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就這麼大,和孟嫵有關的消息傳得尤其快,和李爺的那點不愉快也算是人盡皆知。
“哼,說不出話來了?”陶春花扳回一城,故作正義地聲討著,“我以為你頂多是狐了點,沒想到這麼險歹毒,竟然還想害人命!”
可陶春花眼底分明是無盡的得意。
“什麼害人命?”清冷的質問聲驟然傳來。
孟嫵和陶春花同時看向聲源,只見陸行章懷里抱著一疊替人抄好的書走來,眉眼沉靜著冷意疏離,雖是問話,責備之意卻直沖孟嫵。
這是先為主惹事了嗎?孟嫵忍不住腹誹。
“問問你家大嫂唄。”陶春花傲睨得志,說著風涼話,“我也是看在死去的陸大哥份上提醒你一句,你年紀還小,沒必要吊死在一雙破鞋上。”
弦外之音就是說孟嫵是雙破鞋,讓陸行章不要再維護。
陸行章聞言不悅沉眉,要反駁,但想到昨晚的方大力,又止住了,轉而詢問孟嫵:“你害人命了?”
孟嫵不指陸行章相信自己,對他的質問也在意料之中,不滿地回應:“我這雙手可是干干凈凈,昨日才費盡心力把方大哥從鬼門關里拉回來,哪里知道有人恩將仇報污蔑我清白啊。”
孟嫵說著斜眼瞥向陶春花,就差直接指名道姓。
這話勾起村民的記憶。
昨日的確是聽說陶春花請孟嫵去給方大勇治病,他們還都以為是玩笑話,現在看來倒是真的?
“那是你救的嗎?那明明是我男人福大命大自己扛過來的,就算你不來,他今天也會好。”陶春花翻臉不認人,矢口否認孟嫵的話,“你還不如給大伙兒說道說道你和那殺手的事!”
孟嫵還是頭一次見人這麼不要臉,輕聲譏諷:“你還真是種地不出苗,純純的壞種!”
這別出心裁的罵人引得村民暗地發笑,就連陸行章角也略微勾了下,又立即收斂。
陶春花被嘲得面紅耳赤,心道這孟嫵現在怎麼這麼能說會道的,但強撐著面子,梗著脖子辯駁:“你在這里和我裝瘋賣傻,你不肯承認是吧,那我們就去村長那兒討個說法!”
這陶春花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孟嫵閃過不耐煩,冷冷地注視著陶春花,字句鏗鏘地發問:“你說我和殺手一前一后走出樹林,有誰可以作證?”
森寒目得陶春花忍不住退后一步。
“還有,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照顧生病的方大哥,反而在樹林邊游,我看和野男人幽會的那個,是你吧?”孟嫵角勾起輕蔑,反過來問陶春花。
陶春花神一慌,余注意到村民看好戲的眼神,惱怒地喊著:“你以為我喜歡多管你的閑事?還不是怕你勾引我那個老實的小叔子才想著跟去看看!”
一聽這里面還有方大力的事,駐足的村民更多,早起農作的趕集的此刻也都不急了,逐漸將兩人團團圍住。
想到的確是在半路上遇見方大力,孟嫵眉微沉,推測是陸行章詢問過的行蹤后,方大力放心不下出來找人被陶春花撞見了。
陸行章此時也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轉眸向孟嫵求證:“你昨日只見到了方大力?”
他的話無異于佐證了陶春花的指控,村民心悄悄偏向陶春花的說辭。
“是。”孟嫵定定回視,一口咬定。
樹林里的事只要不說,無人能夠證明,不必另添麻煩。
陸行章眸子飛快地掃到脖間細小的紅傷痕,收回視線,再抬眸時冷漠理智:“方大嫂,那就如你所說,去找村長。”
“什麼事找我?”說曹,曹到。
村長負手走來,威嚴又和藹的目掃過全場:“大早上的不去做自己的事,都在這里干什麼呢?”
陶春花一看到村長便做出一副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快走幾步過去抓著村長的袖:“村長!您來得正好!這孟嫵不能繼續留在我們村子里了!”
這前腳還在說孟嫵和野男人私通,后腳就直接要把趕出村子了?
孟嫵眼中泛冷,一臉泰然。
村長無聲嘆口氣,這兩人怎麼又吵上了,縣大人上次來都暗中說了要注意鄰里和諧,真是頭疼。
“去我家里說。”村長招招手,畢竟村丑不可外揚。
陸行章卻一反常態,主提議,“村長,我大嫂問心無愧,不如就在這里說清楚,以免方大嫂日后再顛倒黑白。”
他冷靜沉穩,儼然已經給陶春花定了。
“是啊村長,聽方大嫂的意思還涉及到了前些日子的命案,我們總不能被瞞在鼓里吧。”村民也跟著附和。
村長聞言蹙眉,看向陶春花和孟嫵,聲音沉了幾分,質疑著:“還和命案有關嗎?”
一看村長很在意命案的事,陶春花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絕佳的同伴,忙不迭地說:“我男人好不容易抓到那兇手,結果我昨天晚上看到那兇手和孟嫵舉止親,不像是沒見過的。”
陶春花描述得繪聲繪,就好像親眼見過。
村長越聽眉頭皺得越,看向孟嫵,目征詢。
“村長,昨日我是陶春花請求去幫方大哥看病,發現草藥不夠,便去山上采藥,回來的時候天已晚,方家二哥擔心我所以來尋,并沒有所謂的兇手。”
孟嫵冷靜地復述著昨日的行蹤,神坦:“如果您不信,可以問行章。”
陸行章在村子里是有名的正直書生,萬萬不會說謊,村長還是比較信任他的。
“村長,確實如此,”陸行章會意接話,“而且方二哥是因為我詢問了才去找人,并不是方大嫂以為的那麼不堪,至于看病的證據,我讓方大嫂立過字據。”
孟嫵默契地從袖子里拿出字據遞給村長。
在字據出現的那一刻,陶春花眼睛轱轆打轉,做出一副意外驚訝的模樣:“村長,這東西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您也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怎麼可能去立什麼字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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