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猶豫行間就帶了出來，胤禛坐在那兒半天周婷才走過去：“爺怎麼回來了？”心里盤算了一回，李氏還真沒什麼能告狀，就算是拿回了廚房的管理權，那也是有正當理由的，要是拿這個告狀，周婷還真不怕。

胤禛抬頭看看室里的玻璃燈，心里認定的那些事又不能跟周婷說，正好這時候山茶來了：“大格格謝福晉給的石丸子，說吃了覺得舒坦多了。”

“原是我不好，想著那鴨子蒸得好給一碗嘗嘗，沒想著大格格經不得油膩呢。”這肯定是碧玉給送過去的，院子里的丫頭都跟上了發條似的，一個個都比繃得。

胤禛聽了這話鼻子里哼了一聲，周婷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滿意呢還是不滿意？這個從來最直爽，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直接板臉，看不得胤禛這冷臉的樣子，干脆就當沒有瞧見，拉著山茶問東問西。

“大格格睡得可好，我瞧著這幾日飯菜進得香了，想來子就要好了。”

山茶站在簾子外頭回了話，周婷和胤禛在一個屋子里的時候，是不能進來的：“我們格格好久沒睡過這樣的整覺了，這幾日都睡得香甜，想必是睡前那碗酪的功效呢。”

“既然要好了，你們當差就更該小心，別讓大格格再見了風，明兒瑪瑙送些川貝過去，跟梨子燉了給大格格喝，也好潤潤肺。”

拉拉扯扯一直說到碧玉拎著食盒進來，胤禛還僵著臉坐在那兒，瑪瑙珍珠大氣都不敢，碧玉拿出下好的面條用筷子撥進熱湯里，并幾樣小菜擺在胤禛面前。

周婷不得不去搭他的訕了，指著碗里的湯說：“碧玉盯著這鍋湯好久呢，就怕皮老了不脆，現在吃面喝湯正正好，酸筍最解酒的。”

胤禛應了一聲，就是不筷子，手握著拳頭放在上一不，周婷趕快給丫頭們使了個眼，瑪瑙上前又止住，珍珠擔憂了瞧了周婷一眼，就把屋子里的丫頭都帶了出去，關上了門。

周婷心里定了，他要發脾氣可千萬不要遷怒了這些丫頭才好，的份擺在這兒，胤禛最多說兩句，要換這些丫頭，就不是罵兩句這麼簡單了。

“我雖不知爺心里為了什麼不痛快，可也不能糟蹋自個的子。”周婷坐在炕桌的另一邊，離那碗滾湯遠遠的。

胤禛抬起頭來瞧一眼，一直擰著的眉頭松開了：“我原想著大格格病好了，再挪回去的，如今

就放在你這兒養著吧。”有那樣心思的娘，能教導出什麼樣的兒來。

周婷愣住了，慢慢品味他話里的意思，這是玻璃燈事發？胤禛惱了李氏？原來覺得胤禛恐怕對這種妻妾爭寵的手段是閉上一只眼的，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原來他還是個古板的男人啊，那怎麼還點著燈那啥啥呢，心里覺得別扭，里還要問上幾句：

“大格格在我這兒住著本也沒什麼，只是側福晉只有這一個兒，難免就看得重些，爺可問的意思了？”哪壺不開提那壺，胤禛對李氏的不滿周婷只作不知，臉上殷切的看著他。

“你不必擔心這個，明日人把大格格的東西全搬過來，那里丫頭，全不要了，重選新的派過去。”

正巧山茶過了，不然胤禛還不會聯想到教養兒的問題，他起了疑心就越想越多，李氏的手怎麼會得這樣長，連正院里的事都知道了！再看周婷一付為了李氏考慮的模樣就站起來走過摟了的肩頭。

周婷微微一僵，坦然靠在他上：“大格格那里總要留兩個手的，我瞧山茶茉莉都是老實的，先留下們，我這里就算派人，也得好了才是啊。”這個兒是不要也得要了，由不得周婷不收下，既然一定要往這里塞，除了笑納不能有別的表。

“你瞧著辦著就是。”胤禛似是心好了些，拍了拍周婷的背：“辛苦你了。”

“瞧爺說的，大格格也是我的兒。”有些事點到即止，說得太多反而不，周婷從胤禛懷里掙開，把湯面端到他面前：“爺好歹吃一些才是，酒菜到底不能耐。”

胤禛拿起筷子拉兩口面條，到底心里有事，還是一樁在他看起來萬分惡心的事，炕桌上又正巧擺著燈，湯再鮮也提不起食，吃了兩口就擱了筷子。

“爺不用了？”

“撤了吧。”就是胤禛不說，周婷也要找機會人進來的。拍著手丫頭們撤碗碟打水洗漱，趁胤禛拿牙刷子刷牙的時候，側過子使個眼給珍珠：“去跟蘇公公打聽打聽。”

這事兒倒是蘇培盛最知原委，李氏那里的玻璃燈就是他著人抬進府里的，因李氏是自己出的錢，并沒有走公帳，于他也就是吩咐一聲的事兒，自然有下頭人照著樣給搬進來。胤禛發了火，他也正在心里琢磨，是不是去傳話的人傳差了？可是一座燈能出什麼事，左右不過是花樣子不合心意。

碧玉端了面條湯過去，臉上笑得殷：“蘇公公辛苦，這是主子吩咐的。”說著又瞧瞧跟在旁邊侍候的兩個小太監：“鄭公公張公公也都是有的。”

“不敢當，不敢當，姐姐就咱們小鄭子小張子罷了。”

蘇培盛是有些面的，若來的瑪瑙他還會客氣兩句，因是碧玉就略點點頭：“謝主子想著。”

“知道蘇公公喜歡玉蘭片，可巧整罐子被南院拿去了，只好拿筍脯充數。”碧玉瞧見蘇培盛不面前那碟子筍脯笑了笑搭上了話：“原我還想著這湯用不上了呢。”

兩個小太監站在旁邊等蘇培盛吃完，機靈一點的那個就跟碧玉搭上了話：“可不呢，爺突然從里頭出來，我的帽子還落在南院，明兒還得去撿。”

蘇培盛知道碧玉的意思，瞧了他們倆一眼沒有出聲，后頭碧玉收走碗碟的時候，小張子的就站起來幫碧玉拎食盒：“哪能姐姐手呢。”一轉出門就裝作拉家常，把剛才他在院子里聽到的事全說給了碧玉，碧玉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荷包要給他，他還推了。

“吃了碧玉姐姐的面，哪里還能拿東西呢。”

“你那帽子若是找不見，也要值幾個錢的，拿著吧。”這才收了，一溜小跑回轉去。

周婷洗漱完了往被子里一鉆，胤禛躺在外側，瑪瑙熄了燈帶上門，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周婷眼皮子直打架，心想今天躲過去的時候胤禛翻了上來。

他上還有淡淡的酒氣，周婷心一：“爺，才吃了酒的，不宜呢。”胤禛心里憋著火氣，著不肯下來。

順這事周婷干了兩次也算練了，抬起手拍他的背：“爺心里不痛快，我也不知怎麼寬您，但拿子骨出氣就不值當了。”

胤禛心里這口氣堵著就是出不來，他還不能當場發作，又不能同周婷說，心里就有點后悔自己識人不清，明明最顧念的是李氏，怎麼竟辦出這樣的事來。

周婷上著一百四五十斤的人，氣都不方便，覺得自己快要被扁了。明明干事的是李氏，怎麼現在被折磨的是！

剛想推推他，胤禛的過來了，舌頭嘗到了他呼氣出來的酒味，上燒了起來，正在當默默覺得可能今天就是的“破日”時，胤禛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