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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笑著將傅煬扶了起來,雖然不清楚他究竟想從自己上學到什麼,但是此子心地純淨,溫謙善良,倒是值得培養一番。
衛樵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收了一個徒弟,心裡不嘆,他也有教書育人誤人子弟的一天。
小丫頭香菱見傅煬了自家爺的學生,頓時神一變,儼然長輩姿態對著傅煬說話,板著小臉,說話作一板一眼。
傅煬哭笑不得,但見老師對香菱不聞不問,也只好悶頭忍著,不時還要低頭附和,不然香菱一陣窮追猛打,讓他頗下不來臺。
香菱本來抱著一大堆衛樵要的雜,如今一腦扔給了傅煬,揚著小腦袋著小脯頗爲的得意的跟在衛樵後。傅煬一臉苦笑,懷裡抱著這些雜跟在香菱後,想他也是個宦子弟,何曾幹過這個,不時這個丟了那個了,小丫頭似乎覺得自己份不同了,不時板著小臉回頭看一眼傅煬,只看的他心裡惶惶,手無足措。
衛樵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阻止,香菱的小大人模樣還是極其可的。
三人走了一陣,又託人將東西送到衛府,隨後吃了點東西,便向著雲佛寺方向走去。
雖然論佛真正開始是在晌午之後,但是盛會往往集合的很早,從天微亮開始,滿金陵城的人便向著雲佛寺方向涌去,到如今,南郊路上的行人已經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一路上香菱板著小臉,頗威嚴,只是每當衛樵回頭,又嘻嘻笑笑的做著鬼臉,吐了吐小手,當衛樵瞪了一眼轉頭過去的時候,又板著小臉轉頭瞪了眼傅煬。
傅煬滿臉苦笑,心裡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本來是跟在衛樵右邊,但是香菱卻老是走到他前,速度又慢,他不由得就落在了後面。他又走到左邊,香菱又跟了過去。這樣鬧了一陣子,他大概也明白了小丫頭作弄人的心思,見老師一心觀賞沿途的風景,他嘆了口氣,認命般的跟在了香菱的後。就這樣人,三人排著隊向著雲佛寺走去。
論佛大會倒也不是誰都可以參加的,首先就是要有‘學歷’,有功名最好,普通士子也行,但是走街串巷的‘買賣人’屬於閒人,閒人免進。
論佛大會的地點在雲佛寺西南面,以前禿石遍地,清冷荒涼,如今屋舍儼然,道路明暢,牆壁雖然說不上雕樑畫棟,金碧輝煌,但也豪邁大氣,威嚴磅礴。四周各種佛像林立,詠誦之聲飄飄,瀰漫著整個大院。
遠遠看去,人羣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高談闊論,歡聲笑語。但讓衛樵極其古怪的是,周圍豎著潔淨的荷花,遍佈著方圓幾裡每一個地方。對於佛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並不知道荷花與佛的關係。
“嗨,你聽說沒有,衛家,那個衛樵,是個假的,被封有禮在茶樓當衆揭穿了,你知道吧?”
“對對,我也聽說了,在茶樓裡那衛樵做了一首極其稚的鵝鵝鵝,哈哈,結果當場認輸,灰溜溜的走了……”
“沒錯,我也聽說了,如今陳卓聽到消息,一下子全好了,而且還傳出消息要來參加論佛大會呢……”
“嘿嘿,這下子有好戲瞧了……”
衛樵香菱傅煬三人漫步而來,迎面撲來的就是這嘰嘰喳喳的議論。衛樵再次慨流言蜚語的速度,搖了搖頭,從三人邊上穿過。
小丫頭香菱卻憤憤不平,俏目大睜,如果不是要擺出長輩姿態教導後面的‘後輩’,已經衝過去將衛樵的詩念給他們聽,讓他們憤死了!
傅煬角微微一,滿臉同的看著依舊大言不慚吐沫橫飛的幾人,希他們待會兒不要向陳卓那麼不起打擊。
衛樵緩緩向著極其醒目的佛院大門走去,不時的四顧左右。這個時候的盛會他很新奇,看著周圍男男聚在一起,低聲說笑,嗔漫語,讓他心裡總覺得有些不真實,恍若夢想的國度。
小丫頭眼睛睜的溜圓,在周圍好奇的看來看去,好幾次都差點撞到衛樵。
傅煬怯弱的小臉這一刻好似回家一般,面帶笑容,從從容容的模仿著衛樵,一步一緩,頗有自信風采。
大門口,沒有對聯,沒有牌匾,頭頂上,一個小型的佛陀持蘭花指,角含笑一臉慈悲的面對來來往往的人羣,目悠遠,說不清道不明。
衛樵佇立在下方,也含笑的看著他,神一片祥和平靜。
香菱跟在衛樵邊,擡著小腦袋看著上面的佛陀,擡著小臉疑道“爺,這個佛爲什麼總是在笑啊?”
“這個我知道,”不等衛樵答話,香菱邊上的傅煬就急急答道“佛經曰: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衆,是時衆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微笑。世尊雲:‘吾有正法眼藏,涅盤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訶迦葉。”
香菱瞪著大眼睛看著傅煬,全是迷,顯然是一句沒聽懂。衛樵微微一笑,如果他不是早就知道這個典故,聽了這話估計也理解不了。
衛樵手持珠鏈,擡頭看著佛像笑道:“世人皆苦,佛渡衆生,今曰苦修,來世清福。這位佛陀之所以笑,是因爲他知道如何超度他人了。”
“怎麼超度呢?”小丫頭皺著小眉頭道。佛祖誕生也不知道多久,怎麼苦難的人還是那麼多?
傅煬一聽,也連忙豎著耳朵。他每時每刻都關注著衛樵,衛樵的一舉一都在他眼裡,他也分分刻刻的模仿著衛樵,學著他的淡然,學著他的鎮定,從容。
衛樵掃了兩人一眼,笑呵呵道“很簡單,七個字,超度,超度,再超度。”
香菱傅煬對視一眼,兩人更迷了。
衛樵也不理會兩人,擡腳向裡面走去。香菱卻急了,拉著衛樵手臂晃來晃去,聲膩膩,衛樵背後一陣發冷,連忙按著的小手道:“這麼說吧,如果所有人都被超度了,了佛,那麼,佛還能幹什麼?那個時候的佛還是佛嗎?香油錢哪裡來,還有給他們上香還願嗎?誰給他們鍍金,誰給他們修寺院?難道他們一天到晚唸經,做吃等死?每個人都有**,不論凡人還是佛,**是人生存下去的本。一旦所有人都了佛,那麼,佛也就不再是佛。”
衛樵一番話唬的兩人直愣愣的,他轉就走,又繼續毀人不倦道:“孩子們,這個世界不是你們看的那樣,事實是:醜造就了人,愚氓舉出了智者,懦夫襯照了英雄,衆生度化了佛祖。”
傅煬白淨小臉微紅,眉頭蹙在一起,直覺告訴他老師這麼說是不對的,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反駁。香菱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幾乎沒有思考就相信了自家爺的話,跟在後面甜甜的拍著馬屁:“爺說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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