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良辰也不掙扎，聞言只是冷笑。

“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夏遠航，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證還是你一個人去辦好，然后甩到我臉上來的。”

夏遠航還沒吱聲，突然又是一聲冷笑。

“還有，就在幾天之前，你用一場盛世婚禮迎娶了家的千金雪。你不會這麼快忘了吧？還是你要告訴我，你失憶了？又或者你是要告訴我，你們只是辦了婚禮，沒領結婚證，所以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殷良辰子溫婉，結婚這些年，一直都是言笑晏晏，溫的。

可眼前這個人突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每一句話都可以將夏遠航的心得流。他突然意識到，不是一個完全沒有棱角的人。只是以前把自己鋒利的一面給藏起來了，只給他和溫暖的部分。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難。”

夏遠航想到重傷在，趕松了手。“你沒事吧？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這點疼算什麼？”殷良辰嗤笑一聲，心頭卻滿是酸楚。“冰冷的儀進你的里，將你最重要的部分生生挖走，那才疼。不過，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也沒有哭。你知道為什麼嗎？”

夏遠航一震，他在一向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濃濃的恨意和冰冷。

“因為那一刻，我的靈魂已經離我的。我就像個魔鬼似的漂浮在空中，看著那個殷良辰的人以一種恥的姿勢躺在手臺上，就像案板上的魚。醫生拿著儀在里搗啊搗啊，不斷地有涌出來。我就在那肆意地笑，你看，這就是你有眼無珠錯人的下場！你活該！活該被人按在手臺上開膛破肚！”

夏遠航騰地站起來，將椅子撞翻在地，人也狼狽地跌倒在那。他覺不到疼痛，只是瞪大眼睛看著表瘋癲的殷良辰，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魔鬼，生生地把一個好好的人給瘋了！

“哈哈……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笑？你也覺得很可笑吧？”

夏遠航不敢再看，像見鬼似的轉過，落荒而逃。

“哈哈哈……”殷良辰仍在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一口嫣紅的，就那麼噴在了白的被面上。

“啊——陳醫生！9號床的病人吐了！”

剛走到病房門口的護士驚慌失措地了起來。

殷良辰看著，呵呵地笑。“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收回視線，失神地看著天花板，像是跟護士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知道嗎？我們老家有一種說法，子孫壽。就是說一個人如果有孩子或者孫子很早就去世了，這個人就會特別長壽，因為子孫的壽命都加到TA上了。”

我的孩子還沒來得及出生就沒了，所以我也會長命百歲吧？因為，那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醫生沖進來的時候，殷良辰已經昏過去了。

……

離開醫院，夏遠航去了雪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是雪生病之前照的，所以容貌麗，神采飛揚，一雙眼眸仿佛會說話一般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