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三上在桌角握了拳頭。

“那就先給我保管吧！”

“給你保管？你是說要我把打算給本部長的抗議文給三上先生保管嗎？”

見三上點頭，秋川又笑了一下。

“那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你一定會直接理掉，絕不會給本部長。”

“怎麽會沒有意義呢？肯定有吧！”

不管給誰，都會留下對本部長提出抗議的事實。

秋川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

“不要再玩那套政治的把戲了。隻要公布主婦的名字不就好了？這不是很簡單嗎？”

眼角餘瞄到諏訪正在挲下。臉上是鎖定目標的表——要把折衷點落在“給廣報保管”上。

“請在明天四點以前回答。據你們的回答，我們會再度召開俱樂部總會。”

因為秋川已經擺出謝謝再聯絡的樣子，三上趕請他留步。

“長視察的事進行得怎麽樣了？要提出來的問題準備好了嗎？”

“那個等匿名這件事理好之後再來討論也不遲。”

“沒時間了。”

秋川得意地一笑。出再次抓到把柄的表。

“先不管那個。回到早上的話題，你真的不肯告訴我嗎？”

“告訴你什麽？”

“三上先生變了的理由。我們這邊沒有人能夠解開這個謎。”

“把神花在這種事上好嗎？”

三上反地回。

秋川愣了一下。

“這種事……？”

“因為你是幹事，所以匿名的事非你理不可，但是也不要忘了你的本業。館的圍標案尚未告一段落吧！”

秋川的表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搜查二課的調查已經漸佳境，各大的采訪攻防也變得愈來愈白熱化。截至目前為止，讀賣和朝日已經各自挖到一條還不錯的新聞。東洋落居下風的下風，再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一敗塗地。

“那方麵當然也有在跟進。”

秋川不耐煩地回應，但毫沒有示弱的意思。

“你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此話怎講？”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所以才改變做事的方針。”

三上拚命忍住想要揍他一拳的衝。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我健康得很。”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地放手去做了。”

秋川悄悄地看了雲一眼，走出廣報室。諏訪馬上站起來，以眼神向三上致意之後轉追了出去。他要約秋川去“Amigo”。那是警務部相關人士常去的小酒館。

三上一時半刻站不起來。

不隻是對秋川的憤怒而已，頭還殘留著苦的餘味。

你要是太過分的話，小心以後線消息沒你的份——他那句話說穿了就是這個意思。他居然過那條線，利用“戶籍效果”放出類似恫嚇的狠話。

——那又怎麽樣。

他的心緒又開始搖。

難道隻能被著打嗎？是對方先出言恐嚇的不是嗎？事實上，目前的狀況對廣報室可以說是極端地不利。向本部長提出抗議文這招太狠了，完全到地方警察的痛。不僅如此，在今後的涉過程中，“長視察”可能也會變對方手中的籌碼。他們可能會故意把整合問題容的期限一拖再拖，一直拖到視察前夕也不把問題出來。如果他們真的使出這一招的話，別說是廣報室，就連整個書課也都會被絕境。

三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是在三個月以前，他才不會老往壞想。但是在失去記者的信賴之後，看到他們一副想把自己生吞活剝的臉，他對記者們的信任也就然無存了。群眾心理是很可怕的東西。在關房門的記者室互相煽風點火的結果，一旦變牢不可破的的群意誌後，就再也沒轍了。

——如果真那麽想要的話，就把名字給你們好了。

腦海中如泡沫般浮現出自暴自棄的想法，讓三上陷了沉思。如果事真的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就幹脆公布西華子的名字讓平息下來，或許也是一個可行的方法。這並不會造實質的傷害。記者隻是要警方說出主婦的名字而已。而且三上早就再三強調過，是個孕婦，而且神狀態非常糟。記者們對“弱者”二字總是會出現過度的反應，所以真的會把的名字寫出來嗎？就算真的寫出來了，隻要拖到明天再公布，就是“三天前的舊聞”。他不認為事到如今，還會有報社願意刊登這則報導。

當然，這還牽涉到麵子問題。一旦推翻之前不公布姓名的方針，等於是D縣警承認自己的錯誤。一旦開了這個先例就必須做好心理準備，以後對於公布真實姓名的要求隻會變本加厲。但是如果在這裏舉白旗投降，讓事演變本部長被記者們團團圍住的結果，那縣警的麵子才真的是沒地方放。不僅如此，要是連長視察的行程也到波及的話，可就不是麵子掛不掛得住的問題了。

赤間肯定不會容許他接記者俱樂部的要求，做出最大的讓步。但果真如此嗎？兩害相權取其輕，隻要放到天平上衡量，就會知道匿名問題隻是一件小事。對於設籍警察廳的赤間而言，應該死守的是本部長的安寧、長視察的功。隻要能讓他理解這兩件事目前都於危機之中，他也隻能點頭。隻要在前麵再加上一句“要是無法順利籠絡秋川……”的暗示就行了。不管怎麽說，都得趁事還沒有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先讓赤間做好心理準備才行。眼下已經沒有時間揣他的心思，隻能兼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去樓上一下。”

三上一站起來，雲便神慌張地上前。

“廣報……”

雲的臉泛紅，認真的眼神看上去似乎有幾分生氣的味道。

“請讓我去Amigo。”

腦中一陣暈眩。是諏訪對說了些什麽嗎？還是不忍心見三上被絕境，想要出援手呢？

“別說了。”

三上無力地丟下這句話，加快腳步走出廣報室。但是走沒幾步就停下來，回頭著廣報室的門。

別說了……？

三上快步回到廣報室。

“不許去。以後也都不準去。”

他嚴格地對愁眉深鎖的雲下令。語氣之強，就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盡管如此，毒也已經傳遍全了。他居然有一瞬間對雲的“”抱有期待，三上想，這樣的一瞬間肯定會讓他後悔好久好久吧！∫思∫兔∫網∫

13

窗外的天已經暗下來了。

即使同樣都是上二樓，但是去警務課要走另一座樓梯。紅地毯從廳舍的玄關一路延到這座樓梯，上了二樓往右轉，再一路延到相鄰的書課和公安委員室前。

三上推開書課的門，與坐在最外麵的戶田子四目相。石井不在課長的座位上。

“課長呢？”

“在接待室裏。”

三上看了一眼右手邊牆壁上的門。課員口中的“接待室”指的是談時所使用的“書課別室”。

“我等他。”

三上踩著地毯，走到位於書課正中央的沙發坐下。材質和坐起來的覺都跟廣報室的沙發不同。沙發周圍還適當地配置著可以阻擋外來視線的觀葉植盆栽，隻要選對角度就可以不用跟任何一個課員的視線對上。

很安靜。雖然書課本來就這麽安靜，但是這麽安靜反而令他坐立不安。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瞥向辦公室的左後方。兩扇木紋十分鮮豔的對開大門是本部長室的口，“在室”的燈是亮著的。課員跟往常一樣，繃神經工作著。不過就算是“不在”的燈號，他們也很會放鬆懶。副課長、主任，乃至於一般職員全都恭敬有禮、無懈可擊，跟縣廳的書課員比起來也毫不遜。

格格不的覺莫此為甚。雖然辦公室不在一起，但三上也是書課的一員。從警察廳迎來本部長，保護他、然後再把他“毫發無傷”地送回東京，可以說是書課上下唯一且絕對的任務。

戶田端茶過來。

“還要很久嗎？”

三上小聲地問，戶田搖頭表示不知。

“不過課長已經進去很久了。”

“裏麵還有誰？”

“二渡調查。”

直到戶田離開之前，三上都於停止呼吸的狀態。

慢慢吐出的氣息中帶著熱度。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與二渡近距離而過，要再說是偶然才真的是自欺欺人。他是為了長視察或是跟64有關的事而來找石井——應該要這麽想才自然。

三上凝視著別室的門，仿佛能過那扇門看見一道瘦削的背影，宛如用工刀刻劃出來的深邃廓。銳利而且充滿知的雙眼……。

不對，烙印在視網上的是另一雙眼睛。

遙遠的夏日，一麵用雙手獻上巾，一麵盯著三上的那雙眼神雖然曆曆在目卻難以形容。

他們是同一所高中、同一個年級，甚至還是同一個劍道社的社員。在三年級的最後一場縣大賽上，三上是團賽的主將，二渡則是候補。他的劍道並不厲害，加上運氣不佳，到的同學和學弟盡是從鎮上的劍道場裏出來的銳。第一場，三上使出得意的“擊”，一舉擊敗對手學校的主將。當他滿大汗、意氣風發地回到休息室的走廊上，卻找不到一年級學弟應該要事先準備好的巾。原來是啦啦隊的士遲到，所以學弟們全都跑去幫忙卸行李了。三上不耐煩地四下張，發現二渡就在他的視線所及之。他已經完全想不起當時發生什麽事了，大概是自己用眼神示意二渡“把巾拿過來”吧！

二渡馬上起，從後麵繞過觀眾席，不一會兒便提著冰桶回來，從裏頭拿出巾無聲地遞給三上，而且還依照劍道社的規矩，擺出以雙手奉上的姿勢。但是他的態度一點也不顯得卑屈。二渡兩眼直視三上，眼神著古怪，沒有采，也沒有任何意誌和，看起來就隻是兩個黑。十七歲的二渡克製住自己，扼殺了自己的意誌和，就連心深肯定正澎湃洶湧的屈辱、憤怒、不甘心也全都被他收斂得一幹二淨。

幾個月後，三上在劍道社畢業學長的推薦下報考警校。當他在考場看到二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