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四十二歲,重案六組組長。
這些年,由他查破的各類刑事案件數不勝數。
聽了他這番話,邵司和顧延舟倒是有個相同反應,那就是驚訝。
邵司心說:[聽到了嗎統統。]
系統膩膩歪歪地回應:[聽到了!邵邵,我們的機會來了,我們離活一百年這個夢想已經不遠了。]
[……這個夢想離得還是遠的。]
王警起,從剛才帶他們進來的警那里接過文件,厚重的一摞就這麼癱在桌上,發出悶厚的聲響。
一份一份翻開,展現在他們面前的不僅僅是楊茵茵的調查資料,還有很多圈知名藝人。
每個檔案袋上,都著照片和姓名。
邵司一張照片一張照片看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收起眼底震驚的神,再抬眼時他已經收斂住表,只流出幾分困。
心里卻逐漸浮現出一個大膽又荒謬的猜測。
“李亞心,霍偉,楊丹丹……”王警重新坐下來,把證件掛回前,開始說正事,“這幾位都是之前落網的吸毒藝人,都認識吧?”
邵司:“認識。”
這里頭有好幾個還是他跟系統抓的。
顧延舟則低垂著眼簾,沒說話。
王警也不廢話,直切重點:“起初在他們上,我們只是約覺到有很多疑點。”
“比如為什麼他們匯出去的款都流向海外某個無法排查的戶頭,為什麼他們的供詞如此一致,為什麼他們都提到了一個K的供貨人……直到楊茵茵一死,我們才把這些疑點全部串了起來——娛樂圈里蟄伏著一個販毒團伙,我們甚至猜測,這麼多年來,他們已經形了一種極其的販毒產業鏈。”
警之前給他們端了幾杯茶水進來,邵司正好口,端起水就要喝,聽到‘販毒團伙’這四個字,手沒止住在半空中抖了抖。
這跟他剛才那個大膽的猜測很像,卻遠比他猜測的要來得恐怖。
他以為這充其量就是這幫人集吸毒,一個傳染倆,可能中間還夾帶著強迫分。
顧延舟皺皺眉,不懂聲地把靠近邵司那邊的半條胳膊收回來,以免袖口被他弄,還不忘提醒他:“你水灑了。”
邵司:“……”
然后顧延舟才抬頭問王警:“為什麼說楊茵茵的死將它們全部串了起來?目前有已經鎖定的嫌疑人嗎?”
王警點點頭,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有目標。”
他說完之后,便從楊茵茵的檔案袋里拿出一份資料,給顧延舟。
邵司邊桌子邊湊過去看,手都快搭在顧延舟胳膊上。
顧延舟察覺出兩人之間突然小的距離,拿文件的手頓時僵了僵。
而邵司看得認真,額前幾撮碎發順勢落下來,遮在眼角有點刺眼睛都沒有理會。
文件上這個名字、這張臉,他總覺得有點眼。
寸頭,國字臉,長得憨厚老實。眼角不是很大,臉頰上有一顆痣。
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正是這段時間,橫掃娛樂圈各大板塊的熱門人——
楊茵茵經紀人,陸家輝。
……可邵司這個臉盲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他是?”邵司瞇起眼睛,盯著那張四寸小照片反復打量。他有點輕微近視,認真看東西的時候就會習慣瞇眼睛:“有點眼。”
正巧王警要出去接通電話,示意他們先坐著等他一會兒,所以問訊室里只剩下他和顧延舟兩人。
顧延舟放下文件,側過頭看他,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邵司半個側臉。
眼睫很長,有點卷,眼睛長得又冷清,瞇著眼的時候神尤其懶散。
“陸家輝。”顧延舟收回眼,了手指,點在姓名一欄上指給他看,“1982年生,龍巖市本地人。”
邵司恍然大悟,也不知是真的有印象還是假的:“哦,他啊。”
王警一走,兩人也沒什麼別的話好說。
顧延舟一直在翻檔案資料,邵司則懶得翻這種東西。
他用胳膊撐著腦袋,打量了這間問訊室幾眼,最后百無聊賴地尋思著要不趴下來睡一會兒。
[睡什麼睡,起來接著干,為了我們的夢想!]系統從剛才就想出聲了,又怕打擾他們,[你邊這男人誰?]
邵司闔上眼:[大影帝你都不認識。]
[……大影帝?比你還大嗎?]
[大我好幾個段位,片酬是我的三倍,你說呢?]
[那是大的……這麼貴,誰請得起啊。]
系統對這種人與人之間的段位并不興趣,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邊這個帥帥的大影帝,跟楊茵茵的命數有牽扯,我能覺到。]
邵司:[我能相信你的覺嗎?]
[……我的覺一向很準的。]
邵司回想到每次系統都忙倒忙,能夠發揮它作用的場合簡直之又,不由地發自心詢問:[我早就想問你了,為什麼你總有種盲目的自信?]
[……]系統憋半天,憋出來一句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話,[討厭,人家不跟你好了。]
[你去問問嘛,問問又不會死,他既然被警方過來協助調查,十有八九也跟楊茵茵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對吧?你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邵司于是不得不睜開眼。
他先是輕聲咳了一下,然后再度湊過去,沒話找話說:“顧師兄……你,你跟陸家輝嗎?”
顧延舟面不改地將文件翻過去一頁:“不。”
邵司瞧他這個樣,就覺得難以想象,他居然會是李宗平時口口聲聲說的‘中央空調’大暖男。
哪里暖了,是不是眼瞎啊。
邵司正要繼續往下問,王警打完電話又推門進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我們接著講。”王警坐下喝了口水,正道,“剛才說到……”
“嫌疑目標。”顧延舟合上文件,手指在文件封面點了兩下,“所以楊茵茵就是因為功引出了陸家輝這條線,才讓你們把事串到了一起?”
王警:“是的,死前不單單是給你打了電話,給你打電話之前,跟陸家輝有長達兩分鐘的通話記錄,這個細節引起了我們的懷疑。”
……
哦。
邵司在心里默默復述,楊茵茵死前……給顧延舟打過電話。
他復述到一半才意識到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大得讓他有點嫉妒。
憑什麼啊,他那會兒拍回村的婦時,天天給楊茵茵送花送零食,給送心靈湯主關懷,就沒在心里留下點什麼痕跡?
后面王警又草草說了幾番話,主要就是表達合作意愿,事項等他們確認了戰略方案再找他們細談。
然后他和顧延舟分別簽署了一份保協議。
這幾個環節邵司都沒怎麼認真聽,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楊茵茵跟顧延舟的那通電話上了。
——死前最后一通電話。
他們在問訊室里呆了約莫有半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陳和李宗都坐不住,站起迎過去。
陳:“沒事吧?”
李宗:“爸爸你嚇死我了你,你不會坐牢吧?”
邵司往邊上竄,讓李宗撲了個空:“……瞎說什麼,大庭廣眾的能別給我丟人嗎。”
他們這對藝人跟經紀人的畫風,看起來永遠都像是耍猴戲的。
陳跟顧延舟這邊才是正常畫風。
“我們待會兒去吃個飯,下午還有ZIA雜志封面拍攝活。”陳這人看著一不茍,認真得很,他說著給顧延舟理了理擺褶皺。
等兩人快走到安全通道門口之際,邵司突然在后頭他:“顧師兄。”
顧延舟腳步一頓。
轉過頭就看到邵司站在離他三步遠的距離,沖他晃手機,笑的時候梨渦一閃而過,但即使是笑著,神里也仍舊帶著幾分睡不夠的倦意:“我加你微信了,你記得回我……是這個號吧?你之前給過名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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