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並不覺得金禹坤是一個出軌的男人。據我所知,金禹坤是未婚,我這種份,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騙我。我反倒覺得正是因為自己得不到,也說不服金禹坤,所以才來找我。
我無所謂地笑笑,把咖啡倒出來放在麵前。我知道想找茬,但是我在華苑的時候伺候過的客人,比更難伺候的大有人在。我知道,所以就越發的小心翼翼,在這一壺咖啡裏,還真就沒挑出什麽病來。
從泡咖啡的手法到咖啡的口味我都能做得嫻,時間和水溫控製毫無紕,無話可說,但故意來找茬的人,絕不會這麽輕易罷休。果然,喝了一口咖啡以後,眼尾輕輕上挑,輕笑一聲,“看來是個伺候人伺候慣了的,也難怪禹坤喜歡。”
在華苑,我本來也就是伺候人的。能把一百個第一次見麵的客人都伺候好,那也是一種相當了得的本事了。
剛進去的時候,因為給客人點煙和倒酒的手法不標準,不知道挨過多打罵。我當時還是在一個以嚴厲苛刻著稱的媽咪手裏,能在短短幾年時間裏混到一個小領班的級別,我是下過苦功的。
這話要不是從裏說出來,我肯定能給聽恭維。
“禹坤也真是,找個伺候人的,還能他找到這麽一個模樣有三五分相似的。”繼續攻心。
幾個意思,是想激怒我麽?這種話,我本就不會生氣。一個男人如果真一個人,不管在天涯海角,不管走了多遠,他總能等回來,或者把找回來的。
即使他找了一個和艾堇瀾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當做替代品,也隻能代表他不夠。
這件事本就有著這樣那樣的缺憾,不管怎麽強調金禹坤可能很,那恐怕也都是的一廂願而已。
等了一會兒,我一直都沒有任何回應。我低頭往自己的咖啡杯裏加糖和,加了很多。
我知道那些常年喝慣了咖啡的人,都不喜歡往上好的咖啡裏加太多的糖和,說那樣才是原原味。但我不喜歡,因為咖啡苦。生活已經夠苦了,喝一個貴的咖啡,我何必再讓自己去品嚐更多的苦?
就這麽看著我把一杯幾近黑褐的咖啡給加了淺,一臉的鄙夷。
等我調好了自己的咖啡,才繼續說道:“昨晚禹坤請我吃飯,聊了多的,他還是老樣子,沒變。”
我知道這話的重點是前半句,但正所謂言多必失,後半句被我聽出弦外之音來,他們應該有好一陣子沒見麵了。
想挑釁我,想跟我秀恩,其實都跟我沒關係。就算他在外麵結婚了,還養著七八十個人,也跟我沒有關係。這位艾小姐顯然用力的方向不對,反而了自己的底盤。
我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說道:“原來是這樣,既然是和艾小姐在一起,那我也放心,難怪他昨天沒有回家吃晚飯。”
我表現得太過於淡然,關鍵是最後一句話瞬間占了上風。說他昨天沒回家吃晚飯,言外之意就是他應該每天都回家吃晚飯。既然已經找上門來,我知道,就算我討好,也沒有用,就是來找茬的。
艾堇瀾不笨,當然馬上就聽出來,臉瞬間變得很難看,抓著咖啡杯的手很用力,骨節都分明地凸顯出來。
我低著頭裝作看不見,沉寂了半分鍾的時間,猛地把手裏的咖啡杯摔出來,瞬間發飆,“蔣清歡,你不要太過分了!”
奇怪,我過分了嗎?
也許這個人隻是抑了太久。其實在我麵前說這一番話來證明在金禹坤心裏的分量的時候,自己何嚐不知道這些話其實都是站不住腳的。
正因為沒有自信,所以才會來找我。想從我的恐懼、擔憂和歇斯底裏中尋找一點平衡,但偏偏我什麽都沒有給。
從之前祝嬸對我的不友好,和那一句“別以為你一張臉長得像艾堇瀾,你就能代替了”,我就知道,祝嬸一定是站在那邊的。
喝剩的小半杯咖啡全部潑灑在了米白的布藝沙發和地毯上,我依然微微低垂著眸子,一臉的謙卑和從容。
我不準和金禹坤到底是什麽關係,但是我很清楚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有資格生氣,我卻沒有資格。
就算金禹坤不,但如果我手打了,或者說了什麽過分的話折辱了,那也都是我的錯,我很明白這一點。
也許我的淡然表現得太像自信,艾堇瀾看了我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崩潰大哭。
我垂眸坐在一旁,喝完了杯子裏的最後一滴咖啡。從進來到現在,始終都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其實誤會了,為什麽要對我的存在如臨大敵呢?我本沒有機會威脅到,我本就不可能嫁給他的,我連小三都不是,我是二。
哭了一會兒,大概是自己也覺得這樣太跌份,從桌上了幾張麵巾紙胡地按在臉上,整理了一下,直接起離開。我等出去了,然後也站起來收拾屋子裏的狼藉。
離開不到才半個小時,金禹坤就回來了,看見沙發前鋪著的一塊地毯不見了,皺了皺眉。
“我……我打碎了一隻咖啡杯。”
因為之前我就意識到在他麵前提起艾堇瀾好像是一個忌,所以我不敢直接說是艾堇瀾來過。這件事肯定是瞞不過他的,我隻是故意這麽說,免得他以為我是在跟他告狀。
果然,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忽然出手來住我的下,迫使我的臉湊到他麵前去,“艾堇瀾今天來過,對不對?”
我坦然,“是。”
“那你為什麽不說實話,嗯?”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以至於我覺得無論怎麽回答,他都有話要說。我於是抿笑起來,用一種非常嫵的語氣調笑道:“小三被正室打上門來,不敢說。你這罪魁禍首如今來了,要不要替我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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