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兒吃過早飯,很好奇明朝大年初一要干點什麼。他覺得他爹這個當的,節目應當最富,登時邁開小短粘在他爹邊不挪窩。
正旦假期從初一放到初三,各家可以盡探親訪友,其中最忙碌的就是大年初一。
節禮年前已經提前送過了,大年初一這天大家都顯得很風霽月,每個人都兩手空空出門去拜年,只在袖兜里揣著點歲錢串子、手書賀帖之類的以備不時之需。
文哥兒黏得太,王華見甩不掉這個小尾,索抱著他出門給人拜年。
拜年這個活發展到現在,已經沒有最開始的隆重與復雜,更多的算是大伙出門走走、路上打個招呼。
最稀奇的是,由于各家當家的都出門拜年去了,所以你到了別人家里,主人是不在家的,只留了一本紙簿子在迎客,備好筆墨供客人寫賀詞,期間主人不必出來迎送。
文哥兒還是頭一回見識這種特殊的全自助拜年活,覺非常有意思,王華在別人家的本子上留賀辭時他就趴在桌沿看他爹寫。
瞧見王華駕輕就地寫上自己的籍貫、姓名、職位與祝詞,文哥兒在心里犯嘀咕:這莫非是同學錄的升級版——同僚錄?
王華見文哥兒那雙眼睛一瞬不瞬地跟著他筆尖跑,轉頭笑問:“你也想寫?”
文哥兒立刻搖頭。
他都沒怎麼握過筆,寫什麼寫。
別說寫賀辭了,連涂畫都涂不出來!
王華抱起他去第二家拜年。
文哥兒沒想到明朝的拜年還可以從頭到尾不和主人家打招呼!
他忍不住和王華說起這個疑問:不是拜年嗎?怎麼都不見見這家主人的?
王華道:“旁人到了我們家,一樣見不到我們,都一樣。要是路上著了自然可以聊上幾句。”
他們假期就那麼點,要是挨家挨戶約時間相互拜訪,三天怎麼夠?連東西長安街都走不完!
既然有約定俗的辦法,他們自然沿用下來。
至于沒見著人,那也無所謂,平日里大伙同在朝中,還怕沒見面機會嗎?
唯一可能有些失的,還是那些想趁著過年來攀關系的家伙。
這種人見不見都沒關系,說不準還正好避開了不想見的人。
文哥兒一臉“學到了”的快活表。
他立下個宏偉目標:“明年,也弄!”
他自己寫不來,可謝豆他們能寫,以后還可以捎帶上他那個準朋友楊慎。
到時他一定帶著小本本去讓他們挨個給他寫賀辭,留下這些人的珍貴真跡!
等以后他要是沒錢了,就去寫本《我的一個才子朋友》什麼的騙點稿費。
明朝可是涌現《三國演義》《西游記》《水滸傳》《金/瓶梅》以及馮夢龍這個暢銷書寫手的小說創作井噴期,市場一定非常廣闊。
到那時候,這些年時期珍貴真跡可都是他們友誼的鐵證!
只要他把這些真跡往書上一印,還怕有人質疑他是在瞎編嗎?
他,王小文,思慮深遠,走一步,算百步;才一歲,想百歲!
目前正在楊家喝的楊慎突然停了下來,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娘頗為擔心,忙查看他包得夠不夠嚴實、是不是寒了。
另一邊,王華聽了文哥兒的偉大計劃,點頭說道:“那你要抓練字了,哪有只有別人給你寫,你不給別人回的道理?”
文哥兒道:“還小,寫不得!汪醫士說!”
他搬出專業人士的權威發言,讓他爹放棄這個會傷害小孩子爪爪的危險想法。
王華笑了笑,抱著文哥兒往下一家走。
文哥兒抬頭看去,卻見他們家門口擺著的紙簿子上寫著“守制未滿,恕難回拜”的字樣。
他眉頭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上頭那句話,好奇地問他爹:“不拜?”
王華給文哥兒介紹了一下,這家乃是李東李學士家。
李東父親兩年多前去世,按例得守制三年,平日里這些熱熱鬧鬧的人往來都是不能摻和的。
可過年這種喜慶日子要是有人來拜年,一味地拒絕又太過不近人,所以還是把紙簿擺了出來。
文哥兒弄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繞的禮儀,注意力轉到了李東上,總覺得這名字也在哪兒聽過。
他再接再厲地刨問底:“認得嗎?”
王華見文哥兒興趣,又給他介紹了一番。
介紹的重點在于“這位李學士十七八歲考上二甲第一,同時被選為庶吉士進了翰林院”。
瞧瞧,瞧瞧,十七歲啊!
李東比王華還小一歲,卻生生比多了十幾年資歷。
如今李東和謝遷一樣,是當初曾給當今圣上朱祐樘講過課的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王華用“你瞧瞧這位李學士多厲害”的眼神看向文哥兒,那目是什麼含義不言自明。
文哥兒不甘示弱,當即用“爹你比別人大一歲怎麼沒別人厲害”的眼神看了回去。
王華:“…………”
嗐,這不是起步晚了嗎?
父子倆沿著長安街一路相互傷害過去,路上還真遇到不和王華打招呼的人。
按照深淺,他們有些是打個招呼就分別,有些則會停下腳步聊幾句,關系更好些的還掏出串歲錢塞給文哥兒。
等走到一位當朝閣老家時,文哥兒覺氣氛實在不怎麼樣,他爹連賀辭都寫得有點勉強。
文哥兒有點好奇,可念及這是他爹的頂頭上司家,一路上都沒說什麼,是憋到回家后才問起王華是不是不喜歡那位閣老。
王華知曉他憋了半天才問出口,顯見不是會在外面瞎說的格,便與文哥兒說起化一朝那幾位閣老的作派來:大伙私底下都稱呼他們為“紙糊三閣老”,底下的六部尚書則是“泥塑六尚書”。
一聽這綽號,就知道他們是怎麼做事的了。
正事一點都不管,每天就在衙門里喝茶聊天!
文哥兒一聽,這個可太耳了,不就是大伙對公務員的基本印象嗎?
實際上不是所有崗位都這麼閑,端看單位質以及領導作風。
很顯然,上頭有了“紙糊三閣老”,底下自然就出了“泥塑六尚書”!
既然已經起了話頭,王華順就把如今那位首輔大人劉吉的綽號給文哥兒講了:此人別號劉棉花,意思是他跟棉花似的越彈越起來,就算滿朝言齊齊彈劾他,也阻礙不了他的平步青云!
文哥兒一聽就曉得了,他爹看不慣這位劉棉花很久了,可惜小,改變不了什麼。
王華瞧見文哥兒那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不由笑著了他的腦袋,說道:“這些事還不是你該懂的,別一天到晚瞎想。我們陛下已有心澄清朝野,接下來定會有作。”
如今紙糊三閣老已經走了倆,只剩下劉吉這位劉棉花。
想來等當今圣上真正掌控了閣,這位劉棉花也可以告老還鄉了。
在那之前,王華這個位卑言輕的翰林修撰也只能和兒子私下說上幾句。
文哥兒沒多想,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別的地方:剛才他爹提了好幾次“劉棉花”!
他后知后覺地發現明朝已經廣種棉花,自己早就穿上暖乎乎的棉、蓋上暖乎乎的棉被。
這不,彈棉花這項古老技都已經這麼發達了,還能用來形容一位閣老!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棉花這玩意已經不稀罕了,沒有他發揮的余地!
可開拓的新事業-1
文哥兒在心里惋惜了一會,又噠噠噠地跑回去藏自己出門一趟收獲的歲錢。
很快地,他發現歲錢增加太快,兩個小破福袋已經裝不下了!
真是甜的煩惱。
文哥兒只能跟他娘討了個錢袋子,把剩下的歲錢(私房錢)塞進去,并且趁機討要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屜,方便他把私房錢全擺進去。
趙氏自然不會拒絕兒子這點要求,很快幫他安排妥當了。
臨近中午,家里陸續來了客人,是王華邀請要好的幾家人過來喝文哥兒的抓周酒。
考慮到文哥兒比一般小孩懂事早,王華對于文哥兒抓到什麼意見不怎麼在意,純粹借此機會邀親朋好友過來聚一聚。
文哥兒,他爹與親朋好友聯絡的工人罷了。
文哥兒最高興見到的當然還是謝豆,這是他在這邊的第一個朋友(他二哥不算的話)。
他拉著謝豆跑去找王老爺子,表示自己這個朋友打雙陸非常厲害,贏王老爺子綽綽有余。
王老爺子平日里時不時輸給文哥兒也就罷了,見文哥兒還帶自己的玩伴過來挑釁,頓時開始吹胡子瞪眼,文哥兒把雙陸擺出來。
他要打哭這兩個小崽子!
一老二小開始在棋盤上廝殺。
到一局雙陸打完了,謝豆才想起自己是備了禮來的。
他從隨行小廝手里接過個木匣子,把它抱給文哥兒,說是給他送的生辰禮。
文哥兒沒想到謝豆還會給自己準備生日禮,抱著那沉甸甸的木匣子很是。
瞧這雕花實木,昂貴!
文哥兒一點都不講究,當著謝豆的面打開木匣子瞅瞅里頭裝的是什麼。
等看清木匣子里的東西,文哥兒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四書章句集注》!
你搞個花里胡哨的盒子,居然是為了裝這玩意!
這盒子看起來比書貴多了!
文哥兒憤憤地抬起眼,立刻看到謝豆一臉“你不喜歡我的禮嗎”的張模樣。
顯見是很用心挑的這套書。
《四書章句集注》是南宋朱熹的巨作,當年朱元璋開國時翻來翻去,發現這個同姓的南宋大佬很有點東西,決定把這套書列為科舉教材。
從此以后的好幾百年,這套書就為了科舉的考試范圍,所有科舉題都是從上面拉下來的!
你說這書能不重要嗎?
重要是重要,可他才一歲誒!
除了那個給他送一堆字帖的奇葩大哥外,誰會給一歲的小孩兒送這種書?!
送本《三國演義》連環畫還差不多!!
文哥兒用控訴的眼神看向謝豆豆。
謝豆怕他誤會自己沒好好選禮,拿起其中一本給文哥兒介紹起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科舉教材,上頭還有他爹謝遷中狀元前的批注!
這些私人批注等閑是不會外傳的,還是他們兩家關系好,他爹才提出把這套書當生辰禮送給文哥兒!
文哥兒:?
明白了,這事原來是謝遷在背后指使的!
可惡,狀元筆記有什麼了不起,狀元筆記就可以禍害別人家小朋友嗎?!
他親爹也是狀元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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