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彥雖然是個紈绔,平時喜歡作死,但心里還是有底線的,那駱庭怎麼說都是永安侯世子,他就是再氣再恨也不至于真的鬧出人命來。當然就算他真的失去了理智,也一定會有人攔著他,陸季遲于是沒再管他,低頭打開那張信紙仔細地看了起來。
昨晚的宴會一共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兩個多小時,期間去上廁所或者換服什麼的姑娘不,他落水的那個花園又是們來回必經的地方,雖然那花園很大,里頭還有很多花壇和假山群,但只要有心,誰都有可能找到他當時所在的地方去。
所以這麼多姑娘里面,到底哪兩個才是他要找的人?
陸季遲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頭緒,失之余,視線落在了“榮國公府,姜五”這幾個大字上。
倒不是懷疑,而是想起了方才的事。
還沒嫁過去未婚夫就在外頭找了個小三什麼的,這姑娘也忒倒霉了!
想起自家親媽方珍珠士就是因為嫁錯了人,才會落得半生凄苦,陸季遲擰眉,決定找機會提醒一下。
倒不是對人家有什麼想法,他只是不愿看到那樣一個鮮活麗的重復老媽的悲劇——混蛋老爸死前幡然醒悟,把巨額產全部留給了他們母子又怎麼樣?老媽逝去的青春,還有曾經過的痛苦與煎熬,這些東西是再多的金錢也無法彌補的。
如果可以,他更希老媽能重新回到年輕的時候,找一個真心疼,永遠都不會辜負他的人結婚,哪怕代價是他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正想著,外頭突然沖進一個巨大的影,“喵”的一聲就朝著他撲了過來。
陸季遲反應不及,被那大家伙結結實實在了下。
“喵喵!”
茸茸的大腦袋在他懷里拱,帶著倒刺的舌頭一下一下在他臉上,糊了他一臉口水的同時疼得他一個哆嗦。
猝不及防的陸季遲:“……”
就在他整個人僵一鐵的時候,魏一刀急快步從門外跑了進來:“小玉兒別鬧,讓殿下多睡一會……誒?殿下起了啊!”
不能慫!
就,就算慫也不能被看出來!
陸季遲努力繃著臉讓自己保持淡定:“嗯……我要起了,你那什麼,先把它弄下去。”
那麼一張盆大口對著他的腦袋,真的太有力了!
魏一刀點頭,上前兩步大花豹的腦袋:“小玉兒乖,先讓殿下穿服,穿好服殿下就能陪你出去玩了。”
大花豹抬頭了他一下算是回應。
魏一刀能嚇哭小孩的大臉上頓時出一個陶醉的傻笑:“小玉兒最可了!”
陸季遲:“……”
這老姨母般的笑容……還有小玉兒什麼的,雖然這家伙小時候很萌,可長大了以后,難道不是改大剛子更合適麼?!
魏一刀又哄兒似的哄了那大花豹幾句,它終于不甘不愿地放開陸季遲起了,陸季遲猛然松了一口氣,卻見它往床邊一趴,完全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想起原主每天早上都會帶它去后院溜幾圈,陪它玩玩球什麼的,陸季遲:“……”
心好累。
***
名為小玉兒的大花豹是原主打獵的時候撿來的,原主很喜歡它,陪吃陪睡什麼都不在話下。陸季遲一開始不敢太靠近它,就怕它萬一暴起給自己一口什麼的,但他骨子里就是個貓奴,著頭皮陪著它玩了一會兒后就很沒出息地主上去了。
雖然型大了點,大了點,牙齒也鋒利了點,但這大家伙在他面前其實很溫順,還很喜歡撒,想到自家二蛋型再大點的話大概也就是這個模樣,陸季遲頓時什麼畏懼都沒了。
“小玉兒……哎,要不你改名大剛子吧?小玉兒這名字太不適合你了!大蛋也行,你跟我家二蛋長得還像的……”
大花豹歪頭“喵”了一聲,有些嫌棄的樣子。
大剛子?大蛋?什麼玩意兒,難聽死啦!
陸季遲當做沒看見:“這是同意了?行,那以后我就你大……”
“喵喵!”不行!
“握草好好好不改了不改了!你別往我上,好重!”
一人一豹在院子里玩了一會兒,陸季遲將小玉兒給下人,自己回屋洗澡去了。
之后他就簡單收拾了一番,準備進宮去刷昭寧帝的好——回現代的事一點兒頭緒都沒有,他不能不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而長期抗戰什麼的……萬一哪天昭寧帝心不爽了,要跟他算總賬送他去死一死怎麼辦?
必須在這之前刷滿他的好!抱他的大!
當然這是個艱巨的任務……陸季遲嘆了口氣,帶著魏一刀往外走去。
正是四月,春暖花開。明的穿過云層落下,照得大地生機,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幽香,街上行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和古裝電視劇里差不多的場景,只是更加繁華也更加鮮活。
“不坐馬車了,咱們走著去,順便逛逛街。”
說不定運氣好等下就穿回去了呢,還是抓時間先看看真實的古代社會是什麼樣子吧。這麼想著,陸季遲就樂了,了腰間的玉腰帶,心說真要能回去,這牛可有的吹了!
晉王府離皇宮不遠,中間只隔著兩條街,其中一條名喚長安,是京城里最繁華的街道。
長安街上商鋪林立,熱鬧至極,陸季遲慢慢往前走,有種整個人踩在歷史上的覺。這種覺很奇妙,他抬頭看天,正要嘆一下,忽然聽得一個糯好聽的聲音從后傳來:“就要那個貓兒形狀的吧,阿辭喜歡貓兒。”
聲音有些悉,陸季遲下意識回頭,對上了姜姮致的側臉。
今兒換了一藕荷繡花,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越發通了幾分,幾縷烏發松松垂落,勾在耳邊,溫又嫻靜。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微微一頓,目從眼前的糕點鋪子上抬起,轉而朝他看了過來。
沒想到自己剛想找機會提醒一下,就出現了,陸季遲高興,抬腳就朝走了過去。
“見過殿下。”姜姮一愣,沖他行了個禮。
“你……”陸季遲下意識就要說話,余忽然瞥見魏一刀驚訝的眼神,頓時沉默了。
差點忘了原主是個不近的家伙,做不出主上前跟人家姑娘搭話的事兒。他憋了憋,最終還是在姜姮訝異的注視下慢慢抬起下,傲慢又不屑地發出了一個聲音,“哼。”
姜姮:“……”
特地走過去對人家哼一聲什麼的,這簡直就是有病啊!陸季遲心里默默流淚,逃也似的轉頭看向那些致的糕點:“哪種好吃?”
這一系列復雜的作,原來只是在糾結哪種糕點好吃?
姜姮掩去角的搐,恭敬一笑:“不知殿下喜歡……”
“姮妹妹,糖人買來了。”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姜姮的話,也陸季遲下意識轉頭看了過去。
是個穿月牙圓領長袍的年輕人,瞧著約莫二十來歲,眉目清秀,舉止斯文,一臉溫和可欺的老實樣兒。
見到陸季遲,他愣了一下,趕忙行禮,“拜見晉王殿下!”
陸季遲在腦中翻了翻,確認了他的份:永安侯世子駱庭,姜姮那個背地里給戴了綠帽的未婚夫。
看來齊彥撲了個空子沒逮到人啊,陸季遲心下嘖嘖,故作不知地掃了他一眼:“你誰?”
“在下永安侯府駱庭……”
“駱庭?”不等他說完陸季遲就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饒有興趣地說,“原來那晚就是你啊。”
所有人都是一愣,那晚?
“殿下?”魏一刀也一臉懵地看著他。
陸季遲偏頭,用一種看似低了,其實剛好能讓在場幾人都聽到的聲音嗤笑道:“前些天安國公的壽宴上,本王不是喝多了出去醒酒麼,路過花園的時候聽見假山后頭有個駱庭的傻小子在發誓,說什麼一輩子都不會辜負三姑娘,要老天爺作見證什麼的,聽得本王牙都酸了!我還當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在安國公的壽宴上勾搭小姑娘,原來是永安侯家的世子爺啊……”
駱庭的臉一下就白了。
姜姮也愣住了。
只有魏一刀沒什麼覺,聲音跟打雷似的哈哈笑道:“三姑娘?殿下你聽錯了吧,姜姑娘在家里行五啊!”
“……”
駱庭的臉更白了,氣氛徹底僵。
陸季遲心里滿意,面上卻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掃了神莫名的姜姮一眼,又看著駱庭譏諷一哼,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是麼”,這便轉走人了。
這樣其實沒禮貌的,不過原主向來這麼狂拽,所以倒也沒人覺得奇怪。
“姮,姮妹妹,你聽我解釋……”
走出好幾步,后才傳來駱庭結結的聲音,陸季遲雖然有些好奇姜姮會怎麼做,卻沒有再回頭去看。
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姜姮信不信,后續又會怎麼做,已經與他無關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他雖不忍心看見被渣男耽誤一生,卻也沒有資格對的人生指手畫腳。
這是對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