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號？”蘭凝夏轉頭看過去，而後瞳孔放大：“小師妹？！”

“小師妹？什麽時候……”魚荀有些懵，轉頭看過去，果然見自己那恨不得把對方小，再裝進兜裏寵著護著的小師妹，已經橫劍站在第六十八號的演武臺正中。

而那第六十八號演武臺所對應的玉盒，也已然升高懸滯於空中，昭示著臺上修士已經簽下生死狀，而演武也可隨時開始。

“好啊，一介修竟也有這般膽氣，我來會會你！”有藍劍修持劍躍上演武臺，拱手爽利道：“天水宗牧楓，前來討教。”

“天水宗牧楓？”晏頌之的神一瞬變得更難看了，幾步便來至臺下，目死死鎖定在牧楓腰側，那柄尚未出鞘的古樸玄劍上。楽彣説蛧

他和牧楓在境之中，曾有過一麵之緣，對方雖是劍修，但卻輕易不會拔劍出鞘，隻因這牧楓，生來便有劍心，修的也是無劍道裏，最兇的以殺劍道。

劍一出鞘，必索一命。

不是他亡，便是己滅。

“該死，偏第一個便遇上牧楓！”魚荀也惡狠狠道，他雖並不覺得小師妹一定會輸，但對手若是牧楓的話，就算勝出，第一場也必然打得艱難至極。

而一旦踏上演武臺，除非隕，或是潰敗下臺，要想得到玉盒中，至也需打過六場，才有可能得到裁決之人的認可，獲得盒中之。

演武臺上，沈逐凰對上對麵牧楓看過來的狹長雙眼，眼神微微一凝。

雖然對方看起來是爽朗大氣的好說話模樣，但對方的那雙眼睛，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寒芒深藏，那無疑是一雙屬於劍修的眼睛。

沈逐凰拱手還禮：“斷虹宗，沈逐凰。”

幾乎在話音剛落，五重天第一仙宗——蘊文宗。

原本閉目坐於看臺上，麵蒼白頹然，形消瘦卻依舊不掩通溫潤氣息，反而更添幾分令人心折風姿的素男子，驀地睜開雙眼。

“柳師兄？你這是……”

在旁同門驚訝不解的眼神中，柳宣鴻猛地站起，向第六十八號演武臺的雙眸亮得驚人。

“師姐……”他發，嚨幹啞得厲害，話未句，形便已一閃，出現在了第六十八號演武臺下。

“真的是師姐。”柳宣鴻喃喃道，站在從四方擁簇過來，人數越匯越多的修士之中，仰首如時記憶裏，無數次做過的那般，近乎貪婪地注視著沈逐凰的一舉一。

他想，命運原來也不曾徹底對他殘忍。

至，在他苦等百年，無計可施，幾乎都想要自絕之前，讓他再一次地見到了，此生對他最好之人。

他曾經真心仰慕，卻在後來不慎弄丟的大師姐。

“師姐的模樣……看起來很好。”柳宣鴻癡癡地看著，耳邊卻約傳來修士的議論聲。

“嘖，這修真倒黴，第一場便遇見了天水宗的牧楓。”

“若是牧楓不拔劍，那倒也沒什麽，至還能活著下臺；但若是他拔劍——這修，害，怕是要玉損消香了。”

“玉損消香？”柳宣鴻的麵冷下來，上那如春風化雨般的溫潤氣息，此刻然無存，眼中驟現的殺意，幾乎要凝作實質。

“住口。”柳宣鴻神鷙，聲如浸冰：“會贏。”

他的大師姐，永遠不會輸。

“你誰啊？”被柳宣鴻嗬斥的藍修士麵不滿：“哪個沒見識的破宗……”

“阿真，別說了！”藍修士的同伴趕攔住他，看向柳宣鴻的眼神裏滿是驚畏，低聲音提醒道：“這是蘊文宗的修士！還是出自門的親傳弟子。”

“蘊文宗？！”藍修士的雙眼驀地瞪大，目落在對方那素白袍上，袖口以暗銀鮫線勾繪出的“文”字，心下一，再看向柳宣鴻時，額頭都約浸出冷汗。

“這位道友，是……是在下方才失言了，還請道友見諒，我……”

柳宣鴻抬手製止住他未說完的告罪之語，目冷淡卻極迫力：“會贏。”

“？誰？”那藍修士一時有些反應不及，轉頭向臺上，而後恍然大悟般猛點頭：“對，這位……這位劍修，一定會贏的！”

柳宣鴻這才揮手放過對方，目再度轉回臺上。

——第六十八號演武臺上——

銀白劍同玄黑劍攪作一，劍影翻飛間，劍鞘接連相擊，清越之聲不絕。

執劍人形錯，而又驟然分開，退開分站至演武臺兩端。

兩次偏試探的鋒已過，牧楓單手挽出一個極漂亮的劍花，收劍半負於後，笑道：“沈道友的劍不錯，可有名字？”

沈逐凰同樣收勢，回道：“棲。”

“，楓，倒是合我名字。”牧楓眼底笑意加深，上氣勢卻逐漸攀升：“既是棲，道友何不拔劍出鞘，讓這凰得見天日，也可盡展輝！”

沈逐凰橫劍於前，神冷淡：“你亦未出鞘。”

牧楓聞言，略顯驚訝地挑挑眉，而後笑道：“我修的劍道，同常人不同。”

他手指輕過玄黑劍鞘，眼底多了幾分真切的溫度，緩聲道：“我這劍，出鞘便定索一命，兇得很。”

“那又如何？”

牧楓一怔，而後就見對麵子的棲劍，此刻正臨空垂懸於前。

而隨著沈逐凰雙手不斷變幻的結印手勢，在後，不斷有長劍的虛影浮現出來。

“劍道千千萬，縱使變幻無窮，歸於本真時，也不過隻“劍”一字。”

“既都是劍，又何來不同？”

話音落下，沈逐凰雙手合十，周氣勢陡然大盛，而後虛影也盡數凝實，無論是外形，亦或是劍氣勢，都同尚在沈逐凰前的棲凰劍本一般無二。

“既都是劍，又何來不同……”牧楓將這話緩緩複述了一遍，而後那雙總是顯得漫不經心的眼睛，此刻亮若晨星。

“有趣。”他著沈逐凰，眼底驟然升起的戰意，如同原野上熊熊燃燒的熾烈野火：“我現在是真的想同你做朋友了！”

沈逐凰神不變，隻道：“既為劍修，當以劍會友。”

“說得好！”牧楓橫劍於前，深黑長劍隨他拔劍作寸寸顯的同時，一裹挾著衝天殺氣的兇烈劍意，瞬間便黑沉沉地席了這方天地。

他看著沈逐凰，鄭重道：“我劍，名為誅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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