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錢晨便跟著黃玉函來到一個偏僻的小院,里面只有洪四海和空明神僧兩人,頑石道長還在五湖廳主持大局,只聽空明神僧道:“堂主系武林大局,豈可如此不小心……十二元辰若不是設計廢了堂主一臂,豈敢如此猖狂?”
洪四海爽朗笑道:“豈能讓這些小人毀了我義兄的骸。”
看到黃玉函進來,便招呼他:“玉函啊!為我義兄布置靈堂收拾的如何了?”
黃玉函低頭回答:“已辦妥。”
“我要用十二元辰的人頭,祭奠二哥在天之靈!”洪四海強一直忍著的怒氣,這一刻才終于顯了出來。
黃玉函請錢晨為洪四海查看傷,錢晨打開洪四海包扎好的右拳,看到那皮開綻的傷口,便是一皺眉,他沉思了許久,才抬起頭來。看到神微微有些張的空明神僧,錢晨淡定一笑,從懷里取出藥匣,配置好傷藥給洪四海換上。
并道:“洪老英雄手上傷勢頗重,只怕要幾個月才能好利索了。我在傷口用了一些狼虎之藥,雖然延緩了傷勢痊愈的時間,卻加快了短時間的恢復效果。今夜過后,老英雄便能拳了……只是用一次,傷勢便惡化一分,若是短時間來上幾次,只怕……”
空明禪師張問:“只怕什麼?”
“只怕這只手要廢!”
空明神僧的好脾氣,也被錢晨弄得惱怒了!“豈能如此……”
“如此正好……”洪四海擺手道:“讓我親手為義兄和堂死難的弟子報仇!”
洪四海和空明神僧還要商量些什麼,黃玉函就和錢晨先行告退了。路上錢晨笑道:“我對這些江湖事,實在所知不多,許多英雄我都不上名字,也難以搭話。”
黃玉函道:“這有何難,我為小兄弟引薦一番。”
黃玉函先指著一位年輕劍客介紹道。
“這位是正道后起之秀,三絕劍客康千燈,一手劍法凌厲無比,雖然在宗師之中還只是新人,憑著家傳神兵驚鴻劍,卻早已不在任何一位名已久的宗師高手之下。”
“這位是江湖上盛名玉夜叉中的玉,沈婉君沈俠……”黃玉函指著一位面容俏麗,卻一臉寒霜,著素服的貌婦,頗為憾的跟錢晨解釋道:“五年前,夜叉王富大俠,為十二元辰所害。沈俠矢志復仇,改名號為玉羅剎。如今殺夫仇人就在眼前,卻一時難以手刃,只怕最是煎熬……”
“富大俠雖然面貌丑陋,卻有俠義心腸。而沈俠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人。兩人結為夫妻,到是江湖上的朋友嚇了一大跳呢!不過這對俠十分恩,羨煞旁人。只可惜……”
“這位是一線天趙逞趙大俠,趙大俠執掌長風鏢局,貴為總鏢頭,一桿殘槍曾挑太平山十八寨子,那‘八百里不平山,歸鄉人魂斷徑’,從此改名為太平山!”
總鏢頭趙逞是一個沉默的漢子,常常獨自一人拭那柄神槍殘。
“還有杜紫淮,杜大俠,碧丹心劍法神妙莫測。”
錢晨順著看過去,卻是一位中年文士打扮的落魄劍客,幾縷長發隨意的散落在額前,眼中無神,有一種酒醉的迷茫。
“那位不起眼的老者,便是將相叟李老英雄。他名號氣派,實則有來歷,他家傳一桿神兵春秋筆,卻偏偏生喜槍法,后來容納筆法槍法為一爐,自開一家,號稱將相,已是江湖中最有可能突破大宗師的一位頂尖高手。”
這位李老英雄卻是一個極其神的干瘦老者,腰間掛著一只鐵筆。
“那位方正君子,便是徐曉徐大俠。徐家正氣山莊威名赫赫,雖然以暗傳家,卻從不暗中出手傷人,家傳神兵五石,也是江湖最有名,威力最大的神兵之一。”
而這位徐曉大俠,又像個富貴員外。下頜有一把漂亮的胡子,修理的極好,顯然非常得主人的惜。
黃玉函為四海堂大管家,如今之計,卻有許多事要忙,他為錢晨介紹了一番,就告辭離去,錢晨臥在榻上躺了半夜,突然聽到四海堂外傳來劇烈的喊殺聲,打破了夜里的平靜。
錢晨驀地就紅了眼睛,低頭嘆道:“黃兄!”
十二元辰既已殺四海堂。
黃玉函只怕已經不幸了!
雖然只認識了一天,但兩人已經有幾分朋友的默契和……無言中,錢晨收起鋪蓋,背上天羅傘,與被驚的群雄一起,聚在正廳堂前。
洪四海一臉沉,站在大廳正堂之上,右手背在后,左手握住椅背,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昭示著他心中的不平靜。 待到人都來齊了。洪四海才道:“玉函在為我布置義兄靈堂的時候,被人殺死在靈堂之!”
群雄豁然炸開:“誰干的?四海堂防不風,難道是……”
空明神僧上前一步道:“昨夜并無人離開!”
“十二元辰何其狡詐……”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八殘乞丐怒道:“外面十二元辰已經殺進來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害怕他幾個宵小嗎?”
“對,殺出去!”有人附和道。
洪四海和空明禪師對視一眼,知道黃玉函已死,再沒有人能接替他的作用,將四海堂防布置的滴水不,如今黃玉函殘留的布置,雖然還在不斷將敵不斷報五湖廳中,但再也沒有人能一一理,將四海堂弟子妥善調。
不如就依著現在的敵,讓諸位正道英雄分頭敵。
當即由洪四海一揮手,一眾英雄齊齊走出五湖廳:“八殘長老,快言快語兩位大俠,你們為一組去迎接南邊的來敵,小心敵人暗算。”
……
如此一一吩咐下來,卻也井井有條。
但錢晨知道這只是表象,莫看他們現在分了組,似乎應對有度,實則分組之后就基本失去了對報和事態的掌握。錢晨負手將天羅傘攜在后。只見明月踱云而出,清輝寒人,卻灑落一地,映照得滿堂皆明,遠雷火震響,廝殺聲起,與不久前黃玉函在時,雖然也殺的激烈,整卻悄無聲息截然不同,四海堂弟子遇敵的呼哨聲此起彼伏。
夜已經了!
錢晨徑直往殺氣最烈之而去,只為殺敵,祭友!
通往后院的曲折回廊之中,月照不進的地方,似乎有影子在,錢晨和幾位正道俠士正要前去殺聲最激烈的后院,就聽見回廊之中有幾聲鬼哭似的笑聲響起……
“嘻嘻嘻……”
這猝然響起的笑聲詭而寒……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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