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盛鳴瑤的日子過得堪稱如魚得水，十分妙。

松濺實在不是一個容易討好的人，他的控制和占有都強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

如果在后世，盛鳴瑤毫不懷疑自己一定能在《x聞聯播》的法治頻道見到他。

不過幸好，盛鳴瑤沒有什麼要和魔尊大人“長相廝守”、“過一輩子”的想法。正因如此，盛鳴瑤毫沒有要糾正這位潛在變態偏執狂的想法，而是全然地乖巧懂事順心，完地扮演了一張任人涂抹的白紙，滿足了松濺可怕的癖好。

當然，在不忤逆松濺的前提下，盛鳴瑤早已悄悄地植了一些自己的痕跡。

經歷過后世無數言瑪麗蘇文學拷打的盛鳴瑤深深明白，所謂“痕跡”不在量，而在質。比如自知自己時日無多的，只要能夠確立幾個點便足矣。

就像現在——

“小樹，我要吃糖葫蘆！能不能再讓小黑幫我買一些？”

小黑？得到是親昵。

“這人間的簡陋小吃有什麼好的？”松濺挑眉，余掃了掃臉發白的屬下，哼了一聲，拖長了尾調，“你能不能吃點像樣的？”

聽見自家魔尊的話，一直在旁邊穩如雕塑的魔使黑耀瞳孔一。

或許松濺自己都沒發現，每次進盛鳴瑤所在的這間宮殿，他總是與往常有些不一樣。

到底哪兒不一樣，黑耀也說不清。但直覺告訴他，這位被藏在此的人，已經與當初那位被綁在木樁上辱的人，大不一樣了。

不，黑耀略抬頭，用余掃了一眼上首的魔尊大人。

保守起見，自己最好不要再提過去的事了。

“糖葫蘆就是很好吃呀！”

松濺輕笑：“可你只吃上面的麥芽糖霜。”

被破的盛鳴瑤雙頰染上緋紅，如今已經很能控制自己的了，模擬這樣的小兒態對來說并不難。

只要仿照自己沒有記憶之時，初見松柏時的即可。

見如此，懷著戲弄之心的松濺不自覺地晃了下神。

他忽而想起了在很久很久之前，曾在人類村落里見到的紅霞。

魔界也總是充斥著紅，但多為冰冷的，與人間的生機相比，格格不。

“可是我就是很想吃甜啊。”在催眠自己無數次后，盛鳴瑤已經可以十分自然地與松濺撒了，“我以前，是不是也很吃甜？”

這個問題松濺回答不了。

因為他本不記得盛鳴瑤以前是什麼樣子。

“……不是，你以前不吃糖葫蘆。”

松濺這麼說著，腦中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位與盛鳴瑤面容有幾分相似的，這麼想著，口中的描述不自覺地打了個圈兒。

“你不喜歡甜兮兮的食，總覺得糖很膩味，但不知為何，你很吃辣。”

松濺其實本沒有留心自己說的話，他的注意力全在盛鳴瑤的臉上。

朝婉清是甜而憨的，笑時如春天枝頭的鳥雀一般生機，不笑時，如九天神，皎潔無暇，楚楚人。

但盛鳴瑤不同。

明明是相似的面容，盛鳴瑤的卻從來都是果決，甚至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熱烈燦爛——松濺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他心中不自覺地給出了這樣的形容。

眉目似百花瀲滟，眼中是太玄春水。

這兩個人分明一點也不像，自己當初怎麼會……將當做替？

另一邊的盛鳴瑤對魔尊的心活毫無所知。但一早便猜到這人是在描述朝婉清。

若是旁人，天天面對一個俊如斯的面容對自己說著話，難免有幾分心，但盛鳴瑤毫無所覺。

因為從未對這人有所期待，所以心中半點沒有失落，甚至還有幾分終于可以實施計劃另一環節的雀躍和詭異的興。

人會上狗嗎？不會。

狗男人強犯同理。

“是嗎？”盛鳴瑤依照給自己設定的人設，小聲說道，“那好吧。”

“你下次出門，給我帶一包麥芽糖怎麼樣？”

松濺下意識皺眉反問：“為什麼不讓小黑買？”

盛鳴瑤：“……你親手買，不行嗎？”

這能有什麼不同？

麻煩又矯。

無形的威籠罩住了整座宮殿，所有的魔使和侍衛驚駭于這樣滔天之勢，早已盡數下跪，殿還能說話的人，只剩下了盛鳴瑤和松濺。

松濺的威很小心的繞開了盛鳴瑤。

這是個新奇且有趣的發現——同樣也意味著盛鳴瑤的計劃已經功實施了大半。

明知此刻自己不該笑，但盛鳴瑤忍不住，況且，遇見這種況“阿瑤”應該是會笑的。

于是盛鳴瑤笑了，很放松，很自然的笑——這里面甚至還有幾分調笑與耍賴得逞的意味。

恰如松濺想象中的那樣，百花瀲滟猶不及。

就在幾位侍從瑟瑟發抖，所有魔皆以為魔尊會怒時，魔尊松濺斂眸笑了。

要不然怎麼說魔尊不愧為“反派第一”呢，他笑起來的樣子妖冶又狂傲，像是地獄中盛開的罌粟，就連盛鳴瑤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好呀。”盛鳴瑤聽見松濺聲道，“如果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