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期待中到來。
春節前兩天,雪正好停了,公社里要殺豬分豬過年。
生產隊養豬殺豬都是有指標的,要超過一百三十斤的豬才算是達標的豬,這樣的豬才能宰了分豬。
社員們忙活一整年就指著這口過個年,因而養豬一直都是隊里重點關照的工作之一,寧愿人著也不愿著豬。
一般來說,只要沒生病死掉,豬一般都能養到達標的重量。
但再多不會有超過一百五十斤的豬,如果有,那這個生產隊肯定能評上優秀生產隊。
趙建平讓社員們把豬過了下秤,沒有一頭過一百五十斤的,有些憾,但還是把殺豬分豬的事安排了下去。
殺豬的前一天晚上,豬是不喂的。
老人覺得豬第二天就要殺了,喂了也是浪費,喂一頓省一頓的豬食,還有個原因是一頓,第二天殺豬的時候豬就沒那麼多力氣反抗,殺起來廢點力氣。
殺豬的,燒水的,刮的......趙建平早就找好了人,殺豬分豬是大事兒,什麼細節都安排到位才行。
除了專門的殺豬匠,還有近十個的壯勞力被來幫忙分豬。
被去的社員可以多分一些不值錢的豬下水,趙青楊也被了去。
殺豬這天,趙青松跟趙建國在家里忙活,趙母在熬大粽,趙家四個勞力上工,一年下來的工分不,同理在豬大的時候,能分的豬也不。
所以即便栗蓉沒工分,也跟何杏去拿豬了。
天暗暗的,借著燒柴火的照的村頭亮一大片。
豬“嗷”地嚎第一聲兒時等著分豬的、不用分豬的、就連小孩都爬了起來,歡歡喜喜地在現場圍觀。
何杏提著桶,排著隊等著分豬。
栗蓉站一旁手,第一次面對大型殺豬場面,也不害怕,反而是看得津津有味,就差嗑瓜子了。
殺豬匠下刀前,大喊:“要豬的來接!”
豬不值錢,誰接都行,村里來拿豬的不會放過免費的食。
婦人們提著木桶,就要沖上去。
栗蓉看何杏愣著,手提桶拿過去就放在豬下面等著接。
殺豬匠看到栗蓉個小年輕,愣笑了:“娃子,膽子還大,作也快,讓開了吼,馬上要下刀了。”
豬一般會被公社里的大嬸搶的快,去年何杏就沒接到豬,今年也沒打算接的,怕被人說閑話,沒想到栗蓉手快。
旁邊沒搶得快的一個大嬸就怪氣了:“何杏啊,你這弟媳,不上工,做起事兒來也麻溜的呀。”
何杏尷尬一笑,栗蓉倒是不在乎,說:“我不上工,就得快點接不要工分的唄,大嬸你可得快點,馬上就下一頭豬了。”
那大嬸被嗆的臉熬豬肝,囁嚅反駁不了。
“小蓉,你也來拿豬啊?”
栗蓉回頭就看到羅冰和其他知青,前面那句是羅冰跟栗蓉打招呼。
怎麼就遇上羅冰了,栗蓉心想真是晦氣,自從上次摘野菜后,栗蓉跟羅冰再也沒打過照面,扯:“冰冰啊。”
羅冰一副很的樣子過來攬栗蓉的手臂:“好久不見你了,你咋不來知青點找我玩啊。”
栗蓉把手出來:“我這不是忙嗎。”
“你能忙啥啊,又不用上工,”羅冰把栗蓉拉到小聲說,“得寶說你家里給你寫了信兒,晚點來知青點一趟唄?”
“什麼信?”栗蓉在知青隊伍中尋了圈對上楊得寶炙熱的眼神,心里唾棄了下,栗家有啥不直接跟說,怎麼會通過楊得寶來告知。
指不定是這兩個人有什麼壞水呢,真是把栗蓉當傻瓜了,不聲拒絕:“我忙著呢。有啥事現在說,家里還等著我回家做飯呢。”
羅冰呆了呆,看向楊得寶,后者接到眼神,顧不得周圍人多也走了過來。
“小蓉,我媽知道你在鄉下結婚了,很憾,說要是你不樂意,到時候離了,我們給你在城里安排好工作。”
敢不是栗蓉的媽有話說,是楊得寶的媽有話說啊。
栗蓉翻了個白眼,不知道楊得寶的媽怎麼說這樣的話,好像把栗蓉當親兒一樣,不會是楊家出了點什麼事需要栗家幫忙吧,等下就寫信回去問問栗母。
現在沒空搭理楊得寶,說:“不用阿姨心,我現在過的可好了,趙青松不用我干活,給我買吃,了給我沖麥,你看我都養了一圈了。”
栗蓉面紅潤,是村里見的好面水,一看就知道是養著的,本來好看的五更人了,楊得寶看的樣子都后悔當初栗蓉‘追他’的時候沒把人睡了。
楊得寶滿臉深:“趙青松到底是鄉下人,以后也不知道怎麼說呢。”
這人在栗蓉看來就是腦子有問題,看了眼羅冰,隨口道:“要不我跟趙青松離了,嫁給你?”
楊得寶面一喜,他說:“那我讓我媽準備準備?”
他大概是真的病了,栗蓉無語死了。
羅冰臉難看的不行,現在還是楊得寶對象呢,說:“得寶哥,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楊得寶抿:“我們不是分了嗎?我媽不讓我跟你在一起了,對不起冰冰。”
栗蓉撇撇,沒心思搭理這兩個人,正好何杏喊,應了一聲趕走了。
何杏拿好了豬,又等趙青楊作為殺豬的一員分到的豬和豬下水放一起,跟栗蓉提回家。
回家后,這些豬被栗蓉跟何杏收拾好,部分今天就得做來吃,一些路起來,剩下的洗干凈放在院子里用雪蓋住,天寒地凍的,那些雪堆起來作為天然冰箱冷凍保鮮效果極好。
栗蓉夫妻倆從除夕開始就跟趙母們一起吃飯,計劃是吃到過完初七。
除夕這天,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
栗蓉醒來時,何杏剛把早飯做好,刷了個牙就去吃早飯。
“趙青松呢?”栗蓉邊吃邊問。
“在堂屋弄春聯呢。娘也在剪紙,你要不過去看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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