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愉太妃許久沒有出聲,聞瞻也不著急,他偏頭看了看愉太妃與江知宜有幾分相似的眉眼,突然道:“若太妃當真對朕的世興趣,不如去問問鎮國公,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經鎮國公的手辦的事兒,可不就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嗎?連帶著其中細節,說不定還能說上一二呢。
愉太妃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難免想起近日種種。
皇帝雖面上不在意自己的世,但一國之君,總歸要注重是否為皇家脈,雖不知皇帝世究竟如何,也不知先帝為何給他編造了先皇貴妃之子的名號。
但既然其中有暗昧之事,自然要埋藏于暗,皇帝在此刻說出這件事,而兄長正好又知曉,莫非皇帝因此而忌憚他們?
愉太妃心中暫有定論,以手地、再次叩拜,沉聲道:“鎮國公府一向忠心為國,關乎皇家面之事,斷斷不會半分,皇上明鑒。”
說的恭敬萬分,聞瞻卻好似聽到了什麼可笑之事,突然抿笑了起來。
愉太妃不明所以,接著道:“若皇上不肯信,鎮國公府自會拿出誠意,但知宜不過為深閨姑娘,對朝堂之事一概不知,還請皇上萬萬不要因為此事遷怒。”
“你還真以為朕將江知宜困在宮中,是怕你們說出朕的世?”聞瞻低頭擺弄著香爐,很憾模樣,施施然道:“真當你們鎮國公府還是先帝在的時候呢?要朕忌憚你們,總得值個兒吧?”
他手上作一頓,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十分不屑,“你們配嗎?”
愉太妃撲在地上的手不斷握,卻始終不曾抬頭辯解。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皇帝即位以來,不斷在朝中添進自己近臣,許多先帝舊臣或被冷落、或被調遷,風已經遠遠不如從前。
而鎮國公府,作為當年先帝面前最得意的重臣,在朝中地位更是一落千長,徹底了只用說幾句話的“言”。
聞瞻臉上的表依舊傲慢,說起話來輕飄飄的,帶著譏諷,“對于朕來說,你們鎮國公府現在最大的用,就是養了個不錯的姑娘,可以讓朕取樂,你們也該慶幸,因為有,才得以暫且保命。”
此話一出,愉太妃的臉徹底失了矜重,眉眼低低下垂,雙微微發,薄面上已顯出幾分怒氣。
但今日是來求人,不是來爭論皇帝是如何無恥,咬了咬,強裝鎮定,將姿態放到極低。
“鎮國公府為皇上之臣,自然是皇上給多大面子,就能撐起多大的場面。皇上賞識知宜,那是的福分,可也請皇上諒,知宜自子不好,實在不宜在宮中伺候。若皇上愿意,我鎮國公府族親中另有貴,可送往宮中。”
說話之間,聲音愈來愈小,因為著實沒有把握,這樣無力的掙扎,恐不會讓皇帝心。
果然,下一刻就見聞瞻抿輕笑,其中夾雜著些許輕佻,“辛苦太妃想的周到,但是可惜,朕只對你那侄有興趣,自小便打定了要得到的主意。”
愉太妃聞言咬了牙,悶聲詢問:“自小?皇上的意思,是不肯放過知宜了?”
在看來,什麼自小便打定的主意,不過是皇帝不肯放人的措辭。
“你說呢?”聞瞻眸聚斂,出聲反問。
“皇上此舉,不怕被天下人得知,落得不義之名?不怕來日……遭了報應?”愉太妃再裝不下恭敬,滿腔的不滿和仇恨,盡數表于面上。
他們鎮國公府再不濟,也算得上是肱之臣,府中的嫡小姐更是勝千金的珍貴,就算面前的人是皇帝,也沒有隨意輕辱的資格。
他這樣將人困在宮中,不告父母,不予名分,還時時以鎮國公府為威脅,實乃鷙狠絕的暴君所為。
“報應?就算是遭了報應,朕也會拉上你侄一起。”聞瞻垂頭若有所思,似是想起過往種種,又緩緩道:“不妨告訴你,朕許久之前便好奇,一個清貴之人,若是被奪走一切,跌落泥潭之中,會是什麼模樣,現在……或許馬上就能看到了。”
話罷,他低聲笑起來,十分暢快模樣。
而后不等愉太妃回應,便朝著李施擺手,示意讓他送人出去。
愉太妃卻不肯走,執拗的立在那兒,對上聞瞻惻惻的目,中已經呼出咒罵之語。
李施瞧著面前暗涌,誰他都不敢惹,只能扶上愉太妃的胳膊,低了聲音相勸:“娘娘,奴才送您回臨華宮吧,您看這……”
愉太妃一把甩開他的手,揚手便要打到李施的上。
活了幾十年,不管是未出閣之前,還是進宮當了嬪妃,何時過如此侮辱,而他們鎮國公府,不知撐過了幾代君主,又何時過這樣的輕視?
聞瞻眼神一凜,目落在揚起的手上,冷言道:“若愉太妃以后見了朕,中說出來的只有這些胡話,那下回再吃錯了東西,也不必再送解藥了。”
愉太妃一怔,手落在半空,不知是嚇得,還是氣的,整個人都打起擺子來。
李施唯恐皇上再怒,連帶著底下人都不好過,再顧不得禮儀,拉下愉太妃的手,將人半拖半拽的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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