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茫茫的一片,霧氣濃厚的像是給眼睛蒙上了一層薄紗。
清晨五點,飛機場。
許若兮真的決定要離開了。
辦理好出院手,收拾完行李,來到飛機場準備離開,已經是兩天後。
今日立冬。
北城的寒冷總是來得比其他的城市早一些。
許若兮戴著一頂米白的針織帽,穿著羽絨服整個人裹粽子一般,坐在機場休息區的椅子上,看窗外的天空。
比起夏天的燥熱,許若兮更喜歡冬天的寒冷。
在這樣風刮過來都刺骨的天氣裏,寒冷往往能鑽進心裏麻痹掉裏麵所有的心酸和痛苦。
而有時候,同樣是在這樣的天氣裏,伴隨著冰寒刺骨的讓自己心裏的那份疼痛來的更加清晰。
就像現在這樣。
從骨子裏,從胃裏鑽來的痛,十分的清晰。
“來,把藥吃了。”
佐浩然從服務廳端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的放在許若兮的手裏,然後將手心裏的藥丸遞給:“飛機要飛四個小時,我擔心你的不了。”
許若兮要去的地方是C國的雪城,之所以做雪城,是因為那兒一到冬天便開始下雪,整個季節,雪都不會融化,整個世界都是純白。
原本佐浩然要親自送許若兮一起去,可是卻被許若兮拒絕了。
“沒事的,一想到可以離開這裏,我便能堅持下去。”
許若兮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接過佐浩然手裏的藥丸,一口慢慢的吞下,嚨幾番哽咽,藥丸才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那邊的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會有人專門照顧你。”佐浩然抬手在許若兮的後背輕輕的拍了拍,緩解著此刻從胃裏湧上來的惡心。
許若兮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側看著眼前的男人,黝黑的眸子變得有些紅:“浩然,欠你這麽多,可能我這輩子沒有機會還你了。”
許若兮從小就是一個不麻煩別人來照顧的人,看著佐浩然一次次的幫助自己,心裏的那份激無法言說,可是這份恩,大概這輩子都不能報答了。
鼻頭閃過一酸,許若兮咬著幹的瓣,強的不讓自己流出眼淚來。
佐浩然頓了頓,將目迅速從許若兮的臉上挪開,他越來越不敢看許若兮臉上的表,因為實在是過分傷,傷的讓他的心都開始抑鬱起來。
“別瞎想,你不欠我什麽。”佐浩然皺了皺眉,偏頭看向窗外。
他之所以這麽做,可能是等以後江月寒如果有所悔悟的時候,不用那麽難過。
他之所以這麽做,也許也是不讓自己的心那麽難過……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許若兮緩緩站起來,笑了笑。
“照顧好自己,有什麽需要,記得隨時和我聯係。”
……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告別。
朋友聚會,喝完酒,散場便是各自回家。
人分手,決定好,轉頭便是你走左,我左右。
親人離去,更是傷,閉眼便此生都不再負見。
離別,就要好好告別,好好揮手,好好說再見。
所以許若兮轉走掉的那一瞬間,是笑著的。
隻不過這笑,竟比淚流滿麵還要更加苦……
再見了,承載滿滿淚的北城。
再見了,滿是疼痛卑微如塵埃的青春。
再見了,自以為是,讓支離破碎的。
再見了,再也不見的,江月寒。
飛機劃過天空,留下一道弧線。
有些人,就這樣,和一座城市,和一個群,和這個世界,就此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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