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秦曉鸞坐在辦公室里,全神貫注地專注著外面,手里的筆不斷記錄著。
黃鐵柱和蘇逍二人正在做著“樣板墻”。
其實對秦曉鸞這個安排,兩人是不太理解的。按照秦曉鸞的說法,就是做一個樣板讓工人們看著,以后都按照這個標準來。
這怎麼可能嘛?要是他們看一下就能做得和自己一樣,那還有什麼師傅嘛。
營造這行是個手工活,經驗才是最重要的。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這麼一段對話:
腦子:我好像懂了!
眼睛:我看明白了!
手:不,我不會!
好在簽下于家契約、招工、衛生間和最近楊家茶樓的訂單這幾件事下來,秦曉鸞在業務和設計方面的能力,已經得到了秦家班上上下下的認可。因此雖然做這個“樣板墻”屬于技方面的要求,黃鐵柱和蘇逍二人也沒太大抵,無非就是白費點功夫而已。
秦曉鸞看得正投的時候,在辦公室里的陳大娘一邊著桌子一邊說:“曉鸞啊,娘有個事和你說。”
“嗯。娘,您說。”秦曉鸞心不在焉地回答。
“昨天張婆來找過娘了。說啊,鎮東王鐵匠家看中你了。如果行呢,最近就會上門提親。”
“哦……啊?!娘你說什麼?!你不會答應了吧?!”
“還沒有呢,娘還是想聽聽你自己的意思。”
“我不干。”
“孩子,你聽娘說啊。這事娘也仔細想過……”
“娘,你等等。他們快做完了。”
“什麼快做完了?哎,娘在和你說正事呢!”
“哎呀,等一會等一會。”
秦曉鸞眼睛一直盯著外面的黃鐵柱和蘇逍,飛快地在紙上記錄著。
樣板墻做完了,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拿著記錄走回桌子邊。
這時才注意到母親已經停下了手里的活,在那兒等著呢。
“對了娘,你剛才說什麼呢?”秦曉鸞略帶歉意地說。
“兒啊,男大當婚大當嫁。現在你爹走了,娘得給你找一戶好人家,他在下面也安心啊。”提到死去的爹爹,母親的眼睛又紅了。
“娘,您說什麼呢?這事您急什麼急?”秦曉鸞辯道。
“才多大?你都已經是老姑娘了!你看看鎮上,哪家的姑娘不是十四五歲就嫁了?”陳大娘急得跺腳。
秦曉鸞抓狂了。
天理何在啊!我現在應該還是玩COSPALY的時候,怎麼就一下被婚了呢?
不過也馬上反應過來了。在這個年代,還真的是“剩”了。
陳大娘繼續喋喋不休:“要說這事啊,還得怪那死老頭子!這些年也不是沒人提親,可是他看這家不滿意,那家也不合適的,把你給耽誤了。現在倒好,他自己兩一蹬不管了,我這當娘的不能不管啊。”
秦曉鸞心里暗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萬幸穿越來之后遇到一個好老爹。
不然的話,自己現在已經是不知道是個什麼瞎子瘸子的老婆,想想都可怕。
想到這里趕搪塞道:“行了行了,娘,我知道了。”
“這麼說那就是同意了?那好,娘這就去回張婆去。”
“等等!娘,我什麼時候同意了?我不同意!”
“曉鸞,你是不是嫌王家條件不夠好啊?誰不想自己兒能嫁到豪門當呢?可是大戶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娘擔心你吃虧。再說雖然有錢,可他們規矩也多,咱們家小門小戶的,了委屈也得打碎牙吞到肚子里。倒不如找個過得去的人家,過過安心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貴,娘只你能過得舒心舒坦就好。”陳大娘一口氣說了這麼一長段話。
秦曉鸞到鼻子酸酸的,上前拉住陳大娘的手,說話的聲音也哽咽了:“娘……”
陳大娘繼續說著:“孩子,這事娘也仔細的想過了。這王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但憑著祖傳的手藝,也不擔心著凍著,也咱家也算門當戶對。他們家那孩子雖說愚鈍了一點,但為人老實。娘放心。”
秦曉鸞扭著子:“娘,我不嫁!我要一直照顧你。”
陳大娘不滿地說道:“說什麼渾話!你要真不嫁,娘死了都沒法去見你爹呢。”
秦曉鸞不依地了起來:“娘您說什麼呢!我娘這麼好,長命百歲。”
陳大娘用疑的眼端詳著兒,好一陣子之后才問道:“兒呀,你和娘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秦曉鸞紅了臉:“娘,說什麼呢!哪有?”
陳大娘問道:“娘猜猜啊,于家爺最近老是往咱家跑,見到我了也是客客氣氣的,是不是他?”
秦曉鸞臉變得通紅:“娘你別說!我怎麼會看上那個浪子?我看見他就惡心好不好?”
陳大娘眼里開始出現笑意:“越是上這麼說,心里越是有事。我還一直在奇怪呢,這于公子好好的大爺不做,怎麼跑到咱秦家班來做個什麼什麼經理,來給你打下手呢!”
秦曉鸞急得直跺腳:“真的不是這樣的拉……咦對了,我還忘了,他的工作服給他沒有?”
陳大娘的眼睛笑了月牙:“你就放心吧,昨天我就給他了。他還讓我專門給他在袖口繡了個秦字呢。”
這于奇正怎麼個就這麼討厭呢,老是干一些不著調的事。秦曉鸞恨恨的想著。
“啊切!”
于奇正打了一個噴嚏,用手了鼻子:“誰在罵本公子呢?”
“你爹我!”于財主邁著小方步走了過來。
“啊?爹你罵我做什麼?我最近可沒惹什麼子啊。”于奇正不解地說。
“我倒是希你像以前那樣,三不五時惹點小事。”于財主答道。
“???”于奇正覺得很無語。
“這兩天我一直心里發,你小子怎麼會變得這麼乖。這讓我這當爹的,很是那麼不習慣啊。”于財主好整以暇地說道。
“!!!”于大公子很想讓這家伙飽嘗一頓自己的老拳,如果這家伙不是他親老子的的。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更加不著調一點?”于財主吼了起來。
“我怎麼個不著調了?”到冤枉的于奇正忍不住暴起了。
“那你好端端的跑去秦家班做個什麼賬房是怎麼回事?”于財主問道。
“什麼賬房啊?誰做賬房了?”于奇正不滿地說道。
“那就是管家。”于財主說道。
“什麼賬房管家的,我那是業務經理。”于奇正急忙糾正。
“管你什麼狗不理的,總之就是聽人使喚。你好好的大爺不做,去做個下人,你說你賤不賤?”于財主恨聲說道。
“你,你,你就是個土老帽!”于奇正急得都口不擇言了。
于財主揚起的掌停在半空中,瞪著眼睛問道:“你不會是看上秦家小妮子了吧?”
于奇正小聲嘟噥了一句“要你管啊?”
于財主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罵道:“你,你這腦子進水了?你就是看中了,咱們花點錢,等你婚后手進來填房不就行了?”
于奇正臉都漲紅了,憋了好久終于蹦出了一句:“你不懂!”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于財主著后腦勺想著:?是個啥玩意?好吃嗎?不對!我不是和他說這個的,哎哎哎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
第二天,秦曉鸞把黃鐵柱和蘇逍二人到了辦公室:“鐵柱叔,逍叔,你們看看這個《泥工作規范》和《木工作規范》行不行?”
兩人疑地對了一眼,從秦曉鸞手里接過規范看了起來。
才看兩頁,兩人的表可以用“驚恐”兩個字來形容。
黃鐵柱不自地念出了聲:“滿丁砌法、梅花砌法……”
蘇逍抬起頭著秦曉鸞:“這個是秦大哥留下來的?”
秦曉鸞臉微微一紅:“不是。這個是我編的,作為施組方案的一部分。”
“你編的?!”黃蘇二人異口同聲了起來。
二人對了一眼,均看到對方像是見了鬼一般的表。
這兩份規范不僅明確規定了檢驗標準,還收錄了各種不同工藝的作方法。
讓二人吃驚的是,這些作方法甚至細致到拿工的正確手勢等等細節。
可以說,一個完全不懂行的人,只要按照相關的要求,都能為一個合格的大師傅。
黃鐵柱和蘇逍兩人尋思了一下,自己完全能做到規范的要求,但絕對編不出這樣的東西的。因為很多實踐的東西,掌握了也不一定能說出來,能說出來也不能這麼系統。
如果這個是秦老都料,將幾十年的經驗匯聚在一起,編寫出這個東西,還多能夠理解。
可秦曉鸞說這居然是編的,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一個從來沒有手作過的小孩,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從長期的實際作中才能得到的寶貴經驗,并從中提煉出華部分形文字?
兩人認真想了一下,還確實不太可能是秦大哥編的。
因為如果真是秦大哥編的,那麼就算生前不拿出來,大家長期在一起也多會有所提及。
而秦大哥自己主要長于設計和管理,就專業的現場實際作還不如他們兩人。
再聯想到之前的《施工設計組織》里面的許多超前設計,也不可能出自秦大哥之手。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點:和祖師爺魯班一樣,秦曉鸞是這個行業里的天縱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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