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鄭仁這天一早已經去了鎮上學堂。家裏就鄭綉姐弟。
雖然後沒看到什麼人,鄭綉還是留了個心眼,把黑狗系在了門口。
弄完以後,鄭綉拍拍手,開始收拾屋子。
想到爹前兒個帶回來的臟服,鄭綉就準備去把弟弟的臟服也攏出來一起洗了。
剛推開鄭譽房間的木門,背對著門口的鄭譽忽然大一聲。
鄭綉差點沒被嚇出個好歹來,拍著脯說他:「病啊!」
鄭譽說:「姐,你怎麼不敲門啊,我換服呢。」
鄭綉翻了個白眼,才七歲大點的人,有什麼好害的。剛穿過來的時候,鄭譽才五歲
,還是他把屎把尿的呢。
「把臟服都拿出來,我準備洗服。」鄭綉說著就去翻鄭譽的床鋪。
鄭譽手忙腳地又把剛準備下來的服穿好。
鄭綉也察覺出不對勁了,這小子剛才那反應,很可疑啊。
這麼想著,鄭綉就撲過去開始鄭譽的服。
鄭譽哇哇大:「姐姐你幹什麼啊,我都這麼大了,我自己能換服!」
鄭綉才不管他那麼多,想著肯定是這小子在外面頑皮,把服勾破了,不肯給看。
剛開外衫,鄭綉就嚇懵了——弟弟的白中上一片紅。
「你傷著哪了?流這麼多?疼不疼?」鄭綉心急如焚地查看他的上。
鄭譽著脖子閃躲,「姐,我沒事。這、這不是……」
聽他這麼說,鄭綉也很快反應過來了,剛鄭譽還跟著跑來跑去,那健步如飛的樣子,
看著可絕對不是有傷在的。
「那你這上是什麼啊?」鄭綉著他中上的紅污漬。
鄭譽這才磨磨蹭蹭地開了柜子,從裏頭拿了一個小包袱出來。包袱抖落開,裏頭是條妃
的馬面。
「原想等你生辰的時候送你的。」
馬面是鎮上鋪子裏隨可見的,料子不算頂好。只是如今這時代染料都是植提取,
十分難得,且也很考驗功夫,手工費比子還值錢。據所知,鎮上除了出嫁的新娘子特別
定製,鋪子裏可不會有這樣鮮妍的子。
「你從哪裏來的錢買這子?你家裏的錢了?」鄭綉盯著。爹沒回回來都會給
一些銀錢當生活費,就放在床頭的箱籠里。平時也不上鎖。
要是鄭譽敢背著拿家裏的銀錢,非把他的打斷不可!
鄭譽被他姐盯得發,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一步,連忙擺手道:「是我攢的零用錢,
子加染料一共一錢!」
「那手工費呢?」
鄭譽扭扭:「我自己染的。二寶教我的。」
二寶是鄭譽的發小,以前家也住在村子上。後來他爹娘去鎮上開了個小染坊,就搬到鎮
上去了。鄭譽能買到又便宜又好的染料,也是二寶幫的忙。
二寶的姐姐九月里出嫁,穿的就是這種染料染出來的嫁。當時鄭譽看到他姐姐看的眼
睛都發直了。
後來二寶知道了,就說家裏染料還有剩下的,可以求著娘便宜賣給他。二寶還說,有
一回他和他娘上街,娘很喜歡一簪子,他回去告訴了他爹,他爹後來就悄悄去把簪子買
回來了。娘高興壞了,知道是他出的主意,抱著他親香了好一通。
鄭譽就心了,從九月里開始攢錢,攢到前兒個才夠一錢。
「那你中……」
「二寶說染東西多會弄到上,我就把襖子了。幸好了,後來我一隻腳踩空了,
半隻子栽進染缸里,二寶把我拉出來的。」說著他還有心思打哈哈:「姐姐你不知道,我
從染缸里爬出來的時候,二寶嚇得哇哇,還以為我摔的渾是要死了呢。」
鄭綉捧著子,眼睛直直的。
鄭譽還有些害,姐姐看著也是很喜歡那子的,一會兒要是抱著他親香……他現在
已經大了,不是小時候了,不過如果姐姐那麼高興的話,那他也可以勉為其難……
鄭譽越想越高興,角都不自覺地上揚了,卻聽鄭綉一聲大喝:「臭小子,敢跑去染坊
,你就不怕跌進染缸淹死你!大冬天你連襖子都不穿,凍出病來怎麼辦?」
鄭綉越罵越生氣,七八歲狗都嫌,這臭小子越來越能作妖了,萬一真掉進染缸淹死了……
都不敢想!
鄭譽直接被罵懵了,這跟他想的結局完全不同啊!說好的的呢?說好的親香呢?
「看來今天不教育教育你是不了!」鄭綉說著就去牆邊上找藤條。
因為鄭譽的頑皮,向來溫和的鄭仁都開始施行『武力教育』了。家裏別的不多,藤條倒
是常備的。
鄭譽一看不對勁,撒就跑!
鄭綉還沒找到藤條,鄭譽已經一陣風似的跑出房門了。
鄭綉也不找了,就近抄起一把掃帚跟上。
「臭小子,敢跑出家門就別回來了!」
鄭譽不敢往門外跑了,就在院子裏打轉。
鄭綉哪裏跑的過,兩人老鷹捉小似的在院子裏一通追跑。
最後,鄭綉沒力氣了,扶著掃帚大氣:「你……你、還敢不敢做那麼危險的事了?」
鄭譽著脖子連連保證:「姐姐,我不敢了。我下回一定不這樣了。」
鄭綉就扔了掃帚,「你過來扶我一把,夠能跑的啊你。」
鄭譽上前扶,鄭綉順手就擰住了他的耳朵。
鄭譽踮著腳『哎呦哎呦』地著。
鄭綉擰著他往屋裏去,走著走著又覺到了那張被窺探的覺。
回頭看了看,家裏門敞著,門口系著黑狗,一個人都沒有。
真是見鬼了!
*
收拾完鄭譽,鄭綉從箱籠里了二錢銀子出來。一錢是還給他的零花錢,另一錢是讓他
拿去給二寶的。這染料一看就不便宜。不能讓弟弟從小占人家便宜。
鄭譽著燙燙的耳朵,扁著沒吱聲。
鄭綉又了他的發頂,「好了,子姐姐很喜歡。拿著錢出去玩吧,給二寶買些好吃
的,晚飯前回來。」
鄭譽臉上就有了笑,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鄭綉洗完服,也到了該準備晚飯的時候。過兩天就是臘八,前兒個鄭仁回來的時候,
帶回了不學生給的臘八粥材料。只要放進鍋里煮一煮就行。加上家裏還有剛冬是鄭綉腌
好的辣白菜、醬蘿蔔,再割快臘炒個炒菜,就能吃飯了。
前兩天家裏都是吃飯的,剩菜剩飯那黑狗都吃。就是不知道黑狗喝不喝粥了。鄭綉上輩
子也沒養過狗,但是看爺爺鄉下其他人家家裏的土狗,什麼都吃的。粥煮好以後,就
把給黑狗準備的碗洗了一遍,然後給它盛了一大碗,還放了一塊小臘在裏頭。
有在裏頭,多能吃些吧。
鄭綉端著粥放到門口,滿臉希冀地看著黑狗。
可是黑狗卻只是上來聞了聞,都沒。
這時候鄭譽在外頭逛了一圈,已經趕回來了。
槐樹村離鎮子不遠,也就普通人一刻鐘的腳程,鄭譽已經從鎮上逛了一圈回來了。還帶
回了一大骨頭。用一細繩系著,他提溜著就回來了。
「哪裏來的骨頭啊?給你的錢你又花了啊?」
鄭譽搖搖頭,「沒有啊,你讓我給二寶買吃的,我也不知道買啥,正好遇到二寶娘出來
買菜,就把錢給他了。二寶娘就給了我一個大骨頭。說拿回來熬湯。」
那是大棒骨,上頭還有不。這年頭裏能吃飽飯的人家就不多了,更別說這樣的豬
骨了。
鄭綉無可奈何地了他的額頭,讓去把欠人家的人補上,他可倒好,又收了人家
的東西了。看來回頭還是得親自去一趟二寶家。
擺了晚飯,鄭譽沒什麼胃口,喝了一碗粥就放了下碗。
鄭綉不免奇怪:「怎麼吃這麼點?晚上要的。」這臭小子平時乾飯都能吃滿滿一碗的
。
鄭譽,說:「二寶娘給我買了兩個油餅吃,現在不哩,晚上了再吃。」
這臭小子還吃了人家兩個油餅……
鄭綉忍不住汗。
收拾過碗筷,鄭綉又去門口看了看。
黑狗面前的碗已經空了,臘倒是還在。
鄭綉就奇怪了,怎麼粥喝完了,不?
還有狗不吃的?明明前兩天剩菜剩飯還吃的歡呢。
這被人家看到拿喂狗,不得說糟踐東西。
鄭綉又從鍋里舀了一碗粥出來滿上。
此時天也漸漸黑了,鄭綉便回屋去了。
鄭譽送的子,算不上訂好,更別說跟現代那些的比了,可還是在銅鏡前滋
滋地比劃了半天。
比劃完,鄭綉去茅房解手。
經過院子的時候忽然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天月皎潔,加上雪還沒有融,更顯得清
亮。
一下子就看到了籬笆外,黑狗的旁邊有一團黑漆漆的影子。
鄭綉嚇得後退一步,不經意地就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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