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飯,一起畫畫,一起做遊戲,一起看畫片,甚至還一起洗澡。
可是,就算龐倩和顧銘夕是穿同一條開、吃同一碗飯長大的,也沒能阻止他倆往兩個極端長。簡而言之就是,顧銘夕越長越好看,而龐倩,卻因為重基數太大,而越長越胖。
一個才三歲多的小姑娘,卻了金材大院裏最胖的小孩兒。胃口好得誇張,一頓能吃幾個饅頭,還特別吃,偏巧姓龐,慢慢的便在大院裏有了個外號,大家“龐胖”,龐胖,龐胖,到後來自然而然地變了“胖胖”。
也隻有龐倩的爺爺、外公外婆覺得這沒什麽了不起,老人認為小孩子吃是好事。龐水生和金華卻是愁得要死,尤其是,每天都會看到對門四歲多的顧銘夕。
顧銘夕已經念了兒園中班,他繼承了顧國祥和李涵外貌上的全部優點,長得非常漂亮可。而且,他還傳了顧國祥的好頭腦,十分得聰明機靈,在兒園裏不管是學唱歌跳舞還是數數講故事,都是學得最快最好的那一個。
所有人都喜歡顧銘夕,他聽話懂事,乖巧有禮,很調皮搗蛋。住在一個金材大院裏,大家提起顧國祥的兒子,那真是個個稱讚,都說這孩子將來一定會才。再一聊起龐水生的兒,大家都搖頭歎氣了。
龐倩饞,懶惰,時常闖禍,脾氣還不好。因為胖,的服很難買,家裏人就拆了舊服給做,這就導致龐倩很會有一件好看的新服,更別提漂亮子了。所以,醜醜胖胖的龐倩,逐漸變了大院裏最孤獨的小孩。
隻有顧銘夕願意和龐倩一起玩。
顯然,龐倩是很喜歡顧銘夕的,小孩兒嘛,都喜歡和大點兒的孩子玩,何況顧銘夕還那麽聰明漂亮。但是顧銘夕對龐倩,說實話,真的不算親近。
李涵總是說:“銘夕,倩倩是妹妹,你不可以欺負,要帶一起玩哦。”
顧銘夕對此很苦惱,並不是他不願意帶龐倩一起玩,而是,在金材大院裏,其他小孩兒都不樂意和龐倩一塊兒玩。
所以,當顧銘夕奉命帶龐倩下樓玩耍時,最常出現的景,就是他帶著一群四、五歲的小孩在院子裏瘋跑,龐倩則坐在花壇邊無聊地等著他。
懶得跑,也跑不。
金材大院進門有一塊空地,空地左邊是個大花壇,花壇邊種著一棵香樟樹;空地右邊是一個自行車棚,邊上有一間小房子,住著一個六十多歲的單老頭兒。老頭姓曾,是金屬公司的退休職工,一輩子沒結過婚,退休後就向公司申請來金材大院看門。
曾老頭一個人住,吃東西就比較簡單,他會在房子門口架一個煤餅爐,慢慢地鹵一鍋子的鹵味,裏麵有爪、蛋、翅膀和胗,鹵完以後下著小酒夠吃好幾天。
鹵味的香味隨風飄揚,獨自待在邊上的龐倩時常能聞到,終於有一天,忍不住走去了曾老頭房門口,探著腦袋看煤餅爐上咕嘟咕嘟冒著泡的那鍋味。
曾老頭認識大院裏所有的人,自然也認得龐倩。見胖小孩兒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他就從鍋子裏撈了個鹵蛋給,怕燙著,還給包了一張報紙。
龐倩高興壞了,兩隻小胖手捧著鹵蛋,像捧著寶貝似的回到花壇邊。蛋很燙,很香,舍不得吃,坐在那裏時不時地用小手指去它,將口水咽下。
怪異的舉引來了另外兩個6、7歲小孩的注意。那是大院裏的張佳琦和付亮,他們跑到龐倩邊,很快就看清了手裏拿著的是一個蛋。
兩個男孩兒饞了,張佳琦從花壇裏摘下一朵花,遞到龐倩麵前,說:“胖胖,我把這個給你,你把蛋給我。”
龐倩看看他,沒吭聲,把蛋捧得更了。
付亮把自己的孫悟空麵拿給龐倩:“我的麵借你玩會兒,你把蛋給我。”
龐倩瞥瞥他,搖了搖頭。
利不,就隻能威,張佳琦說:“胖胖,你要是不把蛋給我,我就告訴你爸爸媽媽,你了曾爺爺的蛋!”
龐倩急了,說:“我沒!”
付亮衝做鬼臉:“你就是了!”
他和張佳琦開始扭屁,大聲地唱出金材大院的小孩自編的兒歌:“胖胖是隻大豬,每頓要吃三碗飯!胖胖屁臉盆大,走路就像嘎嘎鴨!胖胖放屁噗噗臭,熏死村裏一頭牛!”
龐倩兩隻手地捂著自己的鹵蛋,兇狠地瞪著他們。
兩個小孩唱完後,張佳琦對著付亮一撅屁,裏“噗”的一聲,付亮裝作被臭屁熏到的樣子,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
他們哈哈大笑,龐倩終於忍不住哭了。
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想起回家,張佳琦和付亮還不肯放過,圍過來就要搶手裏的蛋,龐倩突然也發了狠,和他們廝打起來。
顧銘夕帶著幾個小孩從大院外麵凱旋而歸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丟下了手裏的樹枝,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用力推開了正在扯龐倩辮子的付亮。
張佳琦和付亮可沒有把5歲多的顧銘夕放在眼裏,他敢幫胖胖?那就一起打!
兩個讀兒園的小孩怎麽打得過讀小學的孩子,龐倩手裏的蛋終於掉到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聲把曾老頭引了過來,他趕跑了兩個大孩子,又驅散了邊上圍觀的一群小孩,最後,把被打得趴在地上的顧銘夕拉了起來。
蹲在那個摔爛了的鹵蛋邊上,龐倩越來越心疼,哭得越發大聲,顧銘夕低頭看看自己被扯破了的袖,再看看辮子被扯得七八糟的龐倩,終於向出了手:“胖胖,別哭啦,我帶你回家了。”
龐倩又哭了一會兒,終於噎噎地站了起來,地牽住了顧銘夕的手。
在龐倩的記憶裏,這是為數不多的、和顧銘夕手拉手的經曆,大多數時候,主去拉他的手,都會被他躲開、甩開。那時的顧銘夕驕傲而矜持,深兒園裏小孩們的喜歡,他像個小王子一樣閃閃發,才沒那麽容易就能討好呢。
隻是,當時的他們都不會想到,到了後來,當他想去牽的手時,卻隻剩下了永遠的無能為力。
第03章隔牆有耳
顧銘夕真的了鞋和龐倩一起堆起了雪人。
龐倩負責去捧來雪塊,顧銘夕則負責堆砌。他坐在雪地裏,後仰,上和形一個“v”字形,抬起兩隻腳不停地按著龐倩丟過來的雪塊,漸漸的,雪人的子被他堆了起來,隻是並不太高,樣子呈圓錐形。
堆腦袋的時候,他站了起來,左腳踩地,右腳抬起和龐倩一起“圓潤”著雪人的頭,他的腳時不時地會和的手在一起,龐倩裏雖然會:“拿開你的臭腳!”但顧銘夕知道,其實不介意。
好不容易堆完一個隻到他倆腰部位置的雪人,龐倩一邊著手,一邊嫌棄地撇:“好難看。”
雪人的確很難看,兩片葉子做眼睛,一樹枝做鼻子,連著腦袋都是耷拉著的。顧銘夕站在龐倩邊,肩膀,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龐倩意興闌珊地在自己服上蹭幹雙手,拖起兩人的書包,說:“回家了,真沒勁。”
顧銘夕眨眨眼睛,張了張,又一聲不吭地坐回地上開始穿、穿鞋。
龐倩不知道,因為長時間地席地而坐,他的子都被雪水浸了,此時冰得刺骨,又因為一直腳踩在雪地裏,他的兩隻腳都凍得麻木了,皮紅紅一片,腳趾頭都不聽使喚了。
龐倩在邊上晃了一會兒,聽到顧銘夕喊:“龐龐!”
回頭瞪他:“不許我胖胖!”
“不是胖胖,是龐龐。”顧銘夕放語氣,“你來幫我一下,我腳趾頭凍僵了,穿不了鞋。”∞思∞兔∞網∞
龐倩心裏一聲糟糕,丟下書包跑去他邊,一看他漉漉的屁和腳,還有紅通通的雙腳,都快哭了:“完蛋了,你媽媽一定會告訴我媽媽的,我媽媽一定會打死我的!”
顧銘夕:“……”
龐倩苦著一張臉蹲在他邊幫他穿了鞋,發現連子都了,更想哭了。顧銘夕悶了一會兒,說:“我不告訴我媽媽就行了,你怕什麽。”
“那你媽媽要是問你子為什麽了,你怎麽說啊?”
顧銘夕很認真地想了想,說:“要麽,我就說我放學路上摔了一跤?”
“你摔跤你媽媽也會告訴我媽媽!我媽媽一樣會揍我的!”
見龐倩急得哇哇大,穿好了鞋的顧銘夕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說:“好啦,我保證不告訴我媽媽,行了吧。”
“真的嗎?”龐倩歪著頭看他。
“真的。”顧銘夕湊到邊,用自己的肩膀,“走啦,回家了,天都快黑了。”
“哦!”
兩個孩子背上書包,把那個醜醜的雪人丟在後,一起往金材大院走去。
回到大院時,他們正巧到顧國祥下班回家。
他在自行車棚裏停好車,提著公文包出來時便看到了剛走進大門的龐倩和顧銘夕。
“爸爸。”
“叔叔。”
兩個孩子開口喊他,顧國祥神平和地走到他們邊,手拍了拍顧銘夕的肩:“放學了?”
“嗯。”顧銘夕點點頭,隨著父親一起上樓。
顧國祥這年38歲,高瘦,麵容英俊,有一頭濃的黑發,戴一副近視眼鏡,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形象。
樓道裏,顧銘夕走在最前麵,顧國祥走中間,龐倩則走在最後。從一樓到五樓,顧國祥和顧銘夕一直都沒有說話,顧銘夕的步子邁得特別穩健,兩隻空袖子靜靜垂在邊,整個人一點也不複平時和龐倩一起走樓梯時連蹦帶跳的樣子。
龐倩知道顧銘夕有點害怕他的父親,盡管在龐倩眼裏,顧國祥是一個溫和有禮的人,他從來不會大聲說話,更不會像的父母那樣,在調皮搗蛋時還會罵揍。而且,顧國祥工資高,顧銘夕吃的穿的玩的都比龐倩來得高檔,因此,龐倩很羨慕顧銘夕有一個這麽優秀的爸爸,所以一點都不理解顧銘夕在顧國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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