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鄭綉在灶上忙活了好一會兒,把豬排都切好腌好了,其他要做的菜的配料也都準備好了,才這手去了院子里看。
薛直這時候也剛到不久,正圍著需要修補的籬笆那查看,還沒有開始著手的樣子。
鄭綉算了算時辰,剛才說也耽擱了半個時辰了,不由更是八卦起來,心想也不知道薛劭口中的『好看嬸嬸』找他說了什麼。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薛直這樣壯的材,劍眉星目極有雄氣質的面貌,又會拳腳會打獵,或許不是喜歡的樣子,不過眼下這個時代,又是在村子里,這樣的男子自然是歡迎的。雖說他還帶著個孩子,但估計想嫁給他的子也不會。
想的有些出神,待回過神來,薛直已經發現了,以為有事,一臉詢問地看著。
鄭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這籬笆一時半會也修不好,薛獵戶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和阿劭一起留下用午飯吧。」
薛劭道:「哪裡會嫌棄,只是不好意思再叨擾你們。」
「沒有什麼『叨擾』的,我爹和獵戶說話,我也許久沒有看他像昨兒個那麼高興了。好啦,獵戶先忙著,我先去準備午飯了。」
說罷也不等薛直再推辭,鄭綉就回灶上忙去了。
鄭仁許久沒有飲酒了,前一夜喝的高興,也沒注意個度,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待他起的時候,鄭繡的午飯都做完了,他一出屋子,就看到又在院子里忙活的薛直。
「子仲,來許久了?」兩人喝了一頓酒,突飛猛進,此時鄭仁喚的便是薛直的字型大小。
薛直抹著汗站起,「也沒有多久。」
鄭仁笑了笑,「到時我起晚了,讓子仲笑話了。」
「是我昨夜勸酒的時候沒有分寸,讓您喝多了。」
鄭仁搖搖頭,去井邊打水洗了臉。然後進屋去看鄭綉姐弟。鄭譽跟薛劭不知道去哪裡瘋了,鄭綉正在把鍋里的菜一樣一樣地上桌。
鄭綉做了骨頭湯燉豆腐,炒臘,蒸臘腸,還有就是弟弟鬧著要吃的炸豬排。主食是香噴噴的白米飯。
鄭仁看著菜頗為滿意,書院的食堂的菜雖然不錯,卻也不能跟家裡比,沒回他回家,兒都會在吃食上下功夫。
飯菜都上桌以後,鄭譽和薛劭就顛顛兒地跑回家了。
村上的孩子就是這樣神奇,玩的找不見人影,卻都能踩著飯點回家。
鄭仁招呼了薛直上桌吃飯。
薛直在井邊洗了手和臉才進了屋。
鄭仁之前同薛直還很客氣,覺得麻煩他很不好意思,吃過一頓酒,如今卻不再說那些了,顯然已經把他當了自己人。
鄭綉不準薛直的食量,就拿了家裡最大的海碗,滿滿當當地盛了一碗冒尖的白飯。
薛直拿著骨頭湯澆了飯,就著菜,沒多會兒就吃完了一碗。他剛吃完,薛劭已經很自覺地接過他爹的碗,跑到灶上去給他添飯了。
薛直也頗為不好意思,他的食量大,吃完一碗本是不準備再添的,偏偏他兒子知道他沒吃飽,在人家家裡還不見外,跑著去給他添了。
「爹,吃。」薛劭把新盛的飯往他手裡一塞,然後繼續去埋頭吃自己的飯。炸豬排不僅合鄭譽的口味,他也覺得好吃極了,不由胃口大開。
鄭仁招呼道:「子仲趕吃,吃完才有力氣做活。」
他這樣說,自然是看出了薛劭的心思,替他解圍。
薛直遂也不再客氣,捧著碗吃起來。
這大概是鄭綉覺得最有就的一頓飯了,爹不常在家,且胃口也一般,弟弟更是被養刁了。倒是薛直和薛劭,這一大一小,吃飯吃的香噴噴的,格外給面子。
薛直第一個吃飯,放下飯碗,說了一聲,便又起準備去院子里修補籬笆了。
鄭綉忙道:「薛獵戶先不忙,先歇一歇吧。」
薛直一邊道:「沒事,我幹活。」一邊就出去了。
這哪裡是幹活,簡直是幹活使他沉迷了。他真是鄭綉見過最勤快的人了。
吃過飯,鄭仁出去訪友,鄭綉收拾碗筷。
兩個小的居然沒急著出去玩,而是在邊打轉,還一起手幫忙。
鄭綉不好笑道:「今天怎麼這麼乖?主幫我幹活,是不是在外頭闖了什麼禍?」
薛劭似乎有話要說,了皮,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鄭譽看薛劭這樣,便搶著開口道:「姐姐,我們方才出去玩上大牛了。」
「又打架了?」
鄭譽搖頭,「沒有打架,就是大牛說、說……」
鄭綉都快被磨得沒有耐心了,「說什麼了?你再這樣我就不聽了。」
「大牛說,阿劭快有後娘了。」
「啊?」鄭綉吃驚地看向薛劭。
薛劭這才開口道:「就是早上來的那個嬸嬸,大牛說那是個寡婦,要嫁給我爹,給我做後娘呢。」
鄉間八卦素來傳得快,更別說寡婦登鰥夫的門這種事了。
薛劭絞著擺,「我不想要後娘。」
鄭綉了薛劭的小腦袋,「他們瞎傳呢,你爹不是什麼都沒說呢嘛。你別多想。」
「姐姐,大牛說那個白寡婦是從咱們槐樹村嫁到鎮上去的,好多人想娶呢。一個都沒搭理,今早好多人看著帶著東西親自去了阿劭家裡……」鄭譽搶著開口,說著便把大牛說的那些像模像樣的傳聞都告訴了他姐姐。
鄭綉一時也覺得頭疼,這到底是薛家的家事。雖然喜歡薛劭這孩子,手也不能到人家家裡去。如果薛直真有那麼個念頭……
「沒有的事。」薛直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鄭綉等人這才發現薛直已經進了堂屋,把他們在灶邊說的話全聽了去。
鄭綉頗為不好意思,這況像是在非議他一般,忙解釋道:「孩子們也就是從外頭聽了一耳朵,並不是要說道什麼。」
薛直點點頭,對著薛劭解釋道:「那個嬸嬸是爹之前救的那個獵戶的妹子,今天特地來登門道謝的。且也不是一人來的,那位獵戶的娘子也來了。們只是與我說了會兒話,問了問那些天在山中的況,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薛劭鎖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鄭綉心裡卻存著疑問,真要登門道謝,獵戶的娘子一個人來就行了,若是覺得孤男寡不方便,再帶個家裡的孩子來就是,怎麼會特地把寡居的妹子帶過來?也難怪不過一個上午,外頭就有了那樣的傳聞。多半,是那個獵戶謝薛直的救命之恩,又覺得他本事大,為人好,想把自己妹子說與他,這才帶人來相看的。
不過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置喙。只是不知道那位白寡婦為人如何,若是真嫁了薛直,往後會不會對薛劭好。
薛直言簡意賅地解釋過後,在堂屋裡喝了口水,又去外頭忙活了。
鄭綉覺得薛劭興緻還是不高,便故作輕快地道:「家裡籬笆今日一日怕是也修不好,明日阿劭還跟你爹一起來。你想吃什麼,告訴姐姐,姐姐明日再給你做。」
小孩子對食都沒有抵抗力,果然薛劭不再想什麼後娘,抿一笑,「今天的豬排很好吃,姐姐明天能不能再做一次?」
鄭綉笑著點頭應下,「好,只是明天再吃一次,過年前就不能鬧著再吃了。那東西油多,又不好克化,怕你們吃壞了腸胃。」看向薛劭的目也不由更加溫起來,弟弟雖然也早早沒了娘,可有自己這個姐姐在,食起居都照顧的很好。薛劭只有一個枝大葉的爹,往後可能還會有個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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