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殺

宋焰對許沁的喜歡，一開始是源于那份莫名而來的保護。

說不清為什麼，就是想看著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不論是抱著書包獨自穿梭在校園，還是課間一個人收拾自己的書桌，打了擺整齊，擺整齊了又打再換個方式擺。不和任何人流，都好，只要喜歡。

他想做的，就是讓不因這份奇怪和安靜而被人打擾，議論，嘲笑，欺負。

他的朋友們是不能理解的，不理解他怎麼會喜歡許沁。說漂亮吧，漂亮孩多了去；說優秀吧，績只能算中上游；說溫吧，真沒看出哪兒溫了；說大方吧，更是沾不上邊，相差十萬八千里。

宋焰這樣的人，配得上他的應該是個大氣的孩，可以不活潑不爽朗不外放，但心而肆意，舉手投足都霸氣飛揚。

可許沁呢，不說話，表匱乏，總低著頭，不與人視線接。真和對視上吧，便看見空幽幽的黑，仿佛看著你也沒把你看進去似的。

目中無人。

可宋焰就是喜歡，誰說半點不好他揍誰。

朋友們就納了悶了，他喜歡什麼呢，說難道有啥流麼，可這的又不說話，也不見得和宋焰說了多話，他怎麼就喜歡這麼個悶葫蘆了。

起初宋焰自己也弄不明白，可這事兒又不是做生意，他不需要明白，他就是高興，就是樂意。

他在校服上唰唰寫上自己的大名，遞給，說：“穿上。”便接過去，乖乖地套上，也不管那服大得可以做的子了。

穿久了，認真把服洗干凈，等著看他進了教室，就默默地捧著服走過去遞給他。他以為要歸還，正準備過服塞進屜呢，小手抓著不松。

指了指服，原來背后的筆跡褪了。宋焰一愣，這才明白想讓他重新再寫上他的名字。

他重新寫上，抬眸時見抿著，角抿起一極細微的安心。

好像就是在那一刻，宋焰的心很明確地了一下。

等他寫好了，把服穿上，回到自己座位上讀書去了。這一次，沒有低垂著頭。

那一份安心，在后來的很多時候都自然而然流過。

他帶出去玩，路上三兩個社會小混混走過，不由自主往他邊靠近，攥他的角了才舒一口氣。

他帶回家玩，在舅舅舅媽面前有些拘謹，只跟著他跑，小尾似的。他進正屋跟著進正屋，他進廂房跟著進廂房，他穿過長廊跟著穿過長廊，他往角落走，跟著往角落走，

他回頭，笑：“上廁所你也跟著？”

他帶，說：“別怕，我在一旁守著你。”

二話不說便向前飛跑。

他帶玩跳床，說：“別怕，要失控了就，我馬上來抱你。”

毫不害怕就蹦進彈簧床。

他帶去臺球室玩，他正打著臺球呢，過來拉拉他的角，指著不遠一伙打球的男生，朝他告狀：“那個人拿球桿我手心。”

他的手了，從兜里掏出手機和鑰匙給：“給我拿著。”

過去就打架。

臺球室里飛狗跳。許沁捧著手機鑰匙跑去看，還幫忙拿臺球砸人，被宋焰他們拉上了一起跑。

跑出臺球室，一伙人哈哈大笑。

宋焰著煙，斜睨著，事后算賬：“你。過來。”

許沁走過去他邊。

他問：“男人打架，你摻和什麼？”

別著頭，不吭聲。

宋焰皺眉：“說話。就你這小板，還打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嗯？”

抬起腦袋，說：“重在參與。”

宋焰：“……”

周圍兄弟們哈哈大笑。

宋焰手指一額頭，訓：“你以為比賽呢還重在參與？拳腳不長眼的，磕著著了怎麼辦？”

說：“有你在，我怎麼會磕著著？”

宋焰：“……”

他帶逃課去郊外玩，說：“把你拐了賣錢。”

說：“賣去好一點的人家行不行？”

他咂舌：“我可不認識什麼好人家。”

想也不想：“你家呀。”

他深夜翻大院的墻，爬到窗前，要把運出去看星星。

也不怕夜黑風高，麻溜兒穿服下床，溜出門去。和他手拉手在深夜空的大街上瘋跑，大笑。

和他溜上景山看繁星漫天，他吻，不害怕；他把手進服里，也不害怕。

一切像春雨潤土地，樹梢出新綠，平緩，無聲。在某一天驀然回首時，雨已匯集溪，林間已一片蔥郁。

有天晚上，他把從學校宿舍出去，帶到酒吧里看樂隊表演。年們隨著歌聲肆意吶喊，一瞬不眨地觀看，不夠融卻也絕不反。

看到中途，起離開。

宋焰問：“干什麼去？”

許沁答：“上廁所。”

他起陪一起，許沁說：“不用。”

他執意：“我在外邊等你。”

去洗手間的路上，煙的男孩們像潛伏在夜里的狼。有男孩和孩抱在一起親吻，男孩的手在孩上上下游走，孩伊伊啊啊地哼著。

許沁盯著看。

他低頭湊到耳邊：“看什麼呢？”把的腦袋扭過來。

到了洗手間門口，許沁剛推開門，一個男孩站在洗手臺邊，一個孩坐在臺子上，白潔的纏在男孩腰上。兩人奇怪地運著，聲勢浩大。

許沁歪著腦袋看。

宋焰都做好了在外頭等的準備，正低頭點煙呢，一扭頭見到這景，眼珠子快瞪出來，立即上前捂住的眼睛，把拖回來：“小孩兒不能看這個。”

許沁抓他的手：“怎麼不能看了？”

宋焰罵：“你丫的，別的男人屁有什麼可看的？找呢是吧？”

許沁：“那我能看誰的？”

宋焰：“老子的。”

許沁不吭聲了。

他捂著的眼把擁在懷里一路出了酒吧。

外頭瓢潑大雨，他和在街上跑，淋了個。

回到五芳街，已是深夜。

他牽著的手，把藏在后，溜進家門。

舅舅他們剛睡下，他摟著躡手躡腳穿過院子，剛打開房門，正屋里傳來舅媽的聲音：“宋焰回來了？”

宋焰：“誒！”

舅媽：“你個臭小子，幾點了？！”

宋焰沖許沁挑了挑眉，把推進屋里：“十一點半。”

“……”舅媽斥，“還不快睡覺？！”

宋焰進屋開了燈，許沁站在他面前，渾，因為冷，輕輕抖著。

宋焰在服堆里翻一翻，找出件t恤扔給，說：“你先去洗個澡。”

許沁小聲：“要是洗到半路，有人來上廁所怎麼辦？——那我不就被發現了。”

宋焰扭頭看，看了幾秒，臉就不太自然了。

……

宋焰開門先掃視了一下院子，正屋和東廂房靜悄悄的，廊外雨潺潺。

宋焰回頭看許沁，許沁抱著服溜上長廊，躲在他后，跟著他一起快速進了衛生間，鎖上門。

衛生間里空間不大，宋焰自進了門就眼神回避，不看許沁。他關上馬桶蓋，坐在馬桶上，面對著門的方向，說：“你洗吧，我煙。”

他低頭點了煙，到他后服沖澡。

兩人都不說話了，似乎在刻意避免。

水聲淅淅瀝瀝，他的呼吸在不經意間變得深而遲緩起來。完一煙了，他低頭扔煙，余瞥見鏡子里的，溜溜地站在花灑下邊，子纖細而白凈。

分明渾，宋焰卻覺熱得難，一定是花灑里的熱水蒸汽作祟。

他目直而深，盯著鏡中的孩；鏡子里，也剛好撞上了他的目。可誰都沒有避開，像是有某種不可言說的默契。

兩人的視線叉在洗手臺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腔起伏著。終于眉心忍地一皺，站起，從架子上下他的浴巾，裹住的，上下一頓。

許沁在他手里晃來晃去。即使是隔著浴巾，孩的也異常的。他把干凈了，背過去又點了煙，只是沉默。

呼吸在不經意間變得更沉。

浴室里安安靜靜的。他在忍。

許沁遲遲不穿，忽問：“你剛才看見了嗎？”

宋焰知道指的是什麼，說：“看見了。”

花灑里，幾滴水滴在地板上。

許沁又問：“他們在做什麼？”

宋焰說：“通。”

許沁：“哦。”

宋焰再度看向鏡子，這一次，孩的正面對著他，眼神也是。

宋焰眼神漆黑，問：“想試試嗎？”

許沁抿，問：“疼嗎？”

宋焰說：“會有點兒。”

許沁想了想，沒回答。

宋焰突然扔了煙，朝走過去，一把抱起的，將放到洗手臺上。許沁猝不及防，低低驚呼：“啊——”

“噓——小聲點。”他傾湊近耳邊，微微氣。

立即拿手捂住，只出烏烏的眼睛。

他含住的耳朵，的背脊；整個人在他手里打。

屋外，雨水；屋，熱氣蒸騰，一點點覆上了墻壁和玻璃。

被他挑弄得意迷，卻還記得他的叮囑，咬雙，不發出一聲音。

他那里抵著，挑逗夠了，即將破城。

他問：“害怕嗎？”

搖搖頭，輕聲：“不怕的。”

“乖啊。”他輕哄，嗓音都變了。下一秒，沖刺而。

“嗚——”齒間溢出一嗚咽，而他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