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啪啦」一聲，有人洗腳盆打翻了，嘩啦啦的洗腳水頃刻間從921宿舍的最左邊流到了最右邊。不知不覺，林煜堂、猴子和壯漢的腳下都多了一灘水，林煜堂的腳旁還有兩片豔滴的玫瑰花瓣。

對，沈熹買的是玫瑰油，老闆看長得帥，又送給一包玫瑰乾花瓣。

突如其來的小況，讓宿舍陷了片刻的混中，隨後在沈熹一道道「對不起」中，猴子主去拿掃把和簸箕，壯漢也利索地拿起了拖把。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們特別喜歡幫老大做點小事，可能是可以收到老大激又可的眼神吧，不知不覺，已經被順服了小綿羊。

林煜堂不好意思站著不做事，走到了臺上。要他給「敵」拖洗腳水，他做不到！

沈熹真到很抱歉，趿拉著拖鞋跟猴子和壯漢一塊兒掃地、拖地。不到五分鐘，地面變得潔如鏡，因為洗腳水裡的那些玫瑰油，現在整個地面都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芬芳。

「真香呀！」壯漢深深吸了一口，握著拖把慨出聲。

沈熹一時站不住，整個人往前傾了傾。

林煜堂剛從臺走進來，壯漢又文藝兮兮地慨了一番：「這個世間大概只有老大的洗腳水是香的吧。」

林煜堂不小心被噁心得隔夜飯都要出來了。

晚上，四人陸續爬上床睡覺。猴子最後一個熄燈，燈關了，手看不見五指的男宿舍，臥談會也就開始了。壯漢第一個發言，容圍繞今晚的大事。

「那個健康檢測到底鬧哪樣啊，猴子你再仔細說說，我還不是特別清楚。」

平躺在床上的沈熹也話了：「我也不清楚呢，猴子你再說點，還有你們打算怎麼辦？都覺得很OK嗎？」

「暫時還OK的。」壯漢說，「就當檢查嘛，還免費的。」

沈熹：「……」

猴子清清口氣，開始說了。沈熹趕豎起耳朵認真聽，要全部記下來，明天可以告訴何之洲。

事是這樣的，健康查這個活是S大附屬醫科大學組織起來的，但數據卻要上到國家人口和計畫生育委員會下面的科學技研究所，質量標準直接參照世界衛生組織（WHO）的數據。

「對象呢？」林煜堂開口問了，「查對象是全校還是我們院系？」

猴子有點心虛：「就10個男宿舍，40號人，我們有幸被選中了……」

「靠！」壯漢又不爽了，「憑什麼我們被到啊！」

猴子慚愧啊，乾地解釋起來：「我也這樣問輔導員啊，但輔導員說了，前段時間已經有學校男生進行了這樣子的查，結果是質量普遍不高啊！現在到我們學校了，院方直接擇優選擇查對象了。我們這40人被選中絕對不是偶然，而是實力的代表啊。另外院方希我們這兩天注意作息，爭取個個都是優良水準，一方面可以給院裡爭爭，另一方面，可以給全國男大學生樹立起標竿啊！」

猴子幾乎把輔導員說服他的話，一字不差地轉達出來。

擇優選擇……樹立起標竿……

三言兩語，健康查這事立馬就變得高大上，普通**們連覬覦的機會都沒有了。這頂高帽一戴，壯漢輕輕吐出一口氣：「真是這樣子嗎？」

「當然啊，不然我能答應下來麼？我保證書都簽了，輔導員說這事代表咱們院方的最高榮譽啊，而且我跟你們說啊，廖輔導員會在院裡給我們爭取一些好，給我們每人加素拓2分！」

太喪心病狂了！誰會用這事加素拓分啊，還2分呢！沈熹聽不下去了，以前捐一次才0.3分呢。

「這是賣子求榮啊！」沈熹嚴肅道，要阻止這群瘋掉的人。

「有嗎？」猴子弱弱問。

「當然了，你們怎麼能那麼隨便呢！」沈熹繼續說，聲音鏗鏘有力，希能帶整個宿舍反抗緒，「對於這種沒節的事，我們要堅決抵抗呀，同志們！」

賣子求榮……隨便……

全宿舍慢慢陷了沉默，過了一會，發出來一陣陣的笑聲，連下鋪的林煜堂也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堅決憋住。

壯漢翻了個：「沒關係啊，賣子求榮怎麼了，反正我兒子多。」

「無恥！」猴子罵他。

「沒良心！」沈熹也罵道。

「其實吧……」壯漢倒有另一個擔心，他直接說了出來：「就算其他學校男生檢測結果不如意了點，院系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我們推到風口浪尖去啊！雖說我們四個是優秀了那麼一丁點，但怎麼能讓我們輕易地代表全國男人的水準呢，這本就是弄虛作假啊！」

沈熹支持壯漢說：「對啊，我們堅決不能去。」

猴子也覺得有點道理。

壯漢又是一番深思慮，他「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而且我說如果——如果我們中間有人檢測出來不達標了，咱們怎麼辦，比如猴子你不達標了，你會不會痛不生呢，從而影響了你做男人的驕傲呢？」

「你妹妹才不達標呢！」猴子踢了下壯漢的床板，壯漢差點被震下來，但他還不忘犯賤，「我妹妹當然不達標了，拿什麼達標啊，對吧，老三？」

「滾犢子！」林煜堂罵了一句壯漢。

這事討論到這裡，大家雖然不滿，但也不打算反抗了。過了一會，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來：「其實……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宿舍三人紛紛向扯後的老大，詢問：「……老大，難道你會覺得自己不達標？」

「去！我怎麼可能啊！」沈熹連忙否認，「我的質量別說有多好了，每一隻小蝌蚪都是活潑又聰明，調皮又靈敏……」說完還不忘扯扯，遮掩自己的心的捉急和忐忑。

好吧，老大贏了。壯漢打算讓賢了。

臥談會結束，沈熹把空調被一卷，將自己整個人包起來。嗚嗚，本沒有人懂得的悲傷……

明天的何之洲，他會懂嗎？

嗚嗚……

——

何之洲昨晚基本一宿沒睡，上半夜是夏維葉在打電話，下半夜是豆豆磨牙。直到熬到了凌晨四五點，打算合上眼休息一會，手機裡就進來一條短信，是沈熹發來的，又是一條緒崩潰了的短信——「嗚嗚嗚嗚嗚嗚嗚……明天我有一件國家級別的大事告訴你，早上就來找你……」

國家級別的大事，能有什麼國家級別的大事？何之洲暫時當做沒看到。

第二天清早，何之洲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夏維葉已經起床了，正趴在書桌一一地哭著，邊站著安的陳寒。

豆豆朝他眼睛，用語告訴他，夏維葉哭的原因是有人搶了的「何之洲」。

何之洲平靜地回到自己座位，然後他每天「遵某人的醫囑」往臉上塗了點容，神淡漠、作生，就像在給機防生鏽的保護油一樣。

除了最後手指不小心到，細膩的讓他心頭一。

另一邊夏維葉哭著哭著，突然抬起頭吼道：「沈熹，你怎麼那麼賤啊，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何之洲，就故意去搶對不對啊！」

夏維葉吼完，又是一陣哭，陳寒又是一陣安。

何之洲本不搭理，他坐下來在紙上寫計畫。

夏維葉更氣惱了，又是一番連續的吼。

豆豆看不順眼了，也對夏維葉說：「又不是阿熹主喜歡何之洲，何之洲自己要喜歡阿熹，我們阿熹有什麼辦法呀……」

這護短護的……

何之洲冷著臉開口：「夏維葉，你發脾氣之前先搞清楚對象，你現在站在什麼立場生氣，你跟何之洲有什麼關係？」

夏維葉氣呼呼，正要開口說話，又被何之洲搶先了，他看著說：「我想何之洲除了只知道你名字以外，跟你是沒任何關係的，他喜歡誰，跟你有直接關係麼？」

夏維葉堵得說不出話來：「……你別以為他是真喜歡你！」

何之洲並不想跟人吵架，話題還是如此稚。但夏維葉前面那個「賤」字讓他心十分不暢快，他一步步走到夏維葉跟前，認真地看了一眼：「不，他喜歡我。」

「憑什麼！」夏維葉站起來，氣得要抓臉了。

何之洲微微彎下腰，夏維葉桌前的歐式大鏡子裡就多了兩張孩的臉。一張夏維葉的，一張「沈熹」的。何之洲眼裡有藏著的戾和脾氣，跟他說話一樣毫不留：「憑什麼？憑沈熹比你長得好。」

憑什麼？

憑沈熹長得比你好……

「啪！」夏維葉推倒了鏡子，再次趴著桌上哭起來了。

「哇——」豆豆突然一道嗷嗷大，從臺跑出來喊道，「阿熹，何之洲又過來給你送早飯啦！」

夏維葉捂著臉，更加悲傷得不能自抑。

何之洲步風沉穩地走到臺，果然看到了立在場上的沈熹，手裡還拿著酸和面包。但如果他沒有看錯，今天的沈熹有點不對勁。

何之洲轉下樓。

夏維葉站起來生氣地踢掉了「沈熹」的椅子。陳寒試著開口說：「我覺得最近的沈熹太過分了，哪有這樣子的。」

豆豆泡了一杯米糊吃，邊吃邊護短：「明明是何之洲纏著咱們阿熹嘛，這有什麼不對呢，如果何之洲來追你，你還不答應嘛？」

陳寒無視豆豆的反問。心裡想如果何之洲真來追自己，也不會像沈熹這樣有恃無恐，不然像何之洲那樣的男人能喜歡自己多久？

夏維葉還在發脾氣，陳寒瞧了一眼，心裡也有點煩了，收拾一下自己跳舞了。

最近陳寒心其實不錯，溫老師昨天找了，說要把屬於沈熹校慶的節目安排給。這是校慶最重要的節目，當時夏維葉就是因為這事跟沈熹關係不好了，沈熹還傻乎乎以為是熱水問題。

所以有些事不是最後公佈出來，陳寒是不會說出來的。

——

沈熹現在心裡哪還有什麼舞蹈什麼重點節目，只剩下三個字——擼啊擼。

何之洲還沒有下來的時候，百集地坐在籃球場的石階上，初晨的太還十分溫和，手腳同時出了汗，最後痛苦地將頭埋到掌心裡。

怎麼辦呢？

其實……是不是可以先練習一下？

但是怎麼練習呢？

何之洲會允許隨便玩麼……

沈熹沒有節地想著，導致何之洲走到跟前，都看不到，抬起頭時還被狠狠嚇了一跳。

「你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啊？」把早餐遞給何之洲。

何之洲在沈熹邊坐下來，看一張臉格外紅，詢問：「到底怎麼了？」

「事是這樣子的……」沈熹臉一紅，然後開始說了，基本是轉述猴子的話，比如這事關系到什麼國家人口和計畫生育委員會啊，比如院方高度重視代表學校的榮譽啊，比如還可以加素質拓展分——2分哦。

何之洲聽完，第一次有罵爹罵娘的衝。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怎麼辦啊？」

「嗚嗚嗚，我肯定出不來的！」

「不出來的……」

沈熹越說越崩潰。

何之洲面上還是比沈熹淡定很多，這時候了還不忘挖苦一句：「怎麼，你已經試過了？」

「怎麼可能……」沈熹臉紅了，然後雙手托著下，像一朵小太花一樣地轉著腦袋。突然，轉過頭，臉興地告訴何之洲，「我想到三個辦法了，你要不要聽？」

三個辦法？一眨眼時間就有三個辦法？何之洲有點不信，不過也願意聽聽。他對沈熹說：「你說吧。」

沈熹停頓了一下，然後出三修長的指頭，開始說了：「辦法一，檢測的時候，我讓壯漢分點給我。」

分點？何之洲太一跳，等待辦法二。

「辦法二，我讓猴子分點我。」

何之洲聽不下去了，擺手讓沈熹停下來，他已經知道方法三是什麼了。沈熹還是弱弱地把辦法三說出來了：「辦法三，只能讓……林煜堂分我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