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梁是皇上當年的伴讀啊,那時候皇上還不是皇上,只是太子……」
陳睹用調羹不斷翻弄碗中的黑藥,時不時地吹上一吹。
陳則銘趴在床上,背上挨的二十鞭讓他短期只能這麼躺著,奇怪的是,刑部最後的決定並不如他想像中那麼嚴厲。他依然是都虞侯,他們甚至給了他一個月的假期,以便他養傷。
於是他有了機會聽父親講一講當年朝中的一些往事。
「……太子不得先皇喜,……先皇曾三次意圖廢太子而改立盛王,但都被擁立太子的大臣們想法制止了,那些大臣中為首的便是曾經的太子太傅,後來的閣首輔楊亭……也就是楊梁死去的父親。」
陳則銘恍然,陳睹看了子一眼,忍不住流出心疼的神,他僅此一子,雖然家教嚴謹,他也一直以嚴父自居,從來沒有半點溺之舉,但父子天,犢深實是難免。
「我告老已久,朝中事務早已不聞不問,場黑暗,其間勾心鬥角的事我能不提便不提,但如今你也做了……」陳睹似是想起什麼,突然住口不語,猶豫了半晌方坐到床前,將碗遞到兒子手中。
陳則銘坐起接過,低頭正要喝,忽聽父親低聲道:「據說小皇帝有龍之好……,你能避則避之。」
陳則銘不由停住,轉頭看父親,陳睹卻起離開了,門嘎地一聲被掩上。陳則銘突然想起那日在書房,萬歲看楊梁的樣子,心中咯噔跳了一下。
年輕人恢復快,不到一個月,陳則銘又是歡蹦跳一個大活人。
假期休完後,便回了營中。這一日,正領兵在宮中巡視,迎面走來一人,甚是眼,仔細一打量,卻是引自己宮的韓公公。陳則銘連忙站定施禮,兩人寒暄了片刻,韓公公含笑道:「那傷可好了?」
陳則銘想起那一日大庭廣眾之下自討沒趣之事,韓公公想是也看見了,忍不住有些愧,低頭道:「勞公公記掛。」
韓公公低聲親昵道:「算你小子命大,皇上本來龍大怒,要大大的治罪,若不是楊大人給求了,只怕今日公公再難在宮裡頭見到你了。」
「楊大人?!」陳則銘大是意外,險些口說出一個名字。
韓公公掩笑:「還能是誰,這當口還能說萬歲的,只能是殿前司的楊梁。回去趕備份厚禮,送到楊府,好好叩謝一番吧,也不枉他那日為你講得舌乾燥。」
陳則銘不由楞了半日。
待醒悟過來,韓公公早已走得沒影,兵士都還立在旁,面疑看他。
陳則銘果然備了厚禮,送到楊府,卻總等不到楊梁。只得留下禮禮單。等了幾日,卻也不見楊府回消息,陳則銘心中忐忑,不知道對方何意。
這日,偶然路過當初與楊梁打架的酒店,見那酒店早已經收拾乾淨,重新開張。忽然心來踏了進去。小二迎上來,將他引上二樓。
樓上幾乎沒有客人,只窗邊坐了一名男子。陳則銘定睛一看,卻不由一驚,還真是無心柳柳蔭。
窗邊那人覺察,也將頭轉了過來,兩人視線對個正著。陳則銘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尷尬,難上難下,怔在原地。
楊梁驚訝過後,卻依然是那懶散笑容,朝他舉杯,「真巧。」
陳則銘遲疑片刻,走到那桌前,見桌上擺了兩副碗筷,卻只一杯有酒,另一個酒杯杯口朝下叩在桌上,心中微微奇怪,拱手道:「……楊大人是在等人?」
楊梁微微遲疑,笑道:「……不,不過是自得其樂罷了……陳大人這一到,卻是正好對飲雙人啊,請。」說著,翻起那空酒杯,親手往其中斟了滿杯的酒。
陳則銘此言本是想借機退走,見楊梁此舉只能坐了下來。端起酒杯,掂量掂量,仰頭喝下。
楊梁凝視他,含笑道:「陳大人耿直,連喝酒也看得出來啊。」
陳則銘聽他話中有話,不由住了手。楊梁卻又收口不說,只是人上菜。他對此間居然極為悉,跑堂小二個個得上名號,時不時還有人上前來打招呼,似是識。陳則銘不由驚訝,心道此人也是宦之後,怎麼對市井之地如此絡。
又見楊梁評點盤中佳餚,調侃街頭風,言語詼諧,舉止風流,對自己更是毫無惡意,不由將那最初厭漸漸消去了。只是父親的話卻還讓他心中難免有些芥,面前此人看來也是磊落男兒,難道竟然真是皇帝的……
喝了幾杯,卻也忘記此茬,但覺眼前之人話語風趣,談投機,再後來,竟仿佛曾相多年。
第二日起,頭顱沉重如鐵,回憶昨日兩人都喝得爛醉,也不知道是如何才回了家。
正發楞,突聽小廝來報,說楊府給了回信,還送了回禮。將那禮端上來一看,卻是壇陳年好酒。陳則銘不由一笑,心中沒來由輕鬆下來。
人生卻總是天有不測風雲,安生日子沒過幾天,才半月不到,陳睹便因朝中大臣結黨之事鋃鐺獄。
說來也是委屈,陳睹在朝之時,曾送過這大臣一些銀子,為的不過是家族子侄晉升的一些小事,若干年過去,自己也早忘到腦後。卻偏就被人翻了出來,作為黨羽,牽連案。
得知消息,府上一片大,陳則銘心中慌張,偏生這一日恰逢他休沐,不能宮,只得帶了些銀子,上下打點,才進了大。
此刻已經夜深沉,韓公公道皇帝正在書房批閱奏章,明日上朝要用,不容打攪。陳則銘聞之不由變,險些跪了下來,「公公,求你幫我。」其實他也知此刻皇帝從不見朝臣,但父親年邁弱,哪裡經得起天牢諸多磨難。
韓公公只是搖頭。
陳則銘咬牙,「公公,你只說是我闖了進去,眾人攔不住吧。」
韓公公看他半晌,滿臉難,終於嘆息一聲,背過去。
陳則銘知他乃是默許,大喜,「公公,將來有一天,我定要報你大恩。」韓公公搖手不語。
陳則銘奔到殿前,卻被門口武士攔下,「站住。」那兩名兵士其實認得他的,卻還是不肯放他,「此刻誰也不能進去,都虞侯請回,有事明日再奏。」
陳則銘見那兩人態度堅決,只得退後兩步。
一名兵士表和下來,正要開口說什麼,陳則銘突然大聲喝道:「侍衛親軍馬軍都虞侯陳則銘要事求見萬歲!」那兵士目瞪口呆,不由跺腳,「都虞侯,此地可容不得你放肆!」
陳則銘哪裡理他,只疊聲道:「陳則銘求見!」
隔了片刻,那殿門悄然打開。兵士相互看了一眼,退開讓路。
皇帝端坐桌後,見陳則銘進屋頻頻叩首,顯然為的是私事,面便沉了下來。冷道:「什麼要事?都虞侯可要掂量著說。」
陳則銘心中惶恐,此刻卻容不得他畏懼天威,連忙將原委道來,只道:「求萬歲饒過家父,他告老多年,何嘗結黨營私,能營什麼私呢!」說罷,重重磕頭。
皇帝皺著眉似是不耐,見他激至此卻也無於衷,凝目看他面目片刻,將奏章端到眼前,竟重新看了起來。
陳則銘候了半晌,見皇帝再不理睬自己,心中著慌,低聲了幾聲萬歲。隨太監連忙直朝他搖手,陳則銘似是不見,越聲音越大。
皇帝充耳不聞,提筆點墨,疾書一陣方將筆一擱。手又取下一份奏摺,似是隨口道:「……好,今夜你來侍寢。」
陳則銘一怔,片刻間難解其意,卻見那太監立即彎道:「奴才告退。」說著竟帶領眾人退出門外。跳躍燭下,那門悄然而閉,直到門扇合上那一瞬間方「」地扣出一聲輕響。
陳則銘跪在原地,被那聲響驟然驚了一下。
殿中靜悄悄,幾乎是落針可聞。
陳則銘心中驚恐難當,呆呆看著小皇帝在座上慢條斯理批閱奏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挽袖擱筆,朝他看了過來。
陳則銘猛然清醒,不待視線對上,慌張低頭道:「……微臣……微臣告退……」說著彎腰低頭退去,背上不知不覺已經是汗重。
對方居然並未出聲制止,陳則銘心中生起一線希,暗道也許是自己聽岔,又或者對方萬金之尊,到底做不出強人所難的事。待肘後一,卻是到了門頁,連忙轉。
卻聽皇帝忽在後淡淡道:「你不管你爹的腦袋了?」
陳則銘的手僵在半空,再也不能往前出一寸。
就這樣楞了半晌,陳則銘轉撲通一聲跪下,擡頭看去,小皇帝正饒有趣味的看著他,面上居然帶了譏笑。
陳則銘見他神,已覺今日在劫難逃,頭皮直發炸,偏又不死心開口:「……求……萬歲開恩……」
果然那小皇帝看著他不說話,眼中一片冷冰,似是有些惱怒。隔了半晌,才道:「還不過來與朕寬,難道是要朕伺候你?」
陳則銘低了頭,跪著不。此刻他既不能走,卻也不願就範,心緒茫然,不知應對,只能倔強又無力地堅持。明明是個猿背蜂腰的年男子,這一刻那跪倒的軀卻突然顯得有些單薄。
皇帝笑了一聲,「所謂孝子啊……」
陳則銘猛然擡頭,雙開啟,神激,似乎有話要說,隔了片刻卻似乎醒悟到什麼,黯然閉,皇帝道:「你不服氣?」
陳則銘低聲道:「……臣,臣不敢。」
皇帝靠在椅背上,懶聲道:「過來。」
陳則銘不由微微抖了一下。皇帝的眼神驟然冷了,「事不過三,卿是覺得朕應該再說一遍嗎?」
陳則銘無路可逃,只得起,走到他桌前,卻將眼神錯開。
皇帝手將寬袖一拂,很是瀟灑,「寬。」
陳則銘出宦,自小也是被人伺候慣了的,為人寬還是生平頭一遭。對方還是皇帝,站著為他是大不敬,只得在椅側跪了下來,手去解他帶。
皇帝靠在椅上,從眼底瞥著他。看了半晌,突然手來他面龐,陳則銘不自主側頭避開。
皇帝皺眉恩了一聲,音調含威脅。
陳則銘想到老父,只得將頭掉了回來,任皇帝,垂下眼簾,面上不住憤難當。
皇帝這才微笑,道:「這才有點以侍君的覺。」
陳則銘驟然一震,雙手猛然拳,鼻息立即急促起來,這話如一記重錘般敲在他頭上,使他險些暈了過去。皇帝見他神恍惚,手將他摟住,陳則銘渾僵,面漸漸蒼白,靜了片刻,緩緩合上眼瞼。
皇帝的手他中,到他前,仔細了片刻,陳則銘渾微,滿頭大汗,面上不似歡愉卻似痛苦,咬牙強行忍耐。
皇帝微笑,將手一路下移,將他上剝到腰間,又嫌那腰帶礙事,要一把將之扯開,那布帶結實,一時間居然沒斷。陳則銘被他大力搖,形不穩,只將眼閉得更。
皇帝興趣驟起,低聲笑道:「果然是我在伺候陳卿。」說著將手到陳則銘下。這一,陳則銘驟驚,子一,猛力起將皇帝推開,睜開的雙目中滿是抑不住的憤怒驚懼。
皇帝促不及防,為他驟然推倒在椅中,睜目怒道:「大膽!」
陳則銘這才醒悟自己闖了大禍,低頭跪下,鼻息卻是沉重,實在難抑那自而上的酸意,被他掙散,人近半,看上去難堪又狼狽。
皇帝看了他半晌,突然道:「我知道卿不是此道中人,此舉實在有些勉強……」陳則銘怔怔擡頭,那皇帝卻從袖中取出一,凝目一看是顆藥丸,皇帝聲道:「此乃逍遙丸,你服下便不會有那許多不適,若是卿喜歡,便收下。」說著遞到他手中。
陳則銘呆看那藥丸,腦中空白,怔了良久。終於認命,淒然一笑,仰頭吞了下去。
皇帝角帶著一微笑,看著他。
過了片刻,陳則銘覺得小腹有一團熱氣,逐漸散開,慢慢延至四肢,知那藥力已經生效,有了這藥,想來今日不至於遭太大的罪,只是那藥卻似乎是苦的,苦味在舌下始終縈繞難散。
他擡頭看著皇帝,皇帝在床第間倒不似平日那冷冰冰的樣子,朝他笑了笑,突然一把扯起他,朝他前吻去。
陳則銘渾發熱,總覺哪裡瘙難,不由出聲。皇帝眼角含笑,在他上片刻,將手指朝他中了進去。陳則銘疼痛難忍,稍稍清醒了些,忍不住抵擋抗拒,卻被皇帝一把摁倒在地。
下一刻,下一涼,他還不及反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面前是大理石冰涼的地面,自己如犬一樣四肢著地。皇帝在他後馳騁著,不由自主隨著那節奏搖,每一次的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咬牙低頭,自己兩間已經落了一灘不小的鮮,他微微苦笑,那藥效還不夠強,該多要一顆才對。
皇帝覺察到他的異樣,手扭他的頭,自己也俯下來,齒纏,皇帝低聲道:「好,就跟我想的一樣……」
陳則銘閉眼,他不知道那份刀割般的痛苦來自上還是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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