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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恨》第22章

山煙萬縷

赫連靖風怒氣攻心,自然是沒有聽見喚。三步並作兩步的已下了樓。今日正好是彭定力當值,見赫連靖風回了樓,還以爲不會再出外了,正與同僚找了個空擋支菸。這纔剛點燃,便見大怒氣衝衝的下來了,忙一把扔了,迎了上去。剛想喚一聲:“大。”只聽赫連靖風已冷冷的吩咐道:“備車,回軍中。”那專用的汽車本纔剛熄火,這時他這麼一吩咐,彭定力忙拉開了後門,請他坐了進去。他見赫連靖風一副森然的樣子,自然知道大現在在氣頭上,再加上這連日來脾氣也不好,可沒有那個膽子敢撞在槍頭上,也趕忙鑽進了前頭的副坐上,囑咐司機開車。

淨薇在後面喚著他的名字,一直追著他到了樓梯口。卻已然不見他的蹤跡了,只聽他傳來的:“備車,回軍中”的聲音。只覺著無比的慌,什麼也不知道了,只是想要把他給截住,要解釋給他聽。喜鵲卻是嚇壞了,從小到大,哪裡見過小姐這種驚慌失措的樣子。見手忙腳的要衝下樓去,忙一把扯住了:“小姐,你不當心自己,也要當心肚子裡的小爺啊!”淨薇本是一片混,被這麼一說,著長長的,陡峭的階梯,恍如菩提灌頂般清醒了過來。

因已是夜晚,又是冬天的,園子裡早已靜下來了。此時車子發的聲音便清清楚楚的傳了過來,是的,就算現在追出去,也是追不住車子的。猛得像是泄了氣似的,只覺全棉棉的。他終究是誤會了。朝夕相,日夜相對,恩纏綿,卻抵不過這幾張小小的照片。

喜鵲扶著,安著道:“小姐,先回房吧。大估計是誤會了,他現在正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你與他好好解釋一下就好了。”雖然不知道何事,但看方纔憋了一眼,看見照片上的蕭揚,估著大是誤會了。或許喜鵲說的也對,他現在正氣頭上,就算細細解釋給他聽,他若是不肯聽,也是無用的。喜鵲在江南府邸看慣了姨太太們撒討寵的手段,一邊扶淨薇回房,一邊說道:“小姐啊,等大氣下去些了,你就跟他撒撒,說說話,包管他啊,馬上就忘了這件事。不要老是對大不冷不熱的-不是我這個做丫頭的說你,大對你已經夠好的了,你還圖什麼啊?”平日裡,淨薇不大理會喜鵲的嘮叨話的,聽過就好了。此時卻彷彿被敲醒了似的,是的,他對這麼好了,還要什麼呢?輕輕著腹部,角盪開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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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鵲不知小姐究竟是怎麼了,胃口竟然又好了起來,一早便囑咐了要喝香米粥。喜鵲見興致這麼好,忙安排了聽差的去廚房讓人準備。一會兒工夫,聽差就已經端了上來。淨薇倒是將準備的吃了十之七八。這已是不易的,平日裡啊,就算大左哄右騙的,至多也只能吃一點。一連兩日,皆是如此,將廚房準備的正餐,點心,補品什麼的多多吃了。連丫頭香蘭在廚房回來後跟喜鵲打趣道:“喜鵲姐,廚房裡的師傅這兩日可總算是放下心了。前些日子啊,每日裡提心吊膽的,生怕惹惱了大,給活活趕出去。”說完啊,還從背後端出了一盆西點,說是廚房師傅犒勞喜鵲的。喜鵲將這事說於淨薇聽,倒把給說笑了。

第三日,淨薇起已然是遲了,見太大好,便下了樓到花房裡。那花房三面玻璃的,被太一照,渾懶洋洋的,只覺得無比的舒適。聽差很快便送上了西式的蛋糕和牛,以及一大盤的手工餅乾。喝了一口,配了蛋糕,倒也覺得可口。懶懶散散的無事,只覺著無聊,便吩咐垂手站立在一旁的聽差,卻取幾份報紙來。那聽差應了一聲,便下了去。前幾日恍恍惚惚的,已有好些天沒看報紙了,若平時赫連靖風在的話,讀到報上什麼有趣的事,便會念與聽,好笑之,兩人總忍不住呵呵而笑,其間溫馨人之,此時方能一一會。

聽差很快便回了來,遞上了好幾張報紙。隨手拿起一張,看了一會兒,也無特別關注之,便又隨手拿了另一張,只見上面一個偌大的黑字標題:北地今日正式向西部宣戰!底下的小字寫了赫連靖風督軍已於前日正式發兵,今日已於國正式向西部的曾泰憲宣戰-----麻麻的一堆,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淨薇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一下子無法反應過來。他出兵西部,卻從未對說過一字半語的。對軍中的事無半點興趣,所以向來是從不過問軍中的任何事。但這麼大的事,他卻連說也未跟說就這麼去了戰場,且槍淋彈雨的,只覺著無比的難過與擔心。連杯中的牛晃了出來,流到了細的手背上,也不覺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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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恍惚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喜鵲臉蒼白的跑了進來,剛想跟說大的消息,卻見一臉的茫然無助,心裡才瞭然小姐已經知道了。那牛倒了大半在地毯上,溼碌碌的一片。盤裡的蛋糕和餅乾彷彿連也沒有過。風從窗逢裡,從門進來,依稀帶著冰涼的冷意。

日子還是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流淌在文字間,消失在睡夢中-他離去竟已經有兩個月了,唯一能證明他已經離去兩個月的便是的肚子,自他離去後,便開始大了起來,且一天比一天大了。這些日子中,只偶爾接到過張立等侍從打過來的電話,只是報平安而已。自然知道他是平安的,也是意氣風發的,一連兩個月,已經使得西部大軍節節敗退了。他本來就計劃周全,趁南方在爭權時,攻打西部,因曾泰憲的婿即南方的段旭德和老大段旭仁相持不下,對西部增援一事,本達不一致意見。對於段旭仁來說,是絕對不會出兵幫西部的曾泰憲的,所謂養虎爲患,若是幫他擋了北地的進攻,他日曾泰憲與段旭德一聯手,哪裡還會有他立足之。若是段旭德執意要出兵,那麼對於南方的大權,他這輩子也只有洋興嘆的份了。他是那麼識得人心,那麼懂得權謀的,趁這麼好的時機,已連拿了西部四個省了,並且把曾泰憲趕到了偏遠之地,只要南方大權還未定下,那麼拿下西部指日可待了。

淨薇看著報紙,模模糊糊想起親以前,對他的瞭解只來自報紙和人們的口頭之說,依稀還記得當時南方對他的傳聞是:年英雄。是的,他是年了得的,自十九歲從軍磨練以來,便是他領著北地八省的軍隊,爲北地立下了赫赫戰功。這次又快平了西部,怕是過不了多久,以他的雄心壯志,不會僅僅侷限於此吧。想著想著,總有些恐慌。雖然是約約的,但總是存在的。有些害怕,總不願意往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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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琪倒是放了學,一早便過來了,是個的好妹子。知道大哥走後,淨薇會無聊,有空便過來陪著。說說己話,聊聊府的事,有事又會談談淨薇腹中孩子的事。雖然靖琪雲英未嫁的,但卻是極喜歡小孩的,老是嚷嚷著要當姑姑了。平日裡,看到小孩子用的可的玩意,也會三不五時的買來,說是放著,等生下來就可以用了。淨薇也是頗爲關心與楚天磊的事的,但每次開了個口,靖琪便紅臊著臉,一副小兒的態。但從字裡行間,靖琪的眉角眼梢,估計那位楚天磊對也是有些意思的。淨薇那日見了楚天磊,一表人才又風度翩翩的,與靖琪真是一對可人兒。是奉了父母之命,妁之言與赫連靖風的的親,雖然婚後兩人頗和諧的,但一遇到事,到底是不如兩相悅般信任彼此,就好比這次的照片的事暗暗希靖琪可以心想事,如意滿。

四姨太,六姨太,八姨太等人也是來的頗勤的。七姨太老是病著,也不方便過來,但也經常打發了丫頭過來問好。四姨太和六姨太又是過來人,一過來,多多講些要懷孕注意的事給淨薇聽,又或者是說些笑話解解悶。日子也還是比想象中要好打發些。

八姨太過來則更是好,兩人談事也不客套。八姨太是個極聰明的人,見大走後,淨薇茶飯不思的,說起大又一副有的之態,全然不復平日的從容樣子,哪裡會有不知的道理。自那次事後,就把淨薇當自個兒妹子般,如今見了的樣子,心中是說不出的開心又有一些莫明奇怪的擔憂。開心的是,與大相悅的。但督軍府邸也有好些個年頭了,也見慣了高門大戶的公子哥兒的子,哪個不是風流倜儻,的。大現在對淨薇是寶貝到了心肝,但難保有一日會-淨薇是個水晶心玻璃肝的人,若是付出了便是付出了,陷進去了便是陷了,哪怕飛蛾撲火,哪怕碎骨,也回不了頭了的。人一旦付出了,便會要求同樣的回報的。若是得不到,或是一旦了傷,怕是會永無可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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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八姨太也正好過來了,聽差的送來的茶點。兩人便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已近春節,府裡需要打點的地方很多。鄭管事雖然幫擋了許多事,但還是免不了有一些要來請示的。所以淨薇也微微聊起了一些,詢問了八姨太關於老督軍在時的安排。那屋通了暖氣管子,極爲暖和的。但淨薇總覺的莫明奇妙的不對勁,渾發冷的,坐立不安,眼皮老是跳個不停,彷彿有事發生似的。

才說著,彭定力便出現在花房門口了。聽差的拉開了玻璃門,彭定力進了來,遠遠的站著,喊了一聲:“夫人。”赫連靖風出兵後,有大部分的侍從隨了他去了前線,彭定力倒是被留了下來。淨薇擡起頭,道:“什麼事?”彭定力看了一下四周的聽差,彷彿極爲猶豫,一會兒才道:“您先別急。大,大他-”淨薇哪裡能不急,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個人似乎搖搖墜似的:“大他如何了啊?”彭定力忙道:“夫人你先別急。剛剛孔書長掛了電話來,說是大了傷----”“了傷,嚴不嚴重?”彭定力答道:“孔書長電話裡沒說,應該是不要的。”

淨薇心裡只覺撲通跳,他傷了,他傷了,腦中彷彿快要暈眩了似的,只有這麼一個意識了。好半天,才冷靜了下來,吩咐彭定力道:“快給我掛電話去前線。”電話自然是接通的,卻是張立接的,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來。淨薇益發覺得事嚴重了,已什麼也顧不了了,只知道赫連靖風了傷了,生死未卜的。呆呆的拿著一掛斷的聽筒,半晌不知道怎麼辦,連喜鵲接過手中的電話,掛上了,也渾然不覺的。

喜鵲倒是怕了,忙吩咐香蘭去擰了條熱巾。香蘭手腳利索的,很快便拿了過來。喜鵲接過,細細的幫淨薇搽了臉。淨薇被熱巾一燙,這纔回過了神,站了起來,盯著彭定力道:“給我備車,我要去看大。”彭定力卻是呆了一呆:“去前線?”他到底是老兵,很快便理出了頭緒:“不行,夫人。您現在這個樣子,不方便去的。”淨薇堅定的看著他:“給我備車。”雖然極如此吩咐別人,但與俱來的貴氣還是讓彭定力覺得有種抗拒不了的威嚴。他慌道:“實在不行,夫人,你若是這麼去了,大會把我給斃了的。”淨薇看了看他,微微扯出了一個笑容,但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靜靜的道:“你若是不去安排,我讓人現在就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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