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舜華著晃的繡簾,一臉茫然,太子跑什麽?
“阿笙,阿笙,快點進來。”石舜華愣了一瞬,高聲大喊。
“出什麽事了?主子。”阿笙顧不得行禮,急匆匆跑進來。
石舜華反問:“太子殿下做什麽去了?”
“啊?奴婢沒注意,奴婢出去看看。”石舜華滿臉焦急,阿笙轉往外跑。看到幾個小太監往書房裏去,阿笙抬腳跟上。
石舜華聽到腳步聲,沒等人進來就問:“怎麽回事?”
“太子爺流鼻了。”阿笙掀開繡簾,猜測道:“大概天氣幹燥,又因大婚的事連日勞所致。”
石舜華皺眉:“你再去看看,問清楚太醫。”
“主子,您先坐被子裏,別凍生病了。”阿笙上前拉開大紅百子千孫被。
太子說流鼻就流鼻,一向很好的石舜華也不敢托大,披著錦被,揮手示意阿笙快去打探。
毓慶宮大總管要請太醫,太子心中閃過一不自在,佯裝鎮定:“孤的孤知道,這幾天沒睡好的緣故。退下,孤想一個人靜靜。”
“主子,太子爺說他沒事,您放心吧。”阿笙到書房門口,正巧迎見大總管出來,打聽清楚立刻來報。
太子說著話突然流鼻,石舜華不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哪能放心的下。
石舜華想親自過去看看,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沒有到逛的道理。思索一會兒,衝阿笙招招手:“過來,我告訴你該怎麽做。”
阿笙俯耳過去,點了點頭,像個陀螺一樣再次跑出去。
“又是誰在外麵?”太子住鼻子,很是煩躁,他又不是初嚐/事的生瓜蛋子,居然還能流鼻……這什麽事喲。
阿笙站在門邊道:“奴婢阿笙,福晉的丫鬟。”
太子的手一哆嗦,連忙鼻子,可不能再流:“有事?”
“福晉聽說您流鼻,以為是說錯什麽惹您生氣給氣的。”阿笙道:“剛剛奴婢出來時,福晉正一個人抹淚呢。”
“嘎?”太子輕呼一聲:“告訴福晉,是孤自己的原因,跟沒關係,不要再哭了。”
阿笙帶著任務過來,哪會這麽容易就離開:“殿下,福晉沒親眼看到你,準以為奴婢糊弄。”
太子心想,你主子真見著孤,孤沒問題也會出問題:“孤待會兒陪用晚膳。”
“爺,您不去文華殿了?”阿笙走後,小太監進來提醒。
今兒太子大婚,皇上賜宴文華殿東,皇親國戚文武大臣皆在那邊吃酒,此時還沒散去。
太子微微搖頭:“汗阿瑪代孤今天不用再過去。通知膳房準備晚飯。”頓了頓,“晚膳給剛才走的那丫頭,孤和福晉在房裏用。”
“嗻!”小太監出去傳話。
太子鼻子,沒有流的征兆,喊侍進來伺候他洗漱。
下午五點一刻,太子看著刻花鎏金懷表上麵的時間,不得不起前往東次間。
康熙二十三年編篡的《大清會典》中記載:“康熙十八年建皇太子宮,正殿曰惇本殿,殿後曰毓慶宮。”是一個獨立的兩進院落。作為皇太子胤礽居住的東宮,以示恩寵。
惇本殿闊五間,中間一間是明間,和後麵的毓慶宮相通。惇本殿東次間是太子平日裏休息、看書的地方。西次間用於召見臣子,比如索額圖。
毓慶宮闊七間。最東麵兩間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住,最西麵兩間是太子的書房。太子的妾侍以及兩個年的庶子居毓慶宮西廂房。東廂房是庫房和膳房。毓慶宮的奴、婢分別居住在毓慶宮和惇本殿的耳房。
兩個時辰前,太子懷著沉重的心踏進東次間外間。兩個時辰後,太子懷著張、興又赧的心來到他和福晉的新房。
兩個時辰前,太子打心眼裏不想見他的嫡福晉。兩個時辰後,太子想見不敢見。當著的麵流鼻,簡直把祖宗的臉丟盡了。
阿笙聽到外間的腳步聲,奇怪誰這麽沒規矩來回走。掀開繡簾一看是太子,阿笙連忙走過去,福了福,小聲詢問:“奴婢去喊醒福晉?”
太子心中一凜,清醒過來:“你主子睡著了?”
“是的。”阿笙點頭。
太子暗喜,輕咳一聲:“你退下,孤去喊。”
阿笙雖然和石舜華講話很隨意,但初來乍到,謹記不能給家姑娘丟臉,讓宮裏人覺得石家沒規矩。福了福,不但出去,還輕輕把門帶上。
石舜華平日裏不睡到辰時不睜眼。今天卯時起來,逗太子時全靠一勁支撐著。得知太子晚上過來,從不虧待自己的石舜華立刻躺下,睡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男人。
太子進來,拉開紅帷帳,大紅錦被襯得床上的人兒賽雪,明亮的眼眸此刻閉上,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乍一看像個玉人。
太子不住輕輕一下那又黑又的睫。娥眉微蹙,石舜華輕哼一聲,往錦被裏了。
太子收回手,見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啞然失笑。
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明明豔無雙,愣是把自己化的醜的慘絕人寰。虧得還好意思胡謅姑娘家,扮醜是不得已而為之。依他看來,都沒膽子大才是真的,蒙騙了所有人。
“醒醒,該用飯了。”太子蹲的有點麻,撐著床站起來,居高臨下道:“石氏,石氏,起來了。”
“別吵我,阿笙。”石舜華嘟囔一句,拉起被子蒙上頭。
太子頓時忍俊不,扯開被子,住的鼻子。
石舜華猛然睜開眼,愣了一瞬,試探道:“太子?”
“這麽一會兒不見,妃不認識孤了?”太子似笑非笑,拿先前的話堵。
“哪有,妾隻是還沒醒。”石舜華臉微紅,連忙坐起來。
太子想也沒想,抬手按住的雙肩把人按回去,轉道:“太落山了,房裏有點涼,多穿兩件,孤喊你的丫鬟進來伺候。”
“不礙事。”石舜華起,“妾喜冷厭熱。”
太子僵住,心說,你是沒事,孤再看到你那薄如蟬翼的紗,孤會忍不住流鼻。雖說不多,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崩,孤還想多活幾年呢。
石舜華猛抬頭,盯著太子的背影,滿臉不敢置信,流鼻是因為這直裰太人?天哪,怎麽不直說啊。嚇得睡覺的時候也不安穩,老是做夢,總覺有人捉弄。
“阿笙說靠東牆,梳妝櫃旁邊的櫃子裏有幾件霞帔,勞煩爺幫妾拿一件。”石舜華也怕哪哪兒都滿意的夫婿流不止,一命嗚呼。
醜媳婦變娘。堂堂太子也不敢做這樣的夢。然而夢不但真,還被他給趕上了。
太子雖然為流鼻到丟臉,可心裏滋滋的,很樂意幫福晉幹點事。石舜華的話音一落,太子就打開櫃子拿出要的帔子:“給你。”
“秋香?和我上直裰不般配。”石舜華直皺眉,“再找一件啊。”
太子道:“這裏又沒外人,先穿上。”
“換一件,這件醜死了。”石舜華不想穿,便躺在床上一不。
“就這件。”太子見耍賴,不得不走到跟前。
石舜華猛然起,勾住太子的脖子。
太子下意識想推開,雙手到一對渾圓,整個人瞬間僵住,宛如雕塑。
“爺,您討厭妾?”石舜華泫然泣,一副“你看點頭,我就敢哭給你看”的模樣。
太子木愣愣搖頭。
“那就是喜歡。”石舜華好生歡喜,盈盈一笑,顧盼生姿。
這人變臉怎麽跟變戲法似的?太子頓時看直了眼。
石舜華心想,變戲法不過是雕蟲小技,又有何難。
“殿下,妾想你了。”趁著太子走神,石舜華把上的衫往下拉幾下。
圓潤肩頭映眼簾,半,薄紗清……太子猛然到心頭火熱,腹下發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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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消雨歇,太子昏昏睡。
石舜華神奕奕:“殿下,咱們說說話唄。”
太子稍稍清醒,詫異道:“福晉不累?”
“不累啊。”石舜華半趴在他上,“阿瑪以前告訴我,你文武雙全。文我是不知道,但武這方便,妾覺得你夠嗆。果然傳言不可信,就像我很醜一樣。”
“石舜華!”太子猛睜眼,“再說一遍!”
石舜華知道他心裏沒生氣:“說什麽?”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眼,“你不行嗎?”
“今天孤就讓你看看孤行不行!”太子很想把收拾老實了,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勉強拉著石舜華來一次。躺下之後,整個人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石舜華的目的是榨幹男人,可不是把男人幹死在床上。
“爺,您看著又高又壯,怎麽這麽虛呢?”石舜華並不是故意氣太子,而是真想知道。
七年前,石舜華的大哥親。石舜華和二哥趴牆角聽房,兩人蹲的腳發麻,月上中天,裏麵還在“打架”。以致於石舜華潛意識認為年富力強的男人都這麽厲害。為此可是跟著兄長的武師傅騎馬箭,端是為了日後嫁給太子,從上杜絕太子再收人。
太子有氣無力地瞥一眼,強行挽尊:“不是孤不行,孤今天比你起的還早,晚膳也沒用。”
“那爺趕歇息吧。”石舜華善解人意道:“養足神,咱們明晚繼續。”
太子眼前一黑,沉睡過去。
夜裏甭說做夢了,太子累得都沒翻。
石舜華不知道這些,早上醒來看到依舊趴在太子邊,和睡著時一模一樣,不慨:“太子睡相真好。阿笙,你不知道,我起先一直擔心太子睡覺,半夜把我踢下床。一不小心五投地,你主子就變名副其實的醜了。”
“你不擔心來到宮裏各種規矩不習慣,居然擔心這些?”阿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今天還穿朝服?”
石舜華:“先去給皇上請安,然後再給太後請安,必須得穿朝服。幸好一年裏頭穿不了幾次。否則,這些朝冠、朝珠非得把你主子的小板墜趴下。”
“朝冠和朝珠飯後再戴。”阿笙道,“先用膳再上妝,還是先上妝再用膳?”
石舜華想一下,起拉開帷帳:“爺,醒醒。”
太子迷迷糊糊睜開眼,“福晉?”
“是的,你的福晉,昨兒剛娶進門的。”石舜華晃晃他的子,“妾想上妝。”
“喊你的丫鬟。”太子經提醒,回想起昨夜他的福晉居然敢嫌他不行,頓時沒了好臉。
石舜華心想,不行還不許別人說啊。今晚不行,我還說你。
“妾說的是上妝。”石舜華指著自己的臉。
太子猛然睜大眼:“你還要扮醜?”
“妾也不想啊。”石舜華心想,我不是要,而是天天都要,“可是怎麽跟汗阿瑪解釋?”
“直說便是。”太子想也沒想,口而出。
石舜華眉頭微皺,可不想日後被文人酸儒杜撰狐貍:“你覺得汗阿瑪相信嗎?你昨兒都不信妾,還認為妾包藏禍心。”
太子呼吸一窒,他昨兒說了?好像沒有,又好像說過:“…那,那怎麽辦,總不能一直扮醜?”
“妾可以慢慢變好看。”石舜華道:“三五個月變一個樣,幾年之後宮裏人習慣我越來越好看,不用解釋,他們也會自己找出原因,比如宮裏的飯菜養人。”
“幾年?”太子再次瞪大眼。
石舜華點了點頭:“又不是幾十年。何況我跟你過日子,你知道我不醜就行了,管他們怎麽想去。他們覺得我醜,我還覺得他們傻呢。
“隻不過是多塗幾層深的,點幾顆麻子,把眉畫一點,就認為我很醜,眼皮子也忒淺了。爺,你說是不是啊?”
太子不想回答:“你的意思孤眼皮子淺?”
“您不一樣,您是被流言所誤認為我很醜,沒仔細打量我。”石舜華笑道:“爺,殿下,可不可以嗎?”
“你為何對扮醜如此執著?”太子非常納悶。
石舜華心想,換你因為長得就被文人墨客罵兩千多年,你恨不得此生變鍾無豔:“因為古往今來,長得的人沒好下場。”
“怎麽沒有?”太子想也沒想,口而出。
石舜華盈盈一笑:“那你說說,妲己、貂蟬,西施、玉環,哪個下場好?”
太子噎住,擺擺手,一副拿沒辦法的樣子:“隨便你吧。”
“爺,別這樣,您說的妾可傷心了。”石舜華埋怨地睨了他一眼,“我這樣做也不全為了自己一己私。汗阿瑪如果知道妾長得,你今天睡到太出來還沒起,回頭一準找機會斥責你。反之,汗阿瑪不會懲罰你,還覺得跟我這麽平凡無奇的人共一室,真是委屈你了。”說著,頓了頓,“咱倆打個賭好不好?”
太子瞥一眼:“賭什麽?”
“賭去見汗阿瑪的時候,汗阿瑪因為我醜而同你,不但賞賜厚,兩個月後選秀,還會給你選幾個妾。”石舜華道,“阿笙給咱倆做個見證,如果你輸了,以後東宮大小事都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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