到要關頭突破的時候他都會如此。
斷未酌緩緩抬起手,下一秒他從自己出一道紅的,接著緩緩一握。
紅霎時被碾碎的無影無蹤。
而斷未酌的角也溢出了些許淡淡痕。
但他并未在意。
相反,剛剛眼底那還翻涌著的已經全然消失,變回了一如既往的冷。
猶如萬年寒冰般永遠不會有毫變化的冷。
沒有人知道斷未酌其實有了心魔。
自遇到言燼的那天開始。
所有人都以為是言燼單方面的糾纏他,但無人知道先心的其實是斷未酌。
但……
斷未酌的眼眸冷一閃,等他再出現時已到了府后山。
他手執靈劍,然后影微。
盡管還未擁有自己的本命劍,但斷未酌每道劍氣都強得不可思議。
哪怕有法陣加固,但平機峰那飽斷未酌摧殘的峰尖還是再也不住了。
只聽‘轟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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