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是麗的，當我們滿心歡喜擁有它的時候，豈會料到有一天它也會變質、會腐爛、甚至消失。然而的麗也是在於擁有它的時候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顧。

周商商也曾擁有過這樣的一份，那個時候年輕，的男朋友英俊又溫，那個時候他們很貧窮，住在的是廉價的拆遷房，簡陋的房間裡有掉渣的天花板，常常裂的下水道，還有一張一米五的小木床，□的時候整張床發出吱吱咕咕的聲響。

那個時候消費還沒有現在那麼高，周商商每天算這錢過日子，什麼錢都省著用，唯有花在杜家的錢，怎麼也省不下來。

夏天，蘇寅正對著電腦埋頭寫程序，周商商坐在床邊舀著半個西瓜，時不時遞一口到蘇寅正邊，使壞的時候將所有的西瓜子全挑出來，然後送到蘇寅正邊，蘇寅正習慣接過，發覺不對，轉過撲向，周商商推了推蘇寅正：「大夏天的，熱不熱啊？」

冬天周商商總比蘇寅正先上床，蘇寅正把灌上熱水的熱水袋放到周商商的腳下，然後說：「老婆，我還要寫完報告再睡，晚安。」

周商商從床上做起來捧著蘇寅正的臉啄了啄：「老公加油。」

那時候蘇寅正最常對說的話是：「商商，給我點時間，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周商商對常對蘇寅正說的話是：「老公，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的確，蘇寅正沒有說瞎話，蘇寅正是真的讓周商商過上了好日子，他們搬了三次家，房子越來越大，裡面的傢俱也越來越貴，隨便掛在牆上的一幅畫可能都是價值千萬；周商商也沒有瞎自信，蘇寅正花了7年的時候打造了一個商業神話，他現在旗下有兩家上市公司，分別在香港和國上市，他還有一條商業街，二十家大型連鎖超市，他炒炒房炒期貨，除了獨到的眼，上還有著別人羨慕不來的好運氣。蘇天瀾的事再次被翻出來，外界也不會借此事挖苦，反而大力吹捧，甚至斷言這個世紀不會再出現第二個蘇寅正了，他是神話，神話是有傳奇和唯一的。

7年，周商商今年再過幾天就二十九歲了，蘇寅正還有幾個月也要三十有一，都老了嗎？然而有多對夫妻這個年齡他們才剛開始踏進婚姻的教堂，他們卻已經在婚姻這條路上漸行漸遠。

周商商立在落地窗前，後是沉沉的夜，外頭響了好幾個悶雷，室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調出風口裡飄出的涼風。

蘇寅正上前抱住周商商，他嗅著上沐浴的清香，喟歎道：「真香。」

周商商任由蘇寅正抱著，直到蘇寅正用牙齒解開睡第二個紐扣的時候，周商商淡淡開口道：「寅正，我怕得病。」

蘇寅正猛地抬起頭，俊雅的面容有輕微的扭曲，黑幽深邃的瞳孔慢慢收，他放在周商商手臂上的手也有些控制不了力道，僵地在在周商商的骨頭上。

「我髒？」蘇寅正目沉沉，對上周商商的眼，「那你覺得誰乾淨，十一嗎？」

周商商試圖甩開蘇寅正的桎梏，蘇寅正卻加深了力道，將周商商抵在牆上，兩人鼻尖對著鼻尖，蘇寅正呼出的溫熱呼吸全噴在周商商的臉上。

「商商，世上沒幾個男人是乾淨的，尤其是十一，你可能不知道——「蘇寅正扯了個輕笑，趴在周商商的耳朵，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他十五歲就玩過雙飛……」

周商商揚手刮了蘇寅正一掌：「你給我滾！」

蘇寅正右手著被周商商打了的臉，深深地看了眼周商商一眼，真滾了。

周商商無力地坐在床上，樓下傳來蘇寅正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是汽車發的聲響，直至車子開出車庫，漸漸開出了別墅區。

和蘇寅正又一次不歡而散，像今天這樣的針鋒相對，和蘇寅正似乎已經演練了上千遍，對此已經有些麻木了。

每次吵架結束後，蘇寅正或出差或去其他「家」呆幾天，幾天後回來，他會給帶件禮，也會接，好好收放好。

有個丈夫是煤老闆的江西人教：「趁著沒離婚多存些錢，以防萬一。」

周商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以防萬一，想，如果真離婚，蘇寅正應該也不會在金錢上委屈什麼，因為他已經在上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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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寅正今天喝了不酒，之前他接到陳婉怡的電話時正陪著一位墨西哥老闆喝紹興的花彫，上好的花彫酒擱在緻的銅爐裡用小火不斷煮著，整個包廂酒香繚繞。

陳婉怡在電話裡嘰嘰咕咕說了大堆其實他並沒有仔細聽，直到陳婉怡的手機被韓崢搶去，他整個人突然清醒過來。

灌下去的花彫酒在他肚子裡不停的翻騰，他走出包廂，趴在金閃閃的洗手間忍住嘔吐的**問了句：「商商沒事嗎？」

韓崢在電話裡的責備讓他有些恍惚，然後韓崢就掛了電話，他趴在水槽裡嘔吐了好久，直到整個肚子都空了，火燒火燎得難。

然後他站直，打開鍍金的水龍頭洗手洗臉，慢悠悠洗好後再用的巾拭乾淨。

他打了個電話代助理安排下晾在包廂裡的墨西哥老闆，走出飯莊驅車往花溪路開去。

他在家等了好久一會，商商都沒有回來，他拿著手機卻不敢撥號，然後商商回來了，他們再一次相互撕破臉皮。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吵架，也不是最兇的一次，或許以後他們還會吵很多次架，所以這樣的吵架真的很無關要，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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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崢回到家便看到了坐在客廳裡和自己母親喝茶的宋茜，宋茜在他進門的時候對他微微一笑，韓母笑著招呼自己的兒子過來：「十一啊，過來看看茜茜送我的這塊披肩好看嗎？」

韓崢掃了眼母親手裡拿著的暗紅披肩，他知道自己母親最討厭的就是暗紅，宋茜送給這種的披肩居然能裝□不釋手的模樣。

「還好。」韓崢說得很敷衍，然後轉上樓。

韓母悻悻地笑了下，然後拍了拍宋茜的肩膀：「你們上樓聊，陪了我這老婆子一個下午，很無聊吧。」

宋茜搖搖頭，然後對韓母說：「那我去陪陪阿崢。」

韓母：「去吧。」

韓崢對著房間裡的落地鏡子扯著領帶，面平靜地看了眼鏡子裡出現的人臉孔，見進來，用手指一指對角的沙發，示意宋茜先坐下，頓了下，淡淡開口：「宋茜，你不應該過來的。」

宋茜走到臥室裡的沙發上坐下，仰著頭：「為什麼，我們還沒有分手呢？」

韓崢轉過頭，盯著宋茜看了幾秒：「有意思嗎？」

宋茜低頭看著自己今天剛做好的指甲，慢慢開口說：「阿崢，我那麼喜歡你，你真的不能那麼對我。」

韓崢應了聲，把下來的外套掛在架上，推開帽間的門掛好，然後走出來。

他上只穿著一件的白棉T，V領，韓崢雙手抱，姿慵懶地倚靠在帽間的木門上，說話的嗓音低沉而厚實：「如果有傷害了你的地方，我抱歉，不過分手就分手了，茜茜，你條件好，真沒必要吊在我上。」

宋茜的握雙手，有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過了很一會，深吸兩口氣，問：「韓崢，你要離開我，是因為周商商吧。」

「周？」韓崢笑了下，「不是應該姓宋嗎？」

宋茜不理會韓崢的話，站起了：「現在生活得不幸福你就難了吧，然後忙不迭要去扮演聖了嗎？」

韓崢眨了下眼，臉上掛著不急不躁的笑容：「茜茜，這是我的事。」

宋茜走到韓崢的跟前，試圖抓著他的手，韓崢好整以暇地開自己的手，表嚴肅了幾份：「宋茜，我再說一遍，我們真的分手了，我們之前只是在談，不是結婚，難道我提出個分手，還要跟你一塊去民政局公正下嗎？」

宋茜咬：「韓崢，你別犯傻好不好？」

「犯傻什麼？」韓崢笑問。

「你以為周商商真的需要你麼，只是利用你知不知道，蘇寅正現在在外面有人，周商商想利用你刺激他，等蘇寅正回心轉意了，會激你麼，只會立馬把你丟在一邊，韓崢，別傻好不好，你以為周商商會真的離開蘇寅正嗎？以前寧願跟我爸爸翻臉也要跟跟蘇寅正死在一塊，死了蘇寅正，就像我死了你，是離不開的，懂不懂啊，阿崢？」

韓崢拂開宋茜，然後走到酒架上倒了一杯紅酒，放在手上搖了搖，抿了口，著宋茜建議說：「你不做分析師真是可惜了。」

宋茜轉過頭，不去看韓崢。

韓崢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宋茜說道：「茜茜，我跟你分手跟商商沒有任何關係，如果真需要我刺激蘇寅正，那我們估計連開始都沒有。」頓了頓，「宋茜，別讓我後悔跟你在一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