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也看到了。”孟愉婉開口直奔主題,“沈植好歹也進公司兩年了,各方面的事都慢慢給他了,他以后要擔負起怎樣的責任,相信你也很清楚。”
“我清楚。”許言說。
“那就好。”孟愉婉笑了笑,“本來不打算把話挑明的,但現在兩家的關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對方也知道你和沈植的事,他們倒是不介意年輕人的過去,只希以后沈植邊可以干干凈凈的,別留什麼七八糟的人在,畢竟大家都是為了面子。”
沒錯沒錯,現實就是這樣的,互相就與聯合,依靠婚姻關系來構建穩固的利益鏈接。何況郎才貌門當戶對,在表面上的搭配就已經足夠功,這種東西,理所當然就被排到最后,甚至可以忽略不計,這就是年人和商人的自覺。
許言點點頭:“您說得很對。”
孟愉婉似乎滿意許言的自知之明,的表緩和下去,說:“雖然我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找個男生當床伴,但是既然你們已經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我也就懶得再追究了。在沈植訂婚之前,麻煩你盡快離開,條件可以提,我會盡量滿足你。”
床伴,相當新鮮的頭銜,繼“七八糟的人”之后又一記重擊。
不過說起來,沈植的確從未在任何場合表明過他們的關系。許言現在懷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其實沈植確實不是在和自己談,而是找了個集保姆保潔廚師床伴于一的傻子,帶在邊不投地相了四年。
許言仰頭看了幾秒,今晚沒星星。
再這樣下去,他怕孟愉婉會說出那句“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的名言。
他低下頭,看著孟愉婉,說:“阿姨您好。第一,我和沈植不是床伴的關系,是什麼我現在也不太清楚了,但我個人覺得,沒有哪個床伴會給對方做飯洗服打掃衛生,除非他是個傻子,當然說不定我就是個傻子。”
“第二,我也不知道您原來準備追究什麼,但我確實沒拿槍頂著沈植的腦袋讓他跟我同居。我對沈植問心無愧,沒讓他干過活兒,沒讓他在工作之外的事上過心,非要說我有什麼不對,大概就是我太煩人了,沈植也這麼說。”
“第三,您讓我提條件,這個真的是太客氣了,我各方面雖然不如沈植,但家里公司的份也夠下半輩子的,您如果查過我,應該是清楚的。”
“第四。”許言看了一眼手機,“很謝您這麼有耐心,聽我說這些廢話,不過我明天還要上班,現在有點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說完,禮貌地朝孟愉婉彎腰點了一下頭,轉就走。
“你……”
許言聽見孟愉婉有些氣急的聲音,但他懶得理會。他沈植,所以可以無限放低段去討好,可他又不沈植的媽,何苦非要讓自己委屈,又不是惡俗婆媳劇,沒這個道理。
回到家,許言洗了澡躺到床上刷手機,醒酒湯不用煮了,沈植一看就沒喝酒。況且——該醒的人是他自己,一直都是。
沒多久,沈植回來了,應該是已經把孩送回去了。他進了房間,見許言靠在床上閉著眼,于是走近一點,大概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半坐著睡著了,許言卻突然睜開眼,很直白地盯著他,開口就說:“餐廳門口,我都看到了。”
他不是個喜歡藏事兒的人,也不喜歡弄出誤會來矯糾結個沒完,雖然這件事有誤會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想跟沈植把口供對清楚,免得以后有任何不甘和憾。他真的努力過了,努力到現在,總該給自己一個結果,一個代。
沈植的腳步頓了頓,然后說:“你什麼意思。”
這人真的很奇怪,每次都能把問題拋回來,搞得好像是許言在無理取鬧。
“我能有什麼意思。”許言笑笑,“就是想問問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我好給你們騰地兒。”
沈植臉上沒表,轉走進帽間,說:“還沒定下來,你別多想。”
還沒定下來——好迂回的一個答案,真是有無限的可能呢。
許言懶得琢磨今晚之前兩家人已經接過多次,天天睡在一起的枕邊人居然馬上就要步婚姻的殿堂——雖然只是商業聯姻。許言現在不恨自己眼神好了,如果他今天抓瞎直接路過了,下場就是在沈植訂婚前臨時收到滾蛋通知,被灰溜溜掃地出門,那才是真的難看。
他看著沈植的背影,問:“我不該多想嗎?你們都見家長了。”
“那也代表不了什麼。”沈植說,“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
你繼續給我當牛做馬就可以,其他的沒資格管——許言猜這是他的言下之意。其實不用深究言下之意,沈植的態度就能說明一切。
“好吧。”許言放平枕頭,說,“那我先睡了。”
第5章
“起來了?”許言擺了早餐上桌,仰頭朝正下樓梯的沈植說,“剛巧,早飯好了。”
“怎麼起這麼早。”沈植理著襯衫袖子,頭也不抬。
“你忘了嗎,我昨天睡得早。”許言笑笑。
沈植這才看他一眼——還是那副沒心沒肺嬉笑厚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許言吃飯的時候也不說話,兩人安靜吃完早飯,外邊司機到了。許言放下筷子:“我上去給你拿外套,你再吃點。”他說完就上樓,沒過一會兒把外套和領帶拿下來,沈植紙巾了角起,許言幫他套上領帶,仔仔細細整理好。沈植垂眼看他,又抬手看表。
“今天晚上回來吃嗎?”許言把外套遞給沈植,問他。
沈植穿上外套,說:“回來吃。”頓了頓,他又說,“你鼻梁上有睫。”
“哦。”許言鼻梁,又看看指腹——好像沒弄下來。他笑著把頭抬起來一點,說,“我看不見,你幫我拿一下。”
沈植皺了皺眉,他已經穿好外套準備往外走了,許言以為他肯定懶得搭理自己,不過這次失算了——沈植轉過,抬手在他的鼻梁上了一下。這一刻兩個人靠得很近,沈植的眼神也認真,許言看著他,看著這張臉,他十八歲的時候為這個人了心,也吃了苦。一轉眼好幾年,現在再看,仍然非常好看——眉眼,鼻梁,,下顎,是著冷漠和致的好看。因為年輕,還沒有歲月積淀的過于的痕跡,但已經是超于同齡人的沉靜。
這一刻同樣也過得很快,沈植放下手的同時轉出門。門打開,又關上,許言回收拾餐桌。
第二天是許言在崗的最后一天,同事知道他要離職,特意攢了個局給他餞別,許言笑笑說餞別就不必了,就當是慶祝我暫時告別社畜生活吧。
傍晚,許言收拾好東西,打完最后一班卡,跟同事一起離開公司。他幾個小時前給沈植發了微信,告訴他自己今天和同事聚餐,不能回去做飯,沈植回復他‘知道了’。
聚會上不出意外許言被灌酒了,他沒拒絕,畢竟大家也沒什麼機會再見,最后一餐,盡興就好。結束后同事要送他回家,許言擺擺手:“你們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回去休息,我打個車就行。”
“你對象在家嗎?打電話讓來接你一下吧。”同事說。
“對象?”許言有點頭暈,茫然地想了一會兒,他笑了笑,說,“他最近不在家,我自己回去。”其實他也……真的好想讓沈植接自己回家一次,可是很憾,間這樣常見的事,整整四年,他沒有經歷過。他怕麻煩沈植,所以從來不說,可現在細想,但凡沈植對他表過哪怕半分意,自己也不至于連這樣的小事都不敢開口。
最后同事幫他打了車,許言報了地址后,聽見有人‘哇’了一聲——那片住宅區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許經理,你深藏不啊!”
許言靠在后座上懶洋洋地笑:“沒有,房子是我對象的,我就是一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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