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村長這兩天就沒睡個安穩覺,這不是一家子兩家子的事,而是整個村子的大事。
那閆家院里的牛車做不得假,閆老二天天往鎮上跑,拉回那老多糧食他們也都看得真真的。
秀才公越是準備的充分,村里人的心就越是惶惶。
想要騙自己興許老天開恩過兩日就下雨了呢都不能。
天一日比一日熱,村里的老井一次只能打出半桶水。
羅村長給每家每日定下的四桶水,了一桶水。
大家伙憋著一勁收麥子,在閆秀才之后,陸陸續續完搶收。
村里的麥場曬滿了各家的麥子。
唯一的石磨上,正碾著秀才公的麥。
各家焦急的等待著,沒有人上前催促。
戚家兄弟干活不惜力,他們都看在眼中,換了是他們也不會干的更快。
誰先到誰后到不用多說,各家全都盯著呢。
秀才公家之后是村長家,誰讓人家男丁多,之后是戚家兄弟,他家地,再之后是王大娘家,家雖然就倆兒子,可架不住人家兒媳婦能干……
閆老二一直在旁邊蹲著呢,沒人搭理他。
這人緣也是沒誰了。
他無聊的四看,看村里這些人,看各家收的麥子,看誰家生了幾個孩子。
農忙時節都是全家齊上陣,倒是方便他認人。
各家彼此打招呼的時候,他一一記下,省得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誰是誰。
遠遠的,閆玉就看到自家爹可憐的一個人蹲著,跟被孤立似的。
閆玉騰騰騰跑過去,喊他:“爹!”
順勢一撲,閆老二急忙站起來將接住。
“你咋來了?”
“大伯和大哥在后面呢。”閆玉小聲道:“爹,大伯和大哥的東西收拾好了,我看了全是書……他們看見咱那些東西沒問我和娘,可能會問你。”
“放心,我心里有數。”閆老二道。
“二丫!你也來了!”
“二丫咱們去玩吧!”
“二丫,快來快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閆玉給了爹一個驕傲的小表。
看看,看看,這就對比!
在孩子圈里閆玉相當歡迎。
比過去的二丫開朗懂得多,還會在其他孩子顯擺的時候配合的做出各種夸張的小表,能和小丫頭一起編草繩,也能和臭小子一起挖蟲子,短短幾日,就和村里的孩子們打一片。
閆玉被孩子們拉走了。
閆老二等到了他哥和他大侄子。
“哥,你咋來了?有事?”
閆懷文雖然病愈,沒有完全恢復好,頂著大熱的天出門,肯定是有事。
“咱家的麥子收了多?”閆懷文只記得今年地里的收,不太好。
完稅之后,連半年的口糧都湊不上。
“一畝地不到兩百斤。”閆老二皺著臉道:“咱家十畝地,也就一千八百上下,咱家還是上等田,旁的人家更差。”
天氣對莊稼收的影響太大了。
閆懷文面凝重,上一回是去府城,而這一次他們要走的更遠。
原本想著省去糧稅這一大頭應是夠了,如今看,怕是還有不小的缺口。
“秀才公!”羅村長和一眾鄉老圍上來。
閆老二不出意外的被出圈子。
他嘿了一聲,轉了半圈在他哥邊。
咋咋,我就要聽聽你們都說什麼。
閆向恒沒眼看他叔,不過想了想,也靠過來,站在他爹后立定,豎起耳朵。
“我準備了一些銀兩,打算為村中老人置兩口牲畜代步。”閆懷文從懷中掏出白花花的銀子,予村長。
“不行啊!這!怎麼能讓秀才公破費,我們能走,家里也有推車,小子們推著就是。”
“是啊秀才公,我們怎麼好占你的便宜。”
“秀才公大恩,可我們這把老骨頭,當不起啊!能走到哪里算哪里,唉!要不是實在不放心,小老兒都不想走,省得給兒孫添麻煩。”
“添了牲口還得準備它們的嚼頭,不劃算,讓家里的小子流推我們,多給他們吃口,比養牲口省。”
“各位村老,牲畜可代步,我們的行程更快些,再者,若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宰殺亦可食。”閆懷文道。
閆老二忍不住言:“各家的麥稈都帶上唄,又能點火做飯,又能喂牲口,至于水,前期是張一點,但咱們要是走的快,走出這干旱的地界,到了有草有水的地方,一切都會好的。
路上總不會什麼也尋不著,咱們先得了信,先走了這麼多天,就不信咱找不到吃的東西。
沿途的路上,有那大山、林子,咱就停一停,仔細找一找,肯定有水。”
閆懷文瞄了一眼他,道:“不錯,逢山近林,定有水源。”
閆老二又道:“我哥這人就是心善,看不得誰家吃苦遭罪,咱一個村子的,在外面更要抱團,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家就這些家當,這銀子……我看買兩口騾子差不多,有倆牲口代步,咱能走到前頭,你們不遭罪,家里的小子們也挨些累。”
幾個村老的老淚縱橫,家里人還以為出啥事了,忙圍上來問。
等聽了老頭們的轉述,家家都激萬分。
閆懷文和村老們定下了啟程的時間,便帶著兒子先行離去。
省得村里人再圍上他千恩萬謝。
他不想。
雖是做了好事,閆懷文自己清楚,他有私心,私心甚重。
他想村里人與他同行,聚眾而安。
閆老二按約定,給戚家結了糧。
便帶著瘋玩了好一陣的閨駕著牛車回家。
等到沒人再能看到他們,便三寶自駕駛。
掏出布巾一邊給閨臉手,一邊張羅喝水。
“看你跑的這一汗,又洗不了澡,臭死了!”
“爹你看,我的小伙伴幫我找的蟲子,我拿去喂,沒準能多下倆蛋。”閆玉滿不在乎,小說個不停:“你不知道小狗子找這蟲子有多不容易,他說挖了好幾個坑才找到的。”
“是崔郎中家的小兒子?”
“是啊,咱還和他家借過驢車的,你不知道小狗子對你多崇拜,他覺得爹這修蹄子的手藝老帥了,哈哈哈!”
閆老二:“你大伯出錢給村子的老人買牲口代步,這事你幫我琢磨琢磨。”
他將事和閨學了一遍。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身為顏殿殺手的她,竟然一覺穿越了。照鏡子,這是什麼尊容?鼻青臉腫,外加啤酒肚。什麼,她已經懷孕六個月,還不受寵?以為她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那怎麼可能!不過,要是誰敢惹她,定要讓他們死一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