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衿去會議室的時候，裏麵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坐滿了人，除了財務和後勤，公司幾乎所有一線的高層都在，會議桌為首的位置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看上去份不太一般，連老錢這樣的人都站在一邊兒畢恭畢敬的。

顧衿貓著腰進去，看到傅安常正在裏麵跟輕輕遞眼，示意過來。

找了座位坐下，顧衿打開隨的記事本，刷刷的在上麵寫字。

什麽況？

傅安常低下頭咳嗽一聲，“大案子。”

顧衿撇撇，又寫下幾個字。獎金能翻倍嗎？

傅安常搖頭，不止。

顧衿還想再打聽打聽，錢齊峰拍了拍手，打斷正在低下小聲談的員工。“好了好了，都安靜點兒。”

一時肅靜，老錢整了整西裝，衝著會議桌為首的年輕男人詢問，平日裏跟員工吹胡子瞪眼睛的德行全都收起來了。“宋總監，我們開始？”

那男人看上去歲數不大，但是氣勢派頭很足，聽見老錢的話隻不耐煩的點了下頭，便靠在皮椅上不再說話了。

老錢清了清嗓子，從會議桌最右側開始介紹起來。“我們茂柏集團立於1982年，至今已有三十多年的曆史，從最開始的廣告策劃演變為如今界集創意，危機公關，設計的多元化公司，我們的團隊遍布中國十三個城市，其中您現在所看到的，就是我們英團隊的一部分。也是我們這次參與這次競爭的主力軍。”

錢齊峰說到這裏頗為得意，依次讓幾個部門總監站起來簡單述職，到客戶部的時候，傅安常站起來剛說了幾句，就被那個男人打斷了。

“客戶部總監傅安常，從業四年，我們客戶部是可以說是公司核心部門，也曾經多次負責過……”

“錢總。”男人不不慢的住傅安常的話，“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聽你們茂柏的員工有多麽的才華出眾能力過人，這次和你們一起競爭華邑瀾灣後期的還有其他三家公司，其中一家還是國老牌的4a，我要這麽一個個聽下去……”

“是是是。”

“小傅，你先坐下。”老錢也沒想到對方這麽強橫，隻能幹的笑了兩聲。“要不您直接看看我們給您設計的方案？”

一整排的遮窗簾全都落下，牆上的高清投影亮起來。

傅安常幹這行四年，自認為什麽樣的客戶都接過，壁也是常事，但是當著這麽多人麵就給合作公司沒臉的客戶，還是第一次。他直了脊背站在位置上，神冷。

顧衿看到他垂在上的手握了握，又握了握。

客戶部跟來的幾個人不斷朝顧衿使眼，顧衿打量了一眼那個男人，在底下悄悄扯了扯傅安常的角讓他坐下。

這個時候較勁，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氣氛一瞬間變得很微妙，偌大的會議室裏，同事們彼此麵麵相覷換著緒，隻專心聽著設計部的人講解方案。

茂柏幾十年的曆史不是白說的，尤其是在創意設計這方麵，自詡甚有對手，總監是從事這行的老手，方案演示完了，顧衿才弄清楚這次的會議的目的。

對方的項目華邑瀾灣，是集cbd和住宅為一的soho新地標建築，這塊地皮毗鄰b市市中心，能把這個地方拿下來的人肯定價不菲，幾家策劃公司一直盯著這塊，一旦能做了這塊地的宣傳，且不說其中的利潤有多，名氣就是要蹭蹭上漲的。

難怪這麽橫，顧衿腹誹，財大氣嗎。

直到會議散場，對方也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意，老錢帶著幾個部門經理一直給送到公司樓下，那殷勤勁兒，就跟看見財神爺了似的。

年輕男人隻帶了兩個人來，一個記錄的文案書，一個司機，三個人一水兒的職業正裝，雖然態度傲慢，但是能看得出來，上多是有些資本的。

臨走時，對方和老錢握手，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明天公司有一個高層評審，我們再見。”

顧衿跟在後頭問傅安常，“哪家公司，這麽大的排場？”

傅安常了，剛要說話，老錢的大嗓門就傳來一陣爽朗笑聲。

“還是很謝宋總監百忙之中來我們茂柏，也請你回去轉達，茂柏公司還是很希能夠和你們盛恒集團合作的，我也相信，我的員工不會讓你們失。”

盛恒集團。

顧衿刷的一下抬起頭。

傅安常譏誚的笑了笑，“盛恒集團宣傳部總監，宋宇飛。”

“一個小小的宣傳總監就讓我們這麽趨之若鶩，好大的排場。”

顧衿一肚子吐槽的話在裏轉個圈兒又默默的咽回去了。眨了眨眼，心想那怪看著那男人那傲慢勁兒覺得似曾相識。

旁政的人，跟他一個德行。

送走了宋宇飛，老錢又抓著設計和客戶兩個部門單獨開了個小會，態度十分強。這個案子，拋頭顱灑熱，不管什麽方法什麽手段，必須弄到手。

幹設計這一行的多都有點恃才傲，因不滿剛才宋宇飛的態度，心裏不平。“除了那家老牌的國公司以外，我們茂柏這點自信心還是有的，用不著這麽主吧？”

“你懂什麽？”老錢發怒了，把手裏的文件敲的震天響。“今年年會john也會從上海來參加，我們作為東道主手裏沒有點真績哪兒還有臉？”

“盛恒的手裏的這個華邑瀾灣很市政府重視，而且他們老板也非常有手腕，聽說上頭是一路給開了綠燈的，這個項目我們一旦拿下來就能解決現在資金匱乏的燃眉之急，你們都給我嚴肅起來。”

老錢用手指敲了敲傅安常的桌麵，提醒他。“明天你就帶著你的人去盛恒，手頭的活都停下來，趁熱打鐵，務必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傅安常手裏玩兒著工作牌，沒說話。

錢齊峰知道他在為剛才會上的事不悅，像過來人似的安他。“都是當初從業務員過來的，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誰讓人家有本事咱得靠著人家吃飯呢，回頭把這單子拿下來，年底我給你月薪翻倍。”

說罷，錢齊峰湊近了些，低聲音對傅安常道。“帶著顧衿一起去。”

傅安常蹙眉，“顧衿的業務水平還不夠，對盛恒這樣的大案子我怕……”

“帶著顧衿去。”錢齊峰又把話說了一遍，語氣重了點。他提點傅安常，“人，得學會投其所好。”

公司政治之一，盡所能，人盡其用。

在茂柏裏，知道顧衿結婚的人很，知道顧衿嫁給旁政的人更，錢齊峰對這個剛來公司兩年的小業務組長一開始並不重視，可是直到那一次顧衿傷，錢齊峰才知道的厲害。

總部john朋友之托，親自過問此事，雖然沒說太多，錢齊峰也從側麵打聽到顧衿似乎和盛恒中的某位高管關係匪淺，而盛恒恰好是茂柏一直趨之若鶩的大客戶，如今這是個機會，雖然不知道認識盛恒裏的哪尊大佛，但是一來，說不定就能利用促這件事，二來，錢齊峰也想試試這個小丫頭的水有多深。

第二天上午，三家競爭公司一同去盛恒參加評審，為了給對方留個好印象，錢齊峰特地讓客戶部先去打頭陣。

顧衿坐在車裏翻看華邑瀾灣的相關資料，心裏五味陳雜。

不知道老天這是眷顧還是在嘲笑，剛和旁政冷戰沒多久，就來了這樣一個機會。而且還是這麽沒尊嚴的，求著給人家投懷送抱的機會。

電腦上顯示的是盛恒近年來的發展資料，顧衿一條一條的看過去，覺就像看個陌生人似的。

傅安常坐在旁邊，看著車緩緩駛盛恒的大門，譏諷。“很張？”

“誰張？”顧衿瞄了他一眼，把頭扭過去裝作看景。

窗外是盛恒主樓，通玻璃建築，明燦燦的一照，直晃人眼。商務車緩緩駛停車位，傅安常拉開車門，狀似無意的問。“你該不是第一次來吧？”

快零度的天氣，為了充分貫徹老錢的要求，所有員工展現公司風貌隻穿了黑套和，顧衿踩著高跟鞋下了車，凍的直哆嗦。

抖著。“當然不是。”

這是第二次來，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連大門都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