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往往都很脆弱,唯有打破這種脆弱,才能收獲更多的養分。”
東籬不理解,什麼養分不養分的,現在重要的是,府里又要添一位夫人了,是一個二夫人就足夠讓人頭疼的了。
赤烏卻明白的很,這臭婆娘的手段不過才剛開始而已。
喜歡看戲,尤其喜歡話本子里的戲,數百年的時間閑來無事,便喜歡研究話本子,什麼男歡,早就看了個遍。
玉珠為完長歌邊的丫頭,知道不事,如今為了府里的三夫人,長歌還得維護著將軍府的尊嚴,加之一直沒有子嗣,坐胎藥喝了一碗又一碗。
回到東院不久,東院門口就出現了不速之客。
東籬拿著掃帚往外頭瞅了一眼,看見來人后,便橫眉冷對:“你來做什麼?”
玉珠撲通一聲跪下來,對著東院里頭的人說:“奴婢玉珠,特來謝大夫人今日搭救之恩!”
知道,今日若是沒有白婳,就只有被趕出去的份兒。
即便是被趕出去了,說不定二夫人心生恨,暗地里找人把弄死了也不一定。
“進來吧。”
里頭傳來白婳慵懶的聲音,躺在有些破舊的太師椅上,看著手指上的凍瘡和皸裂,這雙手可真是難看得。
屋子里的設施一切都很舊,就連床上的兩床被子,也是東籬了又補的。
玉珠以前可沒跟著完長歌欺負,如今大夫人肯出手相救,玉珠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
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大夫人已非從前的大夫人了。
“都要是這府里的三夫人了,別不就跪來跪去的,本夫人不喜歡。”
“是。”
白婳起,翻找著自己梳妝盒里的東西,面前拿出一支還不出的碧玉鐲子塞進手里說:“你好歹是這府里的丫頭,雖是外頭買回來的,可既是嫁人也得有個嫁妝,這鐲子便送給你當做嫁妝了。”
“大夫人,這……”
玉珠頓時心緒復雜了起來,以前那般對待大夫人,沒想到大夫人非但不怨恨,還這般幫。
“給你便收著,你在長歌邊伺候了那麼些年,到頭來卻連個妾都不愿意讓你做,奴才到底只是個奴才罷了,只有自己翻做主子才能活得漂亮不是?”
著玉珠那張小臉兒,笑著說:“其實你長得一點兒也不比長歌差,能得到將軍寵,你也能。”
是啊,為什麼二夫人就能得到將軍寵,就不能呢?
尤其是想到今日將軍說的話,便是納了妾也不會分毫,也是個人,也有自尊心的。
況且在這府里,將軍偉岸英勇,哪個婢的心里沒敢想?
“你別怕,我會幫你的。”
白婳言笑晏晏的看向,但目所及,卻是東院之外的地方。
“那丫頭去了東院?”
明香端著茶水跪在地上,姿態謙卑恭順,低眉順眼。
“是,奴婢親眼瞧見的,大夫人還送了一只鐲子。”
砰!
一聲輕響,手中的茶杯赫然打翻在地。
“賤婢!”完長歌貝齒咬:“這才剛答應讓進府做妾,就迫不及待的攀上新主子了!”
“到底是養不的狼,一個個狼心狗肺的賤東西!”
明香忍著懼意跪在地上,那滾燙的茶水潑在上,也沒敢喚聲。
“玉清觀的道長可來了?”又忽然問,明顯點點頭:“將軍著人去請了,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老太太那邊設了法壇,一會兒都要一并過去的。”
完長歌瞇了瞇眼睛,倒要看看,那白婳到底是人是鬼!
今日刻意沒有上妝,便是為了能讓自己看上去更加虛弱些,玉清觀有個很出名的道士,聽說他出生的時候便天降祥云,五彩霞漫天。
年時便參悟人生萬象,五歲道觀進修,如今也不過才二十一二的年紀罷了,卻生的清秀俊逸,玉骨生。
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這京城里仰慕他的子多了去,奈何他一心向道,不曾有片刻凡心。
北院來人請過去,姿態傲慢,脖子高揚,比鼻息示人,好似這東院就是什麼腌臜地兒。
們是連來都懶得來的,能來喚,都是白婳的福氣。
東籬雖然氣不過,也只能忍著,老太太還特意囑咐了,要讓娘把孩子抱著,府里做法事,自然是要家門閉,不得讓外人知曉,免得落了閑話。
“都著些,莫要讓老太太和道長等久了,磨磨蹭蹭,真當自己是什麼金枝玉葉了。”
這些婢都是仗勢欺人的主兒,主人腰背子,那狗蛋兒自然也就了起來。
“郡主本就是金枝玉葉,嫁到將軍府來,都是你們高攀了!”東籬小聲嘀咕著,但奈何前頭走的婢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
回頭惡狠狠的瞪著:“有本事你就大聲說出來,在背后嘀嘀咕咕的作甚?若是老太太聽了去,定要了你的皮!”
老太太院兒的,都是不好惹的,一個個飛揚跋扈的仿佛自己才是這府里頭的主子。
東籬噤了聲,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婳,才發現自家郡主面無表,僅僅一個側臉,在微醺的下,著幾分朦朧神。
一時看呆了眼,怎麼覺得郡主好像變了?
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又仿佛是另外一個人的臉。
終于到了北院,還未進北院的大門,便已經到了那濃烈的道觀氣息。
“真是晦氣,跟著你這臭婆娘準沒好事兒,想來那道士也是有幾分道行的。”
赤烏抖了抖自己的翅膀,飛上墻檐,一雙鳥眼四警惕的看著。
法壇設在北院兒的正中間,可對著的方位卻是東院。
銅鼎香爐上刻著麒麟瑞,古樸的花紋繞了一圈又一圈,裊裊青煙上揚,風吹法壇上的符紙,瞬間鋪天蓋地的飛向白婳。
方才還算明的太,不知怎的就夾雜了一冷意來。
白婳手,那勉強算得上白的指尖夾起一張符篆,認真的看了看,紅上揚,譏笑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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