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捧起茶喝了幾口,從容的樣子倒比得年紀比大上幾的人不夠鎮定。
老夫人強迫自己把那些驚收起來,輕咳一聲,道:“你做這般決定于我花家是百利無一害,于你而言卻……可就算這樣祖母還是要厚著臉皮應下,不過也不用急于這一時,要急也是他沈家先急。”
對花芷老夫人到底也是有幾分心疼的,還是想著要拖一拖看事能不能有轉機,雖然一時也想不出這轉機在哪。
花芷知好,乖聲應下后就說起了別的事,“現在家里就剩兩個過了明路的莊子,說不得我要在這上頭做點文章。”
“莊子上也就能出息點自家吃用的,還能做什麼文章?”
“有一莊子是連著一片林子的,祖母可記得?”
“自是記得,算著時間是快到瓜果的時候了,要是賣出去確實也能換點銀錢。”
“我是打算賣,但不是摘下來就那麼賣出去,現在正是瓜果多的時候,賣不起來價格。”
“那邊多是桃吧?”老夫人看向蘇嬤嬤。
蘇嬤嬤點頭,“是桃,大姑娘,桃存放不了多久,就是在瓜果里也屬于壞得快的。”
花芷笑了笑,“我自有辦法。”
“有辦法就好,要是能存放得久一點賺得也能多一些。”老夫人也不多打聽,只是問,“之前你不是想做吃食?我倒覺得那些東西應該能賣得出去。”
“都做,水果要先收進來,現在得做準備。”
“你心里有數便好,想做什麼就去做,要是銀子不夠和祖母說,祖母來想辦法。”
知道祖母這是要做的靠山,花芷了聲音,“銀子我藏了一些,還有大家湊出來的一千多兩,暫時應該夠用,不過祖母,花家是被抄家了的,我們要想辦法把這些銀錢過了明路。”
老夫人緩緩點頭,“是這個理,不能再讓人抓著把柄了,你打算如何做?”
“孫想把城外那個宅子或者另一個莊子沽出去,只是那是太后賞下的,孫不知道是否得。”
沉默了好一會,老夫人嘆氣,“把宅子沽了吧,咱們住這里也勉強夠了,就是太后知道也當能理解我們的難。”
“是,孫這兩天就過去一趟,把該帶的帶回來。”
“去吧。”老夫人握著孫的手拍了拍,語氣是從沒有過的和藹,“以后家里的事你拿了主意便好,不用再來問過我,一個家里只能有一個當家,免得有人想著在這里頭做文章。”
這是花芷最想要的結果,也不扭,爽快應下,“祖母您放心休養,孫絕不會來。”
“祖母信你。”更信老太爺的眼,要沒有點特殊的本事,哪能讓老太爺悉心教導這麼多年。
“這些事祖母不想知道,另一件關系花家未來的事卻是要與祖母說道的。”
“你說。”
花芷回握住祖母的手輕輕挲,“族學關閉,可花家的孩子總不能就這麼放任自流,我想著族學還是得重建,請先生雖然費力了些,但想想辦法未必就請不來,祖父一代大儒,他老人家的子孫不說要超過祖父,可也不能連篇文章都做不出,祖父臉面何存。”
老夫人頓時紅了眼眶,這幾天躺在床上想得最多的就是這件事,花家人向來以學識見長,花家的子孫怎能在學識上差人一步!
只是以花家現在的況,哪個惜自己羽的人敢沾邊,學識差的又哪里有資格來教導花家子弟。
“祖母又何嘗不想重建族學,只是芷兒啊,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能解決的。”
“總要試過才知道。”花芷拿出幾張名帖,示意丫頭拿筆墨過來,又扶著老夫人坐起來一些,“您落個名兒便行。”
看著名帖上一個個名字,老夫人哪怕知道希不大還是紅著眼眶在落款寫上花秦氏三個字,不冷了孫這一片熱忱,要不是真心為花家著想,想不到這上頭去。
花芷卻并沒那麼悲觀,族學的先生有幾分了解,平時和祖父下棋的時候沒聽祖父說那些讀書人的事,花家族學當先生只是學識好是不夠的,人品秉樣樣都得過關,不信十多個先生個個都不顧念舊。
告別祖母,花芷吩咐人去管家來見,則去了東邊的小院,那里如今被布置了事的地方。
徐東進來得很快。
“大姑娘。”
花芷放下筆輕輕吹了吹,示意他坐下說話,“如今家里不是眷就是孩子,安全上要多上心些,你在之前的基礎上重新做下安排,最好每晚兩組人流巡視,遇著事的時候能示個警也是好的。”
“是,小的立刻安排。”徐東進雙手奉上一個冊子,“新的名冊弄好了,請大姑娘過目。”
念秋拿了放到案頭,花芷隨手翻了翻,如今花家還有下人一百八十三人,小廝九十九人,婢仆八十四人,全是死契,之前簽著死契選擇離開的只有二十二人。
“徐管家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合上名冊,花芷看向依舊恭敬的徐管家,“我和祖母商量過了,打算把城外那個宅子沽出去,銀錢上吃點虧沒關系,不用遮遮掩掩的,就讓所有盯著花家的人知道花家賣了個莊子換錢,我的其他安排都得等莊子沽出去了才能,所以速度要快。”
“是,大姑娘要沒有其他吩咐小的立刻就去辦。”
“倒也不用這麼急,那里還有些東西要先拿回來。”花芷看了抱夏一眼,抱夏會意,把書桌上的名帖雙手捧起來送到徐東進面前,徐東進忙站起來接了。
“你親自把這些帖子送到他們手里,不用覺得底氣不足,花家是遭了難,但是花家還沒有倒。”
徐東進不自覺的把背都直了些,“是,小的明白。”
“另外我需要幾個在外行走的人,麻煩徐管家問問徐杰、左飛和劉月明是否愿意來我手底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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