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從小了父親的影響,顧云錦也想做個像父親那樣所向披靡的英雄。
每當面對別人非議,覺得自己當敢敢恨,同父親一樣勇往直前,如此才像畫本小說中的主角一樣,是該被后世稱道的英勇。
世人傳頌畫本中沖破世俗錮的偉大,可是到了現實中卻以此為笑柄,顧云錦始終不解。
以為,說不定若干年后,與紀明軒也能就一段佳話,被后人當做故事寫進畫本,廣為流傳。每每思及至此,總是又斗志滿滿。
而事到如今,只覺得自己上一世是多麼的可笑,一時唏噓不以。
不多時,一位著儒雅的中年男子從門外走來,他頭戴方巾,帶飄飄,服和腰帶都是略淺的灰白。
他留了胡子,都被修剪得整整齊齊,不僅不顯得邋遢,反倒讓人覺得沉穩而有品味。
此人便是南麓書院的一名教書先生,石先生。
石先生才名遠播,深眾多讀書人的仰慕,卻為人謙虛和藹,是位可敬之人。
聽聞有許多讀書人從外地不遠千里來到鄴城,只為聽一聽石先生的教誨。
在書院中,石先生也是十分學生們敬重的。是以當他一進門,眾人就停止了口中的議論,齊齊的端坐好。
石先生先是輕咳了一聲,便開始上課了。
讀過一些書,明了一些事理后,顧云錦便覺得石先生的學問實在高深厚重,自己從前不知珍惜,是暴殄天了,不免對過往到慚愧,再次有幸重獲這樣的學習機會,覺得能蒙石先生教會,實在是三生有幸。
石先生這堂課上的是歷史。他從一件件大的歷史事件講到民間典故,不時的總結出為人做事的道理。
又從朝代的興衰說到事的發展規律,分析利弊和因果,顧云錦破天荒的聽得了神,整個人都顯得神采奕奕。
石先生的課講得雖好,可是整個學堂中,認真聽他講課的學生卻連三都沒有。
原因自然是,大部分人都不需要靠著讀書來謀求出路,歷代的貴族子弟都可以倚仗家族的勢力得到扶持,獲得榮華富貴的綿延,有這樣的便利條件,試問還有幾人會愿意踏踏實實的寒窗苦讀呢?
越是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人,就越能發現些不同的事,就比如:今日的顧家四姑娘竟然認真的聽上了課。
有位材微胖的公子一直盯著顧云錦,想數一數這堂課會看紀明軒幾眼,因為他同一個“瘦猴”打賭,他賭顧云錦看紀明軒會超過二十次,如果誰輸了便要在散學后請對方到月弦酒館吃酒。
眼瞅著這堂課計時用的沙都已經快了,他無奈的扶額。
眼穿的盯了快一堂課,顧云錦竟然一眼都沒往紀明軒的方向瞟,他不心如死灰,自己今日實在是出師不利,走了曠世的霉運,如此千載難逢的事竟被他趕上了。
其他人也發現了顧云錦的變化,眾人心中各持不同看法,不過大多數人都覺得是裝的,想洗自己不務正業的惡名。
裝模作樣只不過是為了吸引紀明軒的注意罷了,耍的大概是擒故縱的把戲,不免稱贊一聲高明。
一天的課程很快就結束了,顧云錦每堂課都聽得認真,對別人不咸不淡的挑釁和調侃不理也不惱,想找樂子的人吃了閉門羹,覺得無趣,也沒有往日那般執著了。
顧云錦過得輕松,便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已經到了散學時間,竟然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課程結束后,因著時間還早,有些學生也不急著回家,就聚在一再閑聊一會兒,或者互相約著去別消遣。
有幾個從外地過來求學的學子頗為用功,則留在學堂中復習今日的功課。他們都趕上了好時候,當朝圣上有意扶持寒門出的有識之士,對于人才的啟用不完全拘泥于出,讓他們都看到了讀書人的希。
他們從各地遠道而來,大多沒有顯赫的家勢力,辛苦求學,只為一朝中第,有出人頭地、改換門庭的機會。
顧云錦不愿意在博文堂逗留, 休課后便立刻收拾東西走了。到了馬車跟前,見顧若蘭在后面跟了上來,兩人便坐在同一輛馬車中走了。姐妹二人同乘一輛馬車,UU看書 www.uukanshu.com卻一路無言。
顧婉欣因為有人留說話,便走得有些晚了,待出了博文堂,走到了書院的院子里便已經空無一人。
待走到假山旁,突然聽到一個悉的聲音住了。
“婉欣妹妹!”
顧婉欣轉頭,見假山后面探出一個影,一襲白英姿俊,玉樹臨風,這人便是紀明軒。
他示意到自己這邊來。
顧婉欣用余快速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無人經過,便隨手理了理兩鬢的碎發,心中不安地快步向假山后走去。
假山后長著細的竹林,就算有人從路邊走過,也看不到假山后面的人影。
“紀公子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找我?這般大膽的單獨我到這里,若是被旁人見到了,恐有損你我二人的清譽。”顧婉欣嗔怪著道,聲音卻是的,如潺潺的流水。
紀明軒手中拿著一個細長的著黃錦的木盒,順手塞到了顧婉欣手中道:“我這里有一支上等的狼毫,放在我書房中許久也未能派上用場。恐久放會蒙了塵,便想著婉欣妹妹的字寫得娟秀俏麗,定不辜負了這支好筆,便斗膽想為它尋個新主人。”說罷目直直地盯著顧婉欣的臉,心中似小鹿撞。
顧婉欣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筆,是一支做工上好的狼毫。
筆用白玉制,筆的尾端鑲著一圈金邊,上面還雕刻著致的花紋,一看就十分貴重。
雖然紀明軒的父親也在朝中做,并且比顧婉欣父親的位還要高一些,但是能輕易拿出這麼好的禮,也是令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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