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王狗蛋,你告訴大家,你家是不是天天都吃?” 劉云彎下腰,笑瞇瞇的,聲音雖輕,卻能讓大家都聽見。
王狗蛋被劉云盯得朝后了子,又瞅見院子里兩個穿工作服的人正兇的看著自己,他頓時嚇得一,哇的一聲哭出來:“我沒有天天吃!”
老太太和王狗蛋的娘心里一松,正得意,卻聽見王狗蛋扯著干嗓子又嚎出一句:“隔天才吃一次的,沒有天天吃!求求你們不要抓我!我以后再也不吃了!也不要抓我爹,嗚嗚......”
“王狗蛋!”老太太和婦人顧不上生氣,上去一把捂住他的。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還有周圍看熱鬧的鄰居,聽得那一個明白。
原來老太太家里隔天就能吃一次,這時候,隔天都能吃,啥概念,有些一年也沾不到一次葷腥的人家,聽了簡直都不敢想。
怪不得老太太這孫子比附近這兩條街的孩子,養得都要壯實,不孫子,老太太這一家人,臉上都是油滿面的。
聽著四周指指點點的議論,老太太和兒媳婦這才意識到事完全朝著他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那個......別聽小孩子胡說八道,他懂什麼啊。”
老太太到這會兒,也算是徹底知道劉云的厲害了,牽扯到自己兒子工作的問題,不低頭都不行,生怕劉云不依不饒,讓人查到兒子單位上,忙朝劉云道:“丫頭,你可不能告瞎狀冤枉我們啊,我家狗蛋兒就是饞瞎說的。不就幾件棉,我老婆子親自回去給你取,你看不?”
不?
自然不。
原本就打算殺儆猴的劉云,當然不可能這麼好說話了,不僅不好說話,還給這家人,來了個釜底薪。
“娘?”只見人群中匆匆進來一個中年男人,穿一藍布工作服,手里拎著個黑布袋子。
他進來,看到自己老娘還有媳婦兒臉不對,再看到旁邊還有兩個穿制服的人,頓時嚇得臉一變,手上布袋子下意識就往背后藏。
“藏什麼呢!拿出來!”工作人員的眼神這會兒就跟鷹眼似的,走過去一把制住男人,奪過手里的袋子打開一看。
好家伙,是一塊溜的豬,說也有半斤。
“哪來的?”
“我.....買的。”
“哪兒買的,帶我們過去問問,這到底是不是你買的!” 工作人員也不傻,男人說是買的,那就把人帶過去對質,這附近的供應站就那麼幾家,而且隔天就能買一次的人家,那錢是打哪兒來的,這可都有得查,要是真查出點什麼,來路不明的錢,可比來路不明的豬,質更惡劣!
“娘.....”男人驚恐的看著老太太,嚇得臉都白了,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要下班的時候,有個流鼻涕的小孩兒跑過來,說他兒子就在家里犯渾了,老太太使喚他跑個來說一聲。
男人一聽,還有啥不明白的,兒子這又是鬧吃了唄。
所以,一下班他就整了半斤匆匆趕回家,這不還沒到屋呢,又聽說他兒子老娘還有媳婦兒在劉家院子這邊欺負了,男人一著急,拎著就趕過來,哪想到就被街道辦的人來了個人贓俱獲。
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讓人給抓走,老太太一,這回是真癱倒在地上了。
劉云走過去,并沒有搭理老太太,而是看向旁邊臉發白的人,冷聲道:“我弟弟的棉,你們這回總該是能還給我了吧?”
人咬著發白的,神復雜的瞪著劉云,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我這就回去拿。”
老太太被兒媳婦從地上扶起來。
縱然再討厭劉云,老太太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孫子帶回家,然后找找人,看看怎麼把這吃這事兒給平息下去,可不能連累兒子沒了工作。
“對了”
老太太一家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劉云在后邊又補充了句:“要是送過來的棉,這里缺個口子,那里一團臟的話,你們也不用拿過來了,我直接上公安局問問,請他們協商一下,咱們折個中,你直接賠錢也可以。”
這話要是放在老太太進踏進這個院子以前說,可能會覺得劉云就是再誑,屁大點事兒還能鬧到公安局去,可兒子剛因為這個人被抓走,老太太就不敢再和劉云對著干了。
吵架吵不過,耍橫沒用,舉報吧,結果把自己兒子搭進去了,老太太這一生,可以說是都沒今天這麼失敗過。
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人生的兒,不長得跟狐貍似的,心腸也忒毒。
老太太家一走,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今兒在劉家院子看了這麼一場大戲,回頭飯桌上又有話題聊了,除了王狗蛋家隔天吃這事,劉家進文工團的閨,突然帶了個軍對象回來,也很是值得人津津樂道,跟更別提如今回來的劉云,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看到人只會低著頭害的姑娘了,而是子潑辣,口齒伶俐,能把隔壁街最難纏的王老太太一家給整崩潰的劉云!
人們把劉云這麼大的變化,都歸結于找的那個軍對象上。
那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劉云找了這麼有能耐的軍對象,腰板子可不就起來了麼。
陸長征可不管別人怎麼想,他只知道,和劉云越接,他就越發覺得,劉云簡直就像個寶藏,總能帶給他無限驚喜。
路上還張牙舞爪的王狗蛋,一帶回家,被劉云幾顆糖連騙帶詐的,就把家里天天吃的事兒給套出來了,再一嚇唬,這小子看到穿制服的人,以為是來抓自己的,嚇得一溜煙把他待打死都不能說的事兒,全給抖了出來。
人跑街道辦告狀,就讓躲在人堆里的鼻涕蟲去聯廠給孩子爹報假信兒,來了個人贓俱獲。
這手段、心計,還有一點都不吃虧的子,在陸長征看來,全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累了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陸長征殷勤的給劉云倒了水。
劉云咕嚕喝完,轉頭看到門口一個黑乎乎的影,喊道:“你進來吧”
只見一直藏在人堆里,不起眼的小家伙,吸了吸鼻子,猶豫半天,最后才劉云鼓勵的眼神中,提著子進來了。
劉云蹲下來,了他的小腦瓜,輕聲問:“你什麼名字?”
“鄒強” 小家伙怯怯的回答。
“嗯,鄒強同志,你剛才任務完得非常好,這是答應給你的獎勵。” 劉云從桌上袋子里,抓了把糖果,往小家伙兜里邊塞,直到兩個口袋都塞滿了,才停下。
五六歲小孩兒的裳,就算兜塞滿,一共也沒多顆。
劉云覺得沒幾顆,可在這孩子眼里,卻多得不可思議,他長這麼大,一共都沒吃過幾次糖,這回不過聽漂亮姐姐話跑了兩次,就能換這麼多糖果,他高興得眼睛都快瞇一條了,不停吸溜著鼻子,恨不得飛快跑回家,把兜里的糖果,拿給大人炫耀。
“以后不許再跟著王狗蛋欺負人,欺負人的都是壞孩子,壞孩子長大是要被關起來的。”劉云給完甜頭,又不忘開始嚇唬人。
小男孩兒猶豫了會兒,最終點點頭,好像覺得劉云說得特別對,要不然王狗蛋他爸怎麼就被抓起來了。
揣著一兜糖果,小家伙跟捂寶貝似的著口袋,連走路都不敢蹦跶得太歡,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住腳步,提了提子,掉頭跑到劉博文跟前,紅著小臉說了聲“對不起”。
劉博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呆愣愣看向劉云。
“哥哥跟你說對不起,以后不會再欺負你了,你如果能原諒哥哥,就要自己告訴他。”
劉博文如今膽小又不啃聲的悶子,完全是給欺負出來的,劉云是打算給他好好矯正過來,可那也是有方法,循序漸進的,而不是一味的哄著慣著。
雖然前世沒結過婚,也沒生過孩子,可在孤兒院長大,出社會后,又在培中心待過一陣子,永遠記得,有個老師傳授給的經驗,和孩子相,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某些時候,別把他當孩子。
劉云為了貫穿這個教育理念,開劉博文的小手,把人扔在原地,就拽著陸長征收拾屋子去了,地上到都是王狗蛋貪吃留下的糖紙塊兒。
劉博文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對面是提著子,吸溜著鼻涕,曾經跟在王狗蛋屁后頭過他棉,朝他上砸過泥塊的人,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的站在那兒,小臉擰一團。
“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欺負你了。”
小男孩又誠懇的說了一遍對不起,他不想當壞孩子,以后長大也不想被關起來。
劉博文慫拉著腦袋,兩手揪著袖子,半天不吭聲,也不敢抬起頭看人一眼,鼻涕蟲耐心等了半天,眼神逐漸黯淡下去,最后只能轉朝門外走了。
劉博文回頭看了眼他姐,沒搭理他,又了眼空的院子,眼眶紅紅的,握了握小拳頭,糾結半天,最后還是快步追出去,把口袋里的最后一顆糖果別扭的塞到鼻涕蟲手里。
“云,以后咱們的孩子,肯定會被你教育得特別懂事。”
夕余暉下,陸長征沒忍住,把劉云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眼里帶著癡。
劉云被他盯得不自在,卻也沒出手,只道:“太懂事也不好,健康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嗯,你說得對!”
陸長征聲音有點兒暗啞,昏黃日灑在劉云上,仿佛渡了一層薄薄的金紗,襯得那張本就俏的臉蛋,得越發讓人心驚。
幾乎是不自的,陸長征手把人勾到懷里,心跳如雷鼓般,在人潤的薄上,輕輕印下一吻。
劉云只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后,陸長征已經把放開了,還一臉張兮兮的著自己,好像生怕自己會責怪他一樣。
“......”
就那麼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快到都沒啥覺,陸長征卻純得跟個小媳婦一樣,劉云是真不知道,這會兒應該自己主點,教教他什麼熱吻,還是應該配合一下,裝出一副模樣順帶再嗔怪他兩句。
稍微思索了幾秒,害怕給陸長征嚇著,劉云選擇折中一下,抱著男人的腰,踮起腳在他邊輕輕回吻了一下,不像陸長征那麼蜻蜓點水,只在邊稍稍停頓了幾秒。
明顯能覺到男人一僵,像一塊鋼板似的,劉云角微翹,剛準備見好就收,腰上就突然被一力道錮住。
不知道的是,陸長征雖然沒吃過豬,可也是見過豬跑的。
而且,男人在這種事上,基本是無師自通。
頭一回的矜持,是不自,也是一種試探。
劉云一旦回應,男人就如沖破錮的猛,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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