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闕帶著許錦言穿過一層又一層的迴廊,直達英國公府最深的浮雲居,宋雲闕就住在這裡。
這院子曲徑通幽,周圍遍布著草木香氣,院擺著數十種不同的吊蘭,均能看出每日都有人心打理,院子上方牌匾書有「浮雲居」三個字,這字寫的秀麗至極,一彎一鉤之間儘是清新之意。
許錦言瞧了一眼便讚賞道:「浮雲居,真是好字。」
宋雲闕微微一笑,轉頭對許錦言說:「我以為許小姐是大字不識一個的。」
許錦言聽聞宋雲闕這句稍有些唐突的話,卻半分惱意也沒有,知道宋雲闕在做什麼。宋雲闕必定以為自己以前是因為一些事不得不裝作蠢笨,如今卻不知為何突然冒失的顯了真實面孔。
宋雲闕是在善意的提醒,不要多在陌生人面前多暴自。可宋雲闕哪裡會明白,十四歲以前的許錦言是真的蠢笨,半分也不是裝的。前世在收了雲雀做侍之後,雲雀也經常這樣暗中提醒許茗玉並非好人,只是那時一心以為自己與許茗玉姐妹深,平白擔著北明諸葛的名號,卻看不穿雲雀善意的提醒。從剛才宋雲闕去威脅宋婉婉的時候,許錦言就看出來了,宋雲闕有意在幫。可今生和宋雲闕從未見過,宋雲闕的這一番好意的確是莫名了。
許錦言輕笑道:「宋小姐你特意將我引來你的居所,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宋雲闕笑道:「有話說的不應該是許小姐麼?」
許錦言手一,抬眸看向宋雲闕,宋雲闕微笑道:「方才許小姐其實可以不親自將婉婉送回,只需派個奴婢來,以尚書府的名義送回即可。這樣一來,我父親必定會對尚書府恩戴德,以後也定會多多照看著尚書府。」
「可許小姐卻親自來了,以許小姐的聰慧怎會猜不出你親自將婉婉送回府上,引起的必定是我父親的猜疑而不是謝。但許小姐還是親自來了國公府,若非有話要說,怎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
許錦言輕笑道:「若是我就是貪心至極到看不出國公爺的心思,發現那是府上的孫小姐就的趕來,準備當上國公府的恩人呢。」
「許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宋雲闕看向許錦言的眼睛,篤定的道。
許錦言笑了出聲,道:「宋五小姐真是個有趣的人。」
宋雲闕皺了眉道:「我從未說過我排行第五,國公府上這麼多小姐,你怎麼就篤定我是五小姐?」
「五小姐神龍見首不見尾,府上其他的小姐我都該是見過的,既然小姐如此面生,自然就是國公府上那位從未出府的五小姐了。」許錦言道。
國公府上的小姐都見過,卻只有這位從未見過的五小姐與淵源最深。
「不過我雖知小姐排行第五,卻不知小姐閨名。」許錦言轉了轉眼眸又道。
宋雲闕展眉笑道:「宋雲闕。」
許錦言愣怔道:「雀鳥的雀?」
宋雲闕笑道:「宮闕的闕。」
雲闕,雲雀。
果然是一個人。許錦言本來是打算將奇石的事告知國公府長子的,只是此時結識了宋雲闕,那便得將計劃變上一變了。
雲雀的聰慧是相信的,只要將奇石的事告知宋雲闕,這件事必定會迎刃而解。
宋雲闕帶著許錦言進了房門,將房門扣上后道:「好了,許小姐,你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吧。進了這個門之後說的話半個字也傳不出去。」
許錦言淺淺一笑,雲雀變了雲闕,但那直接果決的子還是沒變。許錦言道:「宋小姐既然如此坦率我便也不再拐彎抹角了。」
「宋小姐可知國公爺前幾日自南海之濱買了一塊奇石回來?」
宋雲闕聽到這句話之後臉卻變了一變,立刻驚訝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父親的確自南海之濱買了一塊石頭回來,但這件事不應該有人知道,父親買這塊天降祥瑞的奇石是用來給陛下做壽誕賀禮的,在陛下壽誕之前,父親一直對這件事極度的保,生怕走消息。這件事父親也只告訴了和幾個哥哥。連母親都沒有說。
這樣一個高度保的消息怎麼可能會被外人,還只是一個二品員家的小姐知曉。「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不在宋小姐該關心的範圍。宋小姐只需知道,那塊石頭裡藏著貓膩,而這個貓膩能讓你們整個國公府死無葬之地。」
許錦言的聲音依然輕緩慢,但的眼神在此刻已經陡然變得凌厲無比。
宋雲闕登時一驚,面容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直直看著許錦言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許錦言微微搖頭道:「你不需要相信我,至於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難道宋小姐就沒有懷疑過,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國公爺喜歡給陛下送禮,就從天而降了這麼大一個合適的禮,妥妥的讓國公爺搏陛下一笑。宋小姐就不覺得太巧了麼?」
宋雲闕一震。
許錦言微微靠近宋雲闕,著宋雲闕的耳邊,輕聲道:「劇毒暗藏,奇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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