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的照進事務所的時候，肖越早已經收拾停當，準備開門迎客。提著早餐進來的顧明威嚇了一跳，看著明晃晃的地面有些不敢下腳。

“發生什麼事了？”顧明威問道。

“沒什麼啊，世界如此好，生命如此好，值得我干勁十足的迎接每一天啊。”坐在辦公桌后頭的肖越抬起頭來，沖著顧明威粲然一笑。

“心不錯嘛。”看著肖越積極向上的模樣，顧明威的心也跟著明朗起來，“過來，先把早飯吃了。”

說著，顧明威揚了揚手里的餐盒。

一碗粥幾顆包還有爽口的小菜，顧明威每天早上都會帶過來。肖越以為顧明威只不過是上班的時候順路買的，卻不曉得夜深人靜的時候，有個男人守在灶臺前神專注的熬著粥。

肖越的好心并沒有維持太久，剛剛吃過早餐，都還沒來得及的時候，事務所的大門咣當一聲被打開了。

“歡迎臨，歡迎臨。”應門鈴的問好聲中，肖越和顧明威紛紛抬起頭來。

“跟我回家。”喬東辰站在門口的鞋墊上，似乎沒有再往里走的打算。

看著喬東辰的一張死人臉，肖越的心口忽然泛起一陣煩悶，“你怎麼來了？”

“你當我想來嗎？”喬東辰皺著眉頭，不耐煩的說道，“你有家不回，整天窩在辦公室里算怎麼回事？今天下班必須回家。”

“你確定這是讓我回去的態度？”肖越心里氣惱臉卻依舊平淡無波，“我怎麼覺得你心里想的是我不回去才好呢？”

“肖越，我來都來了，你差不多行了。”喬東辰扯著嗓門嚷嚷道，“別忘了，可是你頂撞我媽在先的。”

“哦？是嗎？既然我錯的那麼嚴重，你干嘛還要來接我回去？你不如找個道德評審委員會來譴責我懲罰我好了。”

肖越和喬東辰兩個人越說聲音越大越說心中的怒氣越勝，顧明威趕站起來，“那個……你們聊，我有事出去一下。”

給兩個人各自倒了杯水，顧明威悄悄的退了出去。畢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他在場并不合適。

顧明威的影消失在門外的時候，喬東辰把目重新落回到肖越上，“你這個員工倒是懂事的很，你就不能學學嗎？”

“沒什麼事的話你回去吧，我這兒很忙。”肖越的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冰。

“忙？”喬東辰看了看四周，邁步走到肖越面前，“哪里忙了？有客戶嗎？我怎麼沒看見？”喬東辰一邊說著一邊隨意的掀翻著肖越辦公桌上的文件。

“別我的東西！”肖越皺著眉頭呵斥道。

“行了，我懶得跟你吵。”喬東辰了鼻子，“今天下班，必須回家。”

“我要是不回呢？”喬東辰的態度讓肖越氣不打一來。

“沒有這個可能，你必須回去。”喬東辰本不理會肖越的抗議，“對了，你回去的時候帶一份媽媽吃的蒸。”

“是你媽不是我媽，我不帶。”肖越別過臉去。

“讓你帶你就帶，別那麼不懂事。”喬東辰不耐煩的說道。

“我偏不！”肖越狠狠的一甩手，將手中的簽字筆扔的老遠，“這里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接到明確的逐客令，喬東辰嘿嘿一笑，十足的無賴樣子，“不歡迎也沒辦法，別忘了我是你老公，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肖越氣得渾發抖。

“我什麼？”喬東辰扯了扯角，“想讓你那個跟班進來把我轟出去嗎？聽說他以前當過兵，呵，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罷了。”

“總比四肢不發達頭鬧還很簡單的蠢貨強多了。”肖越咬牙低吼。

一直因為擔心肖越而躲在門外的顧明威聽到這一句話，心里不由自主的一。肖越在替他說話，肖越竟然因為他跟喬東辰頂撞了起來，這個念頭剛一從心里過，顧明威的眼睛便潤了。

“我懶得趕你吵。”屋里的喬東辰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反正今天下班之后你必須回家。”

下達命令完畢，喬東辰面不善的往外走。

“哦，對了。”喬東辰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轉過來，用食指對著肖越說道，“記得回去的路上買一份媽媽最吃的蒸。”

“滾！”一本厚厚的書稿被肖越用盡全力氣的砸擲過去，卻被喬東辰擰腰一閃躲了過去。

“吱嘎”聲響起，喬東辰消失在大門之前，而那書稿也頹然的落在地板上，陣風吹過，一頁一頁的紙張颯颯的作響。

喬東辰走了一會兒之后，顧明威低著頭從外面走了進來。默默的撿起地上的書稿，顧明威一言不發的幫肖越把辦公桌收拾整齊。

“回去吧。”顧明威心里就算再怎麼不愿意，但是從現實的角度出發，既然喬東辰都已經做出姿態了，肖越若是再不回去，就有點兒……

“阿威，你別勸我，我知道該怎麼做。”肖越早沒了跟喬東辰對立時的氣勢。

喬東辰的態度很不好，話里話外的也是在暗示之前的事是肖越不對。至于道歉，完全是想都不用想的奢求。

可即便是這樣，肖越還是會妥協，還是會認命，還是會乖乖的回去。因為的腦子里有著深固的人一旦離婚就全完了的思想，不敢離婚。

無論什麼事，一旦有了害怕恐懼不敢的點，便了別人可以肆意攻擊的肋。

只是這扎心的攻擊不是來自別人，而是本應跟最為親無間的丈夫。世上的事十之七八可悲，可是肖越覺自己更苦。

唉，人活一世，有誰不苦呢。

肖越在心底長嘆，看得見自己的苦卻看不見別人的苦，實在不算是明理的行為。或許，就連的奇葩婆婆和混賬老公，都有自己的煩惱和苦悶吧。

之前妥協過那麼多次，也不多這一次。肖越努力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更何況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一次并沒有輸的徹底。

起碼，反抗了。

起碼，喬東辰低頭來請自己回去了。

無論是從前或是以后，肖越知道自己總是靠著阿Q神茍活于世。是的，茍活，不是茍活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