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周商商預約下個禮拜做手,蘇寅正下個禮拜正巧有一場經濟訪談。
這個禮拜,周商商格外閒,蘇寅正格外忙,忙得忙,閒的閒,算算他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見面。
之前那個礦老闆妻子江西人還跟周商商說了一件事,去年整整一年沒有見到丈夫,今年開春,丈夫又多了個私生子,春節就是在那個人家過的,一起吃年夜飯,一起放了煙花,一起了春聯,閤家歡樂,幸福安康。
周商商還認識一個人,S市杜家,趙小,小三敢死隊的領軍人,丈夫在外頭有五六個窩,有次趙小還拉著一道去捉老公的,小三是一位剛畢業的大學生,臉皮還很薄,事出來當天吃了一瓶安眠藥,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人是救了回來,不過了植人。
這事好像是前年事吧,事鬧得還大,整整上了三天的S市晚報。學生的父母捧著兒的照跪在杜家人面前討說法,眾人對這事是議論紛紛,而最終事是個什麼解決方法呢,賠錢唄,賠了106還是160萬,周商商忘了,反正沒有超過200萬就是了。
趙小跟說,所有的小三都會得到報應,除非正室太無能,這世上沒有打不倒的小三,只有畏畏的怕事老婆,一句話——不是敵軍太強大,而是我軍太無能。
趙小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周商商笑笑,沒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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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駒留學回來後先是混房地產,然後是傳,現在又要搞教育了,打算投資建個學校。華家經商好幾代,也富了好幾代,基深厚,現在到華駒手上,基本上混吃等死不要出太大的岔子基本沒太大的問題。
鴨子勸過華駒:「你不是蘇寅正,蘇寅正是背負振興蘇家的使命,你呢,基本上只要找個基因和家底不要太差的人,然後完傳宗接代的任務,這樣你的使命也完了,接著就可以榮地準備壽終正寢了,還鬧騰什麼呢?」
華駒呸了鴨子一聲:「你說的是人話嗎,就蘇寅正是個人,咱們生來就是打醬油的。」
「嘖嘖。」鴨子瞅了華駒一眼:「瞧你這語氣,那麼多年了,還把蘇寅正當假想敵啊?」
華駒搖搖頭:「我就是替商商不值,說真的,鴨子,如果商商當初選擇了我,別說讓委屈,我恨不得把供起來。」
「供起來做什麼,天天給吃香啊。」鴨子哂笑一聲,「你說這話不怕你得罪你的未婚妻嗎?」
華駒白了鴨子一眼:「慨兩句不行啊。」
鴨子笑,頓了下,說道:「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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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商商要做的腺小葉增生手實在太小,小得本不算個手,學名為微創手,無需觀察無需住院。半個小時的手時間,手後可以選擇立馬回家或是在休息室呆會後再回去。
公立醫院的休息室不比私立,一撥人在一個休息間,即使大家只是低聲談,所有聲音聚在一起,還是鬧哄哄的一片。
周商商是一個人來做這個手的,沒讓任何人知道。好面子,出這樣的狀況有些難以啟齒,加上這真是一個手,就比打耳朵痛那麼一點,那麼一點而已。
周商商用手捂著剛手後的口,要起離開的時候,有人住了。
「商商姐?」
周商商猛地一怔,回過頭,一個俏麗的影映眼簾。
周商商揚了揚:「是你啊……」
「好巧。」那人說。
周商商:「是很巧。」
那人:「商商姐不舒服嗎?」
周商商:「做個檢查。」
那人:「你臉很不好看。」
周商商沒說話。
那人扯了個笑,看了手上的表:「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聊。」
周商商轉離去,真不希有下次。
周商商有次被趙小說實在是太淡定,這話明褒實貶,周商商聽了倒是沒什麼覺,只是回家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有些往事總是被不經意想起。
就像今天在醫院到了這個人,周商商的心並沒有臉上看起來那麼毫無波瀾。
周商商也是有過戰小三史的,只是那個時候還不是蘇寅正的正牌妻子,而小三也不能算真小三,只是蘇寅正的書而已。
書跟老闆,用趙的話來說,如果兩人沒弄點桃糾葛出來都有些對不住這層關係。
那人是蘇寅正書的時候,蘇寅正事業還在打拼期,是名牌大學重點畢業生,全國優秀畢業生,蘇寅正招進來的時候,的簡歷表上是證書和獎項都滿滿填寫了好幾欄。
是蘇寅正親自去人才市場招進來的人,那個時候正是公司用人的地方,蘇寅正二話不說就簽了,那個時候,蘇寅正的公司還是於小打小鬧的規模,簽了蘇寅正公司,實為大材小用屈才了。
之前蘇寅正還沒有書的時候,周商商有過給蘇寅正當書的打算,問過蘇寅正:「寅正,我給你書怎麼樣?」
對這個想法,蘇寅正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親親的額頭,說:「你不想當數學老師了嗎?」頓了頓,「書不是老婆做的事。」
當時周商商確實有個不算理想的理想,大學修的是數學專業,畢業之後也是想一名數學老師。
周商商不知道蘇寅正是捨不得為了他放棄理想,還是書這活老婆真做不了,反正當時周商商聽了這話心裡是滋滋的,有個多麼又為著想的男朋友啊。
後來周商商真當了老師,那年和蘇寅正,一個忙著公司打基礎,一個忙著看書考編製。
周商商是以編製考第一名的績進了一所名牌初中教數學,也當過一段時間的老師,漂亮的老師,在學校很歡迎。
晚上周商商常常跟蘇寅正說學校的趣事,蘇寅正笑瞇瞇在邊上認真地聽,很為高興。
不久,蘇寅正也就在人才市場招到了他的書,也就是那個人。
事發展得多順利啊,周商商當了老師,蘇寅正也招進了一個讓他滿意的書。
當時,周商商真有種苦盡甘來的覺。
對了,忘了說,那人陳婉之,跟陳婉怡只有一字之差,周商商最初知道陳婉怡這個人的時候,還以為是那人的姐妹,其實兩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還是蘇寅正對婉這個字,有某方面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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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之真不算一個好看的人,至周商商以前是那麼認為的,事實上以前的陳婉之真的就是一個長相特別不起眼的人。
剛出社會的陳婉之,正於後青春期的階段,臉上因為分泌失調長滿了痘痘,800度高近視患者,不會打扮。當時陳婉之在周商商的印象裡,永遠都是白襯衫搭著黑長,每天穿著一雙三公分的百麗老款圓頭黑皮鞋在公司裡跑著跑那,忙得不可開。
蘇寅正評價陳婉之,很優秀很刻苦很樸素,是難得人才。
當時蘇寅正和陳婉之,除了老闆和書,還是伯樂和千里馬的關係。
下半年,蘇寅正事業發展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忙也是在所難免的。有時候忙起來,整天整夜呆在公司也是有的。
周商商有空的時候就做好吃的給蘇寅正送去,有時候因為堵車送去晚了,陳婉之已經了外賣跟蘇寅正吃了起來。
他們吃各類速食,更忙的時候,直接兩桶康師傅解決。
那時候周商商真是心疼極了蘇寅正,蘇寅正也心疼,認為每次趕公車過來送飯太辛苦,然後責令不要再送飯過來。
那年,蘇寅正事業發展得真的很快,不到半年功夫,資產已經翻了好幾翻。
快要過年的時候,蘇寅正帶周商商去購買新年服和鞋子,他帶著逛了好幾個商場,只要多看了一眼,蘇寅正就會立馬下來。
周商商笑罵蘇寅正的行為就是個暴發戶。
蘇寅正笑著摟著腰:「錢賺來就是給老婆花的。」
其實那個時候跟蘇寅正還沒有扯證,不過周商商每次去蘇寅正公司,蘇寅正的員工一口一個老闆娘地。
除了陳婉之,商商姐。
陳婉怡說話聲音不比風風火火的做事風格,聲音細細的,人多的時候蘇寅正「蘇總」,私底下,周商商也聽到過陳婉之蘇寅正「老大」。
周商商跟蘇寅正逛完街,蘇寅正帶去法國餐廳吃牛排。
那天真是幸福的一天,因為即將過年,大街上看到的人都洋溢著笑臉,天氣也很清朗,雲卷雲舒,亮的把每張路人的臉都照得清晰而分明。
周商商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整理戰鬥品,翻到一雙黑式皮鞋時候,微微驚訝了下:「怎麼還有這雙?」
蘇寅正看了眼,眉角漾起舒心的笑意:「給婉之買的。」
周商商也沒有多想,「哦」了一聲,說:「確實應該換雙鞋了。」
《清醒紀》是安妮寶貝的一部小說散文集。作者以城市為核心,將小說和散文糅合在一起,展示了一個時空錯落、紛雜繽紛的世界,對時間與人、孤獨與愛、隱秘與盛大等生命主題進行了深入和尖銳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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