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姨娘的擔憂不無道理,可沒想到,大小姐卻毫不在意的略略擺手,話語也十分隨意。
“不提他們,膳食來了。”
一聲落下,柳意領著幾個端著托盤的丫鬟走了進來,五菜一湯,還是鴿子燉湯,最是滋補。
莊姨娘在鄉下住了一個月,期間全是茶淡飯,最好的菜不過是沫茄子。
“來,姨娘,嘗嘗看。”
怔愣觀間,盛著鴿子湯的小白碗遞了過來。
“熱乎著,小心燙。”
聽著關切的聲音,再看大小姐滿臉的笑,再拒絕,倒顯的不識好歹。
“謝謝大小姐。”低聲應著,忙接了過去,隨即小口的喝著,也不夾其他菜。
期間,秦云舒一直給莊姨娘夾菜,而自己沒吃多。
這頓飯是莊姨娘一個月來吃的最好的,也是最飽的,若不是極力克制,就要打出嗝來。
“大小姐,飯菜可口。”
“秦府的廚子,以后你日日都能嘗到。想吃什麼,吩咐下去就是。”
說到這,秦云舒向柳意,“給廚房留個話,這幾日給姨娘送的飯,變著花樣做。”
“是,小姐。”
莊姨娘一聽,忙急著道,“大小姐,使不得啊!”
秦云舒角勾起,話音盡是肯定,“你是書佑的母親,長房就他一個男嗣,你完全的起。”
說罷,更囑咐柳意拿來上等紅茶,又特意命丫鬟送到姨娘院中。
秦云舒留了莊姨娘足足一個多時辰,最后親自送出云院。
大小姐突然的變化,路過丫鬟全看在眼里,慢慢的也傳了開來。
無疑一個警醒,沒有奴仆敢對莊姨娘不敬,看遠遠的走來,便福行禮問安。
秦云舒看在眼里,連著兩日都在府中,時不時去姨娘院中串門。
秦太傅聽到后,眉眼一派輕松,心里樂呵。這麼多年了,舒兒心里那道坎終于過去了,秦府比以往更和睦。
這兩日過的尤為平靜,務府和禮部就忙的不可開了。而這禮部尚書在此種大事上,又要詢問秦太傅一番。
所以,秦云舒幾乎沒見到父親,直到寧江宴會那天到來。
每當盛宴,務府都會調派皇宮馬車去朝臣府邸接夫人和小姐。
一大早,鑲嵌金掛著明黃流蘇的馬車了秦府。
秦云舒一桃紅,料,江南上等蠶制,里穿著細襯。
擺如同波浪,映著發髻上的碧玉珠釵,煞是好看。
天公也作,比昨日更暖,風也不大,金燦燦的不刺眼,照在上特別舒服。
“大小姐,你這姿容,別家小姐比不上!”柳意角高高揚起,眸里全是得意。
秦云舒瞧這般,故意揚手在鼻子上輕輕一刮,“甜這樣,娶你的男子,好福氣。”
柳意何時被這樣調笑過,當即紅了耳,急了,“小姐!”
“你家小姐要出門了。”秦云舒輕笑一聲,右手自梳妝臺柜中拿出一襲青紗,對著鏡子戴了上去,只出一雙靈的眼。
朦朧四散而出,旁人好奇面紗下的容,該是如何。
“秦家小姐,辰時要到寧江。”
尖細的嗓音從門外傳來,跟隨馬車一起來接應的公公過來催了。
“就來了。”
一邊說一邊再次整理儀容,片刻后踏出屋門,“孫公公久等了。”
“姑娘哪里的話,請。”
派來接秦云舒的是一名皇宮有資歷的掌事公公,原先伺候太妃,便是當朝太后的嫡親妹妹。
自太妃西歸,又被調派到太后跟前,一直伺候到現在,大家都恭敬的喚他一聲孫公公。
他親自來接,必定承了太后的旨意。此等榮,落在別家貴眼里,不得艷羨。
而對秦云舒來說,又和上輩子不同了。
太后雖慈眉善目,但表面從不親近任何貴。不管哪個府邸,誰討高興了,便賞賜誰,一碗水端的很平。
這一世,卻派邊的掌事公公接。
驚疑中,人也到了大門,在宮的攙扶下,秦云舒就要上馬車。
就在這時,急急的子輕喚傳來,“云舒。”
即便多日不見,可那聲音,秦云舒很悉,雙眸跟著瞇起,怎麼來了?
昭如玉一丫鬟服飾走來, 走間作不自然。
秦云舒下意識的去,視線落在的屁上,昭府大夫人不會給請大夫,傷肯定沒好。可不僅下床,更走到秦府了。
忍著劇痛走來,這份毅力,該說什麼,贊一聲堅強不屈?
此刻,昭如玉也走到秦云舒面前了。
孫公公到底是掌事公公,一眼就明了,突然出現的子是昭府庶,之前梅宴得了太后賞賜的。
眼下境況,他不便足。于是,他微微擺手,遣了近宮太監,自己也側步一旁靜靜等候。
昭如玉見人離遠了,立即小聲道,“你答應我的,只要我好了,你就帶我去。”
秦云舒細細打量,“不錯,這話是我說的,但……”
“怎麼了,你反悔了?”
不行,答應了就要做到,寧江宴會對很重要。
秦云舒笑著搖頭,“我是這種人麼?只是,你不能跟著我進去,即便你以丫鬟的份。”
“為什麼不行,貴不都要帶丫鬟?”
不懂,怎麼就不行了,梅宴不就是這樣帶進去的?就算后來大家知道的份了,可太后都沒怪罪,其他人能說什麼?
“如玉,今日不是一般的宴會,貴由專門調訓過的宮伺候。你想進去,便要穿宮服。”
說罷,秦云舒轉,稍稍一個眼神,孫公公就懂了。
“扶秦家姑娘上馬車。”
命令一下,兩旁宮而上,昭如玉想說話也不,眼睜睜的著秦云舒上去。
直到車軸咕嚕轉,只能僵僵的站著。意思明白,不是不幫,而是規矩太嚴。
要進去,只能想辦法弄一套宮服。濃濃的不甘心自心中騰騰而起,潰爛的傷口急劇的痛著。
沒人懂,一步步走來,有多艱難!徹骨疼痛都能克服,沒什麼能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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