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貝以為前面就是實驗室,結果沒有看到任何寫著lab實驗室字樣,反而看到寫著人事科的英文。
呃,沈時這是還要帶報到登記一下嗎?
的確需要登記,所有短期訪問人員進實驗室都需要填寫信息登記表。他可以憑份卡進,但湯貝貝不可以。
事實,沈時不太明白,湯貝貝為什麼對醫學實驗室興趣。
因為想讓自己的短片帶點專業格啊……后面被挽起袖要求時,湯貝簡直哭無淚,登記就登記唄,結果他們還要走的。
果然就是吸人的資本主義國家。
“每個實驗室都有有毒質和危險的化學品,所以訪問人員進實驗室之前都會做個檢查;確定包括風疹、結核等傳染病檢查合格后,才可以領取份證明……就是門卡。”
“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證你的人安全。”沈時加了一句解釋,因為某人還心疼被中兩管。
湯貝:“……”
突然有些后悔提出參觀拍攝實驗室的請求了,不僅自己麻煩,還這樣麻煩沈醫生和張醫生。
還在病房值班的張安碩:其實,我也不是很麻煩。
不過,確實是外人進實驗室較為麻煩,張安碩才將這個事推給了沈時。
因為檢查要通過,湯貝進實驗室拍攝已經是第二天,剛好今天沈時替查爾斯教授帶兩位實習生做課題研究。
自從為一位臨床醫生之后,沈時來實驗室也了,不比以前,幾乎天天泡在實驗室。
有時候人的適應能力就是這樣強,曾經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呆在實驗室,現在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接待各類病患。查爾斯教授問過他,當臨床醫生比做研究員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他當時的回答是:溫度。
做一位腫瘤臨床醫生比開發癌癥新藥研究要有溫度。
住院醫生最累的那年,也有人問他后悔做出轉行的選擇嗎?大概真的是太累,他都沒有時間思考后不后悔這個問題。
進實驗室,又是一頓衛生檢查。湯貝也換上了實驗服,臨時還上了一課實驗室安全知識,上課老師——沈醫生。從進來到參觀,所有的一切對湯貝都顯得很陌生,可以玩轉各種復雜的拍攝材,大小臺面也都上過,結果來到實驗室覺得自己瞬間變小白了,整個人也拘謹了不,似乎同里面的小白鼠沒什麼區別。
果然,業有專攻啊。
湯貝端起攝像機,開始拍攝。沒有醫學實驗室的拍攝經驗,問題很多,又不知道從哪兒問,為了不打擾沈時他們做事,自個默默舉著攝像機拍攝起了一些基礎的醫療設備。
反正,又不是拍醫學科普紀錄片。
的重點是人,是人!
湯貝將拍攝目標從實驗室設備轉到今天來實驗室做課題的兩位學生,鏡頭不經意掃到沈時藍實驗服,明明很丑的實驗服,沈時穿起來卻很好看。
像穿白大褂一樣好看。
如果可以,真想給沈醫生拍一個現場MV,湯貝邊拍邊想,忍不住笑了笑;前面正在指導沈時突然轉過頭看,眉心微蹙,瞧著和攝像頭。
湯貝本想收回鏡頭,想想都拍上了,索開口說:“大家轉頭笑了一個,我給你們拍張照。”
兩位學生立馬轉過頭,揚起笑臉,同沉默的沈時一塊面對著的鏡頭。其中一位還比了一個“V”的手勢。
“咔嚓!”湯貝拍下了這張難得的照片。
湯貝沒有占用沈時太多時間,實驗室拍攝只是紀錄片一部分,更多是留醫學生的采訪。那晚溫倩對沈時的問話給了一個靈,每次采訪結束都會問他們一個問題,以后是留工作,還是選擇回國。
每個人想法不同,答案自然不同,包括選擇留或回國的理由也不相同。拍的是紀錄片,影像之是其次,重點是真實。
沒有刻意渲染,也沒觀念附加,更沒有形式主義,只需要真實地記錄,真實地剪輯。
完全拍攝結束,湯貝同他們每一位合照留影,回到公寓整理所有拍攝視頻和訪談,心充滿了驕傲和興。
比起兩個月寫完《XX傳》劇本更驕傲,也比拿到《XX傳》劇本費更興。
原來是一個高遠致又淡泊名利的湯貝貝啊!
湯貝躺倒在沈時的大床,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大腦幻想出一個場景,N年后再次來到杉磯已經變了一個優雅的人,坐在星璀璨的杜比劇院,等待著奧斯卡最佳紀錄片導演的獲獎提名,然后最的電影男明星作為頒獎嘉賓念出了的名字:“beibei——tang!”
面帶微笑站起,從容不迫地接全場贊。從此貝貝·湯這個名字也變了一顆閃亮的星星,永遠地刻在了星大道上……湯貝閉眼捂臉,不敢繼續往下想了,怕繼續想下去,以“湯貝貝”命名的衛星都要被發到太空去了。
手機微信里張安碩給發來一條消息,問晚上要不要參加一個留學生聚會。湯貝下意識問張安碩:“沈醫生去嗎?”
張安碩:“應該是……不會去的。”
湯貝陷了選擇,晚上是要跟張安碩出去浪,還是老實呆在公寓呢?的短片基本拍好,打算盡快回國,好把沈時的臥室還給他。
微信里張安碩同提議:“你除了拍攝我們的學習生活日常,也要加點娛樂畫面吧?”
湯貝想了想,對喔。
聚會的事,湯貝在微信里跟沈時說了說,理由當然是為了拍攝。五分鐘后,沈時才回復了:“別喝酒,別吃陌生人給你的東西。”
湯貝點頭答應。不過,沈時是同哥一樣,當七八歲小孩嗎?
這次聚會并不是湯貝所想的酒吧活,而是張安碩驅車帶到唐人街的中餐館吃了一頓飯,過來的留學生大概十幾個,有男有,年紀最小19歲,最大已經是45歲的老大哥。
不得不再次慨,同樣是留醫生,張安碩日子過得比沈時要富多彩。
難道沈時是無法融國生活,才想回國麼?湯貝瞎想著。
因為晚上張安碩還要回醫院住院部值班,湯貝自己在公寓樓下車,獨自回到了公寓。打開公寓門,公寓客廳燈亮著,但沒有看到沈時。
湯貝提著帶回來的半只脆皮鴨,在公寓外面的臺看到了沈時。一個人,獨自看著外面的杉磯夜。
背影清俊而孤獨。
“回來了?”沈時回過頭,淡淡問。
湯貝一時有些怔,點了點頭。“沈醫生,我給你帶了脆皮鴨。”想起手里帶回來的半只鴨,又開口說。
“謝謝。”沈時道謝,聲線聽著半分清冷,半分溫和。
“那你現在要吃嗎?還熱呢。”湯貝問,希沈時現在吃,畢竟熱著好吃。
沈時對說:“我也剛吃過,先放著吧。”
湯貝嗯了聲,把唐人街帶回來的脆皮鴨放在了餐桌上。餐桌干干凈凈,完全看不出沈時晚飯吃了什麼。剛剛看到的畫面,都要懷疑沈時是一只以吸收日月華為生的男妖呢……不,是男神仙。
湯貝也來到了臺,跟沈時說要回國的事。
“短片都拍好了?”沈時問。
“嗯,等回去再剪輯。”湯貝回,出一個笑容,“等剪輯好,我發給你和張醫生看看。”
“嗯。”沈時應了一聲,慢了半秒,多給兩個字,“期待。”
呵,明明聽著一點都不期待。湯貝撇了下頭。
沈醫生到底是一個什麼人啊,湯貝在沈時公寓住了十來天,覺對沈時的了解還不到十分之一。他不喜歡聚會,也不喜歡麻煩,言寡語,做事卻嚴謹靠譜。
呃,還有一位很優秀的喜歡他多年。
突然想到回來路上,問張安碩:“張醫生,你知道沈醫生為什麼不談朋友嗎?”
張安碩反問:“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談朋友?”頓了頓,還是回答說,“有些人比較喜歡孤獨。”
孤獨?下意識湯貝覺得張安碩這兩字,用得十分妙。當然,也很裝X……
“湯妹,你可別喜歡上沈醫生啊。”張安碩突然叮囑說,“溫倩就是一個悲劇例子,活生生從小龍變了李莫愁。”
這個形容簡直了,不以為然回張安碩:“那完了,我已經喜歡上了。”
“……”
“唉,別吃醋張醫生,我也喜歡你呢。”
“這就對了,不枉碩哥疼你。”
“沈醫生,你為什麼想回國啊?”湯貝開口問出聲,公寓前面是一條街道,位于校區的街道夜里并不喧嘩,昏黃的街燈被藏在老樹,夜顯得濃郁而幽涼。
“其實,我還沒決定好。”沈時回答。
湯貝換了問話:“那你為什麼考慮回國?”
沈時角突然逸出一聲呵笑,淡而清晰,他想湯貝貝這樣的孩,大概同誰在一起都能聊起天來吧。他考慮回國的原因很多,理的考慮表達起來都很枯燥以及無趣,所以他選了一件較為的事說給湯貝貝聽。
也就是前幾天他接待的那位肺癌病人,他的兒子英文名喬治,在國呆了二十年,一個英文已經講得比中文要流利的中國男人。妻子也是一位留人,兩人的孩子已經十二歲,因為工作忙夫妻兩人很回國。那天喬治找他談話,突然面了憾又悲傷的神:“我父親一直不喜歡跟我們來國生活,今年他難得聯系我們,還主提出來國玩一玩,我很高興父親終于想開了,結果才知道他被確診肺癌晚期……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很不孝。”
湯貝默默地聽完沈時的講述,大概明白了沈時的想法,開口說:“沈哥哥你別擔心,叔叔一定會健康的。”
沈時撇過看,涼涼的月里,男人側臉看起來英雋而溫。明明剛剛的講述,他的聲音冷靜得幾乎毫無緒。
湯貝抬了下頭,今晚的星星可真多。
“湯貝貝。”沈時突然了聲名字,然后開口問,“如果你是我,你是選擇留下,還是回國?”
湯貝輕輕啊了聲,模樣確定地問沈時:“……我嗎?”
“嗯。”沈時目肯定。
……
湯貝回國了。
兩天后,國北京時間下午四點半,湯貝推著兩個大號行李箱接到了舒姐姐打來的電話,剛接通,已經看到了站在出口等的舒姐姐,一臉燦爛地奔向前方。
開心呀,終于回來了。
舒瑤也微笑地迎了上去,撞面第一句便是:“怎麼樣了?”
湯貝抬了抬右腳,同舒姐姐展了左腳已經完全康復,甚至可以單腳站立。
舒瑤搖了搖頭,對說:“幸好不太嚴重,不然季總都要飛杉磯找你了。”
湯貝笑了下。
舒瑤開他哥的車來接,悍馬實在太大,一路舒姐姐開得十分小心,一邊開著車,一邊還要同說:“晚上季總要跟你吃飯,等會我先送你回學校,再帶你去吃飯的地方。”
十幾個小時飛機,湯貝已經困了狗,打了一個哈欠說:“……舒姐姐,你現在一口一個季總,我都不太習慣了。”
“這真沒辦法,誰讓我現在是你哥的下屬。”舒瑤笑道。
“你們以前不是老同學嗎?”湯貝坐在副駕駛,大致看了眼季柏文這輛新車,然后在后座看到一件的羊絨外套。
不用想,肯定是季柏文那位校花朋友留車里的。
“同學而已啊。”舒瑤說,又是一聲笑。
湯貝點頭,不過以前還覺得舒姐姐同哥是一對,因為以前哥在周莊上學的時候,舒姐姐可以算是哥關系最好的一位同學了。
沒錯,媽媽同季叔叔離婚后,哥先是跟著媽媽回周莊生活,也就在周莊上了好幾年的學;后來哥回到了S市,也從周莊鎮級高中轉到S市最好的學校,然后是英國留學……著季家孩子應有的教育資源。
手機忽然震,湯貝從包里拿出手機,接通,拉長著語調開口:“季——總——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什麼孤獨……歸到底,湯貝貝覺得沈時找不到朋友就是眼太高唄,直到后來他“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地看上自己,湯貝貝再次明確想法,沈醫生果然是眼高于頂呢。
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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