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年後或五年後，現任參事兼搜查一課長的鬆岡勝俊升任為部長以後了。這個男人就是在64的初期調查階段，躲在雨宮所駕駛的車子後座底下的人。當時他是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的頭頭。

一旦鬆岡當上部長，我就出頭天了。腦海中閃過這個骨的念頭，令三上到有點不太舒服。眼前就有必須解決的問題，哪有辦法等到四年後或五年後。

“如果不是因為弟弟賢二的關係，為什麽雨宮會這麽討厭我們？”

月的反應一向遲鈍，他試探地看著三上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三上被他的指控嚇到。

“知道什麽？”

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回到原本的話題。

“不是有個名吉田的職員嗎？如果說雨宮有什麽放不下的人，比起自己的弟弟，還比較有可能是這個人。”

吉田素子——在辦公室裏接到第三通恐嚇電話的人。

話題被岔開了，不過月的料也的確功地引起三上的興趣。

“有什麽好放心不下的？”

“當時素子正在和賢二往。以現在的說法來說，就是兩個人都在搞外遇。因此，也被視為有共犯的可能而到嚴厲的供。”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但是……。

“為什麽這會引起雨宮的不滿？不是他討厭的賢二的人嗎？”

“雨宮並不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素子的父母很早就去世，算是吃過很多苦的人。雨宮基於鄰居的分，讓在自己的公司上班，對百般照顧。然而卻因為到沒日沒夜的偵訊，害變得很神經質，結果把工作也辭掉了。如果說雨宮對我們有什麽怨恨的話，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你離開二課之後沒多久。”

“喂！你是說雨宮從那麽久以前就已經不甩我們了？”

三上大吃一驚，而月卻隻是看著空中的一點。

“呃……倒也不是一下子就這樣，比較像是漸行漸遠的覺。這種事很常見吧！隨著時間過去，不管是憤怒還是怨恨都會變得愈來愈膨脹。”

“這倒是。”

“但最大的癥結還是在始終破不了案這一點吧！”

說到底，最後還是歸結到這一點上嗎？對無能的警察到失，以至於開始到厭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要讓長去他家問的確是很難實現的計劃也說不定。不管警方表現出再多的誠意，也必須要有相當的時間和過程，才能消除經年累月的不信任。但是長視察就在一個禮拜以後，扣掉花在跟記者俱樂部涉的時間，可以用來說服雨宮的時間所剩無幾。

三上把目轉向月，剛才沒來得及問的問題終於口而出。

“剛才那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裝蒜了！你剛才說過我早就知道雨宮討厭我們的理由之類的話吧！”

“你才不要再裝神弄鬼了。”

月的語氣非常不客氣。三上直到此時此刻才發現，月已經非常不高興了。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要你說出來我這裏的真正理由。不過是警察廳要去上香的小事，應該不至於把你搞得這麽手忙腳吧！”

月什麽都不了解。

三上氣歪了臉。要他跟當過刑警的人說明安排長視察一事有多重要，就等於是要他承認自己已經完全被高層馴養了。

月把臉湊過來問：

“你也是來問什麽幸田手劄的吧？”

三上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幸田手劄？

你也是？

月隨即就自己把答案說出來了。

“因為我把二渡打發走了，所以這次就換你來套我的話，我有說錯嗎？”

三上瞪大了眼睛。

那些自己以為月隻是講來挖苦他的話，如今全都有了另一層意義。“莫非是太要打西邊出來了？”“敢今天是要開同學會嗎？”“我就知道。”……原來二渡真治已經來過了。

他來做什麽？“幸田手劄”又是什麽？

幸田這個名字讓他想到一個人，64“自宅班”的幸田一樹。

“喂！回答我啊！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地在調查64的什麽事？你不是很討厭二渡嗎？現在是怎麽了？因為去了警務部，所以兩個警務同事的就變好了嗎？”

“等一下！”

三上有點頭緒了，他問：

“幸田手劄是什麽東西？”

“我怎麽會知道！”

“是指已經辭職的幸田留下的手劄對吧？”

沒錯，幸田一樹已經辭職了，在64的半年後。三上終於搞懂了。

“幸田為什麽要辭職？”

“表麵上的理由跟我一樣，真正的理由誰知道。”

個人因素。這句足以涵蓋一切的用語，讓人有許多不好的聯想。

“他現在在幹嘛？”

“下落不明了。”

“下落不明……？”

“沒有人知道那家夥現在的行蹤。”

“二渡也不知道嗎？”

“大概吧！不然也不用來向我打聽了。”

“你口中的幸田手劄，確定是已經辭職的幸田寫的沒錯吧？”

“我不是說我本不知道什麽幸田手劄嗎！”

“但是二渡知道，對吧？”

可能是在對話中發現三上真的一無所知，月的眼裏不再有戾氣，但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三上看。

“你真的不是為了二渡那件事來的？”

“這還用說嗎！”

三上沒好氣地說。

他的腦筋迅速地轉著。他懷疑是赤間的兩麵手法。為了讓長視察的流程安排可以完地搞定，除了三上，他也派出二渡去收集用來說服雨宮的材料。

——等一下！

這樣未免準備得太周到了，簡直像是一開始就知道雨宮會拒絕長問所采取的行不是嗎？

“二渡什麽時候來的？”

月一臉尷尬地搔了搔頭。

“中午以前啦！打過電話之後就馬上來了。”

中午以前……。剛好是三上去雨宮家的時間。果然早了點。但如果不是兩麵手法的話，會是什麽呢？

三上想了一下，另一個疑問又馬上冒出來。

“幸田手劄這句話是二渡主講出來的嗎？”

“沒錯。他問我知不知道在誰那裏，所以我就告訴他，我既不知道在誰那裏，也不知道什麽幸田手劄，聽都沒聽過。”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喂！三上。”

“然後二渡接了嗎？”

“大概吧！至他乖乖地回去了，還出了不好意思打擾到我工作的表。”

“你就這樣讓他回去了嗎？”

“什麽意思？”

“你沒有問他幸田手劄是什麽嗎？”

“我當然問啦！但是想也知道，一點回應也沒有。警務和監察永遠都隻會問別人問題，但是自己卻什麽都不回答，也不會出任何蛛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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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上胡地點了點頭，的天平大幅度地傾向刑事部，那是一種近似嫉妒及憤怒的緒。這件事肯定跟64有關。二渡居然大搖大擺地闖進搜查的聖域裏。那個坐在警務部的井底窺天的男人，居然知道就連三上和月也不知道的“幸田手劄”這種鬼東西……。

口袋裏的手機發出震。三上咂了咂向晶屏幕，從廣報室打來的。

從諏訪刻意低的聲音可以覺到出事了。

“怎麽了？”

12

三上連忙趕回本部。

才一推開廣報室的門，就停下了腳步。東洋的秋川正坐在沙發上。不曉得在跟雲聊些什麽，向三上的眼神還是跟早上一樣犀利。

三上也坐到沙發上，不甘示弱地直視正前方的秋川，並想好了要說的第一句話。

“你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呢！”

“還不是因為你們的應對太糟了。”

秋川的反應十分沉著冷靜。即使是在一對一的況下，秋川這個男人也不會對警方諂，更何況雲還在同一個空間裏。

雲宛如洋娃娃般正麵無表地理著《廣報守護您》的排版。很明顯是為了不讓秋川得寸進尺，而擺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態度。諏訪則剛好相反，他雖然也跟雲一樣頂著一張什麽都不知道的臉，但那是為了不讓秋川察覺到廣報室的搖，故意將秋川的到訪視為再平常不過的風景。

三上也采取跟諏訪類似的態度，聲音四平八穩、語氣從容不迫。

“可是再怎麽樣，突然就說要向本部長提出抗議也太來了吧！”

“我也不是完全不給你們機會。隻要在明天傍晚以前公布那名主婦的名字，我們就會撤回抗議。”

“這簡直是威脅嘛！”

“話別說得那麽難聽。誰你們死都不肯，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麽做。”

“警察也是有不能讓步的時候。”

“我們也是。這是俱樂部全員的意見，所以也不會讓步。”

“要給誰？”

“什麽東西給誰？”

“抗議文啦！”

“當然是直接到本部長手上啊！”

額頭上冒出冷汗。這家夥是真的想直搗D縣警的黃龍嗎？

三上拿出香煙、點火，正式進談判的態勢。

“不能降格以求嗎？”

“什麽意思？”

“把抗議文的收人改我或書課長的名字。”

諏訪在剛才的電話裏有先向他報告。D縣警過去從來沒有記者俱樂部對課長級以上的人提出抗議文的記錄。“我想放眼全國，也沒有向本部長提出抗議的前例。”諏訪的語氣堅定。

秋川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三上先生，你是在拜托我嗎？”

“沒錯。”

“可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耶。”

“如果我向你磕頭，你就會答應嗎？”

“不會耶，畢竟這是大家開會決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