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倆如此倒是將閆宇給晾在了一邊,蘇夫人心細,瞅著閆宇微微變忙道:“自打大郎有了媳婦魂都丟上了,天天媳婦長媳婦短的,我們這些長輩都習慣了。”
閆宇垂眸點頭:“自然,新娶的娘子總是新鮮。”
這話倒也沒說錯,隻是聽著讓蘇夫人心裏生出了些不滿,礙於先生的麵子,也沒再說什麽,客套了兩句就跟顧萌萌去張羅晚飯去了。
等座上人都齊了,蘇老爺拿著壇好酒遞到閆宇麵前:“聽說村裏老王家的小子也送你那去念書了,那小子可皮實的很,先生沒肝火吧。”
閆宇淡笑道:“教書育人的,總是連秉道理一齊說給學生聽,就是頑劣些也無妨。”
蘇老爺大笑兩聲朝著他舉杯:“不愧是先生,心就是寬廣,如此眼界襟,定能得人賞識,可是大才啊!”
“蘇老爺謬讚,窮酸書生罷了。”他也舉杯敬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挑了些學堂的趣事跟蘇老爺相談甚歡。
期間他多次將話往蘇元商這頭遞,可蘇元商權當沒聽見似的,隻坐在自家娘子旁,給剝蝦盛飯,心的很。
他不接茬,閆宇也沒法子,隻好作罷,隻是這心裏的氣是越積越多。
酒過三巡,蘇老爺酒力不勝,晃晃悠悠的去屋裏休息去了,蘇夫人得去照看也離了席。
蘇辛水就更別說,他不喜楊三娘這種無賴,同樣不喜閆宇這種端著架子的書生,客套了兩句便回房去了,就剩下一對夫妻和閆宇。
上了頭的人這會兒臉上有些紅暈,他瞅著眼前兩人來回夾菜,手裏酒碗使勁往桌上一扔,桌子上巨大的響聲讓兩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齊齊抬頭去看。
閆宇直視著蘇元商:“詩白,足月前你可還有兩盤棋在我這沒下,今晚去我那補上吧。”
蘇元商一頓,瞅了瞅天:“我答應了娘子天一黑便在家裏不出去,這會兒天晚了,還是等明日白天再去吧。”
“白天?白天我要教書育人,哪有功夫同你下棋?”閆宇突然提高了音量,這讓蘇元商一時語塞。
半晌,他了腦袋道:“那就再尋個你有空的日子就是,往後日子不多的是嗎?”
閆宇沒了話,就這麽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想是要從他眼睛裏找出什麽似的。
可蘇元商滿眼的真誠,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閆宇攥了酒杯,這才終於肯正眼看顧萌萌,上下打量,越看越嘲諷,到底還是憋不住了:“一屆民,無點墨,家無背靠,渾市井小人氣息,就憑你,也能當他的夫人?”
這話一出,顧萌萌總算是明白了閆宇從頭到尾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麽。
拍了拍蘇元商的胳膊,溫道:“你去幫我拿些點心來,順便捎點水果,我有些饞了。”
娘子說的,蘇元商定是滿足。
等他走了,才淡然回頭道:“蘇老爺說你心寬廣,是大才,現在看來這話有偏頗。”
“你讀了那麽多聖賢書,鄉村賢妻的典故想來也讀了不,禮數教養更是不用提,不過剛見我沒兩麵就對我惡語相向,這就是大才的心?”
“若是天下大才都如同你一般,不分青紅皂白,胡貶低,連容人之量都沒有,那這國……遲早亡了!”
“!”
閆宇瞳孔了針尖,一掌拍上了桌子:“國家大事,豈是你這種沒見識的婦人隨意置喙的!”
顧萌萌毫不懼,抬眼冰冷:“正因為婦人都可置喙國家大事,才證明當朝清政廉明!你自詡先生,這點見識氣度都沒有?”
閆宇活到今日,誰不對他恭恭敬敬的,誰不讚他的才華和見識?可就是這些優越的地方,此時在一個鄉下婦人的口中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甚至了反駁他的話,他甚至都不知道該說是膽大還是妄為!
書中有雲,唯子和小人難養,閆宇覺著,與這子說話都難得很!
他不再揪著顧萌萌的話不放,而是冷哼道:“詩白懷天地絕非池中之,你若識趣,盡早與他和離,找個與你門當戶對之人踏實過日子,別總肖想高攀!”
顧萌萌不怒反笑:“這話我還給你,盡早離得他遠遠的,省的日後你二人因觀念不同而大打出手。”
“你!”閆宇指著的鼻子還想說什麽,蘇元商已經端著點心和水果回來了。
他沉著眸子冷哼一聲,聲音了:“詩白,今日醉酒上頭,得早些回去歇了,若你明日有時間,不若白天來我這,我同你將棋下完。”
蘇元商一聽是白天,便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閆宇便昂揚著脖子瞥了顧萌萌一眼,拍打著袍告辭離開。
顧萌萌沒,蘇元商便起去送了送,在門口不了一陣寒暄,不知不覺的月亮就爬到頭頂了。
等再進門,堂已收拾妥當,蘇元商便回了房,掀起了被子鑽進了被窩。
這手才搭上的腰,就聽冷著聲音道:“今天不許上床。”
蘇元商一愣:“娘子……”
“下去!”
他滿眼茫然,不知所以,卻也聽話的站在床前一不。
顧萌萌背對著他,咬著牙心裏越想越生氣。這蘇元商到底是有什麽好的?還配不上他?上輩子可是靠著自己發家致富當了京城第一首富,還被各家富家公子排著隊追求的大、、人好嗎!
配不上他?開玩笑,就蘇元商這樣的求著都不帶瞅的!還配不上他?
顧萌萌猛地坐了起來,瞪著他,低低的吼著:“你過來!”
蘇元商乖巧的湊了過去,顧萌萌手就捧著他的臉,左右來回得瞅,邊瞅裏邊嘟囔:“不就眼睛大點嗎,鼻子高點嗎,紅點嗎,這模樣騙騙小姑娘也就算了,那種紅齒白的酸書生還吃這一套?”
“什麽書生?”蘇元商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問了一句。
顧萌萌眉頭一皺,上去就在他上咬了一口:“你別出聲!”
蘇元商閉了,瞅著張牙舞爪的模樣棱角愈發的和。
他的小娘子好像在他麵前愈發的調皮了,不過,他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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