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危難時刻,不著自己,反倒把為數不多的積蓄拿出來,可知這王寡婦是個十足難得的善心人。
陸清蕓眼眶發熱,把王寡婦的手絹放回手上握。
“嫂子這份心,清蕓心領了。您以後就是我和景哥的親嫂子。銀錢這些,嫂子不用掛心,家中無人還嫂子看顧一二。清蕓激不盡,這便走了。”
王寡婦鼻頭發酸含著兩眼淚,讓陸清蕓路上珍重雲雲,按照陸清蕓說過的把糧食布匹搬到家來。以防夜裏照顧不到,人給拿了去。
趕著驢,路上一片坑窪泥濘,走一段要下來推一下車,陸清蕓心急火燎,到城門口已經到了宵的時候。城裏進不去,需在外頭過夜。尋了一戶門廳麵的人家,陸清蕓提出搭宿,這家人也是好相談的,隻讓陸清蕓出了十個錢,留過一宿。不包飯不帶洗漱,睡的地方幾塊木板子搭就,上麵撲了一層幹草,一塊補了又補洗得紗的床單,草簾子做填充的灰麻布被子,顯得特別寒磣。
就這,在這個時代來說還算好的了。這裏棉花雖是有產,但產量不,且多分布於南方,隻有的宦商人才能用得起。而棉花的應用主在織上,被子枕頭這些還是原始的做法,拿到什麽就用什麽湊數。
陸清蕓來這裏睡習慣了,隻從空間裏拿了點吃的,和躺著睡。
一大早,城門將將打開,辭別這戶人家,陸清蕓趕著驢了兩個錢的城稅。
尋了路人弄清楚衙門所在的地方,陸清蕓掏出幾個銅錢,往衙門裏站崗的衙差眼前顯了顯。
“這位大哥,民婦想問您打聽個事。”
那位差爺二十來歲,眼小鼻短,一副邪頭之相。
攤手把銅板接了過去,歪了下角,笑:“說!爺可沒那麽多時間聽你說廢話。”
陸清蕓雖看不上這人的態度,但也知道當前社會現狀就是如此,求人辦事能忍則忍。
“落岐村昨日來了個陳景州的嫌犯,不知爺他是犯了什麽罪,可有過堂審問了?”
“殺人。等著砍頭吧!”
差鼻孔看人,這會兒對陸清蕓也沒什麽好神了。“你跟他什麽關係?”
陸清蕓心頭一沉,怎麽也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衙門還沒過審,就要給人判死罪,看這皂吏語氣肯定,分明這種事就是鐵板釘釘,不是第一回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是民婦的夫君。”
皂吏臉變了,手握在大刀柄上,語氣惡劣:“走走,問完了不要在這邊礙事!”
挪了下步子,陸清蕓心沉重,準備轉頭去去別轉轉打聽一下衙門裏的況,若是能有個人走個關係就好了,不能讓那呆子吃這冤枉牢獄。
“等等!”
仿佛聽到了的心聲,有人出聲在後喚,陸清蕓頓了一下,一個捕頭裝扮的人繞到跟前。陸清蕓辨認了下,記憶裏沒有這張臉,也就是說是沒有過集是完全不認識的人。
男人相貌生得不錯,雖是微黑,但姿矯健,一雙桃花眼有幾分公子風流之。
“你說你是陳景州的妻室?”
陸清蕓自覺自己就一土冒村婦,不該引得人關注,除非這人和他們有關係,心裏便也沒多戒備。老實道:“正是民婦。敢問爺有什麽事?”
男人兩手一抱,很江湖豪的說:“小弟申永見過嫂嫂。”
詫異了一下,這人是哪裏跑出來的弟弟?
“嫂嫂莫驚慌,我與陳兄乃一同在軍中服兵役的同袍,陳兄曾救過我一命。此不方便說話,還請嫂嫂隨我移步。”
陸清蕓沒想到陸景州當個兵還有這層人際關係,心裏頓時升起希來。
兩人到了街上的一茶水攤子,在桌上麵對麵各坐一方。
申永眉頭幾不可查的挑了挑,心說,村婦就是村婦,連這等規矩都沒有。臉上卻不顯山水,別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店家,來兩碗茶!”
陸清蕓打量了一下申永的坐姿,確實是當兵的人才有的習慣作。或許是於屋及烏的心理,心想當兵的人還是蠻可的。
“陳兄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申永說得晦,陸清蕓聞弦知雅意,無非裏頭的辦需要割點。隻要能把人救出來,陸清蕓倒不會吝嗇心疼。張口說到:“還爺指點迷津。”
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申永沒急著講解,店家老板娘端了兩碗茶湯過來。此時盛行煎茶,炒茶還未曾出現。
陸清蕓心裏急,盯著茶湯混雜的,抵的蹙了眉頭。
這茶的味道並不好聞,竟還有蔥花混在裏頭。和後世的茶比起來,這東西嚴重懷疑,不是黑暗料理嗎?難怪以前有個詞今非昔比,就由此可見現代的東西還是大多勝過古代的。
“嫂嫂莫憂心,愚弟有一法子可行,但看嫂子肯不肯了。”
申永會錯了意,以為蹙眉是為著陳景州的人命司,陸清蕓將錯就錯,“隻要能將夫君救出來,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民婦都願意嚐試。”
吹了吹茶沫子,申永笑道:“嫂嫂對陳兄真是深,小弟好生羨慕。”
抿,想到那個呆子,陸清蕓臉上就多了一抹和的暖意。
“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小弟聽聞嫂嫂和吉祥客棧有些往來,那裏的糖醋魚1銀難求,嫂嫂手中的菜譜可否說給小弟,屆日教會縣尊大人家的廚娘,也好為嫂嫂求個。說不得,還能為陳兄博個好前程。”
眼微瞇,陸清蕓對申永的好,因著這席話而全部清掃一空。
知道吉祥客棧,還知道是賣的做魚的方子,這人隻怕沒暗地裏打探自己。就衝這種行為,他就值得人起疑。
“這……民婦已將魚方賣給了湯老板,如何再能給予申捕頭。”
陸清蕓狀做為難之,頗是頭疼猶豫。
申永角微撇:“我也隻是好意,嫂嫂若是覺得不妥,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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