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這個賤柳枕清是一定要犯的。
想起之前冒出未婚妻事件后,錦鯉天天在耳邊念叨強調霍風冽是沒有未婚妻的,讓他放心大膽的追。
二狗以前好像就晚,十幾歲都沒親近過什麼小姑娘,但是又不是當年他們那危機四伏的時候,二十六還沒定過親,也不知道霍家其他長輩怎麼想的,還有那個做大嫂的,也是個不靠譜的。
就當幫二狗安排一波招親好了。
柳枕清厚著臉皮把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合理化,想完還頗為滿意,覺得自己這個義兄長也算是為二狗的終大事過心了。
面對眾人突然變得熱切的目,賀闌和秦予似乎看見霍風冽的冰塊臉一瞬間裂開一條,簡直太罕見,這柳公子是個人才啊。
但是很快,霍風冽眉頭一皺,周圍人就不太敢明目張膽的看了。
榮世鳴也反應過來,剛剛一直被柳枕清牽著鼻子走,現在想想,霍風冽那樣的人哪里樂意被柳枕清這般攀扯。當即就道:“霍將軍,看來這柳公子對你好生慕啊,霍將軍好福氣。”
喲?挑撥離間,借刀殺人?
柳枕清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功膈應到了霍風冽,但是堂堂大將軍應該不會氣的下來揍他吧。至他認識的二狗不是那樣小肚腸的人,所以剛剛才有底氣來。
柳枕清抬頭看過去,只聽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榮公子該走了。”
威嚴不容反抗的語氣,實實在在的甩在了榮世鳴的臉面上,挑撥不,反被打臉,正要惱怒,卻在對上霍風冽的眼神時,僵住。
那雙眼睛如同凜冬夜空中最亮的星,只是隨意的一眼掃過,就吹起了寒風,凍人的靈魂深,讓人不寒而栗,不敢直視。
當一尊殺神真的凝視時,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扛得住的。榮世鳴當即嚇得一哆嗦,差點本能跪下。
一旁的柳枕清卻有些意外,他對現在的霍風冽其實不,記憶還是當年的青年,那時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眸盛滿了溫和朝氣,現在卻自帶戾氣,不自覺溢出殺伐威懾卻如同死亡一般平靜無波。當初同樣年紀,同樣在戰場上拼殺的霍飛寒都不曾有這樣的眼神。
比上次昏迷前看得更加清楚的雙眸,讓柳枕清愣了半晌,直到榮世鳴狼狽收回視線,狠狠的瞪向他才回過神來。
看榮世鳴的眼神,很明顯就是‘你給我等著!’,柳枕清微微一笑,淡定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其滾蛋。
終于,榮世鳴帶著姜紫兒灰溜溜的退場,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被賀闌驅散。
柳枕清對著賀闌拱手,轉就要告辭離開,卻被攔著。
賀闌有些意外道:“柳公子不是進來用膳的嗎?怎麼要走了?難得偶遇,一起吧。”
柳枕清角搐,謝邀,他還沒有這麼心寬。
“我就不打擾各位大人聚會了。”
賀闌笑的不懷好意,“不打擾,我誠摯邀請。”
早就看出這個賀闌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以前二狗邊有這麼調皮的小朋友嗎?
再抬頭時,窗邊已經看不到霍風冽的影了。
“賀大人,剛剛鬧那樣,你確定我現在上去合適?”怕不是等著關門打狗,幸災樂禍吧。
“合適合適,你救過云慈云謙嘛,你再得罪他都沒事。”賀闌笑道:“更何況你剛剛不是夸他嗎?他哪會這麼是非不分啊!”
有本事別笑的角都裂開再說這話忽悠人。
一次兩次意外看上幾眼,知道二狗活得好好的也就差不多了,柳枕清真的覺得沒必要再接 。
賀闌見柳枕清明顯的抗拒,真的是更加好奇了,畢竟之前柳枕清的表現可是完全相反的態度。
不行,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放過,幾乎是連拖帶拽的拉上柳枕清。
賀闌是個會武功的,柳枕清就跟小仔一樣被拎了上去。
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雅間門外。跟隨來的下人,見主子去找霍將軍,那自然更加不會手。
二樓雅間里面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靠窗的霍風冽,另一個年輕人眉目清冷,目審視。
兩人都沒有質疑賀闌突然帶個人上來。
柳枕清只能著頭皮道:“失禮了,各位,在下……”
本想說還有事,先告辭。
但是抬眼看過去的瞬間再次對上霍風冽的雙眼,這一次幽深的讓人看不到底。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細看,如今再看霍風冽的時候,卻大不同。心中一,后退的腳卻有些難以挪了,最終還是跟著賀闌踏了雅間。
“打擾了……”
二十多的霍風冽自然比年期的二狗更加拔英俊,但是卻帶著一子冷冽的覺。子似乎更加沉默寡言,整個人就好像他的名字一般,是凜冽的寒風,是深淵無盡的戰斗。
想了想,也能理解,霍家上一輩父母過世的早,雖然有其他長輩在,但也算是兄弟相依為命。兄長戰死后,霍風冽年紀輕輕不僅要照顧霍家,看顧孀孤,還要扛起霍家軍的大旗護住皇帝,保護大周。
他和霍飛寒等于是丟了一個爛攤子給這孩子,原本該在他們的羽翼呵護下長為京城最鮮怒馬的年郎,后來卻是被迫快速長。
不狠一點,不讓人畏懼,以殺氣為盔甲,又怎麼能就現在的赫赫威名。
但是看著這樣的變化,柳枕清終究還是心有愧疚。
落座之后,賀闌主問道:“柳公子,怎麼樣?有印象嗎?”
知道賀闌指的是另一個人,柳枕清搖頭,雖然不知道,但是也看出來了對方的份,眉目細膩,毫無胡渣,結也不明顯,練武之人,能跟他們混在一起,顯然是東廠的人。
“真的不記得了。他是……”賀闌正要介紹,卻被秦予不爽的打斷,“我自己來。”
“在下秦予,東廠當差,與你有過幾面之緣,但并未說過話。”秦予聲音偏冷調,若是原主聽了當然覺十分不舒服。但是柳枕清見的人多了,自然知道秦予是天如此,并非針對,所以回以禮節。
秦予對柳枕清的淡定從容也頗意外,但對柳枕清的懷疑也沒有減,直接開口就問:“柳公子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何剛剛應對榮世鳴,說起霍將軍的事兒卻又那麼清楚。”
“對哦,剛剛我不過在下面喊了一聲戰淵,二樓的窗戶這麼多,探頭看熱鬧的不,圍觀人群中有人見過戰淵也就罷了,怎麼失憶的柳公子一眼就看出誰是霍將軍的?雖然可能在龍興賭坊見過,但那也只是昏迷前短暫的一眼吧,難道是其他人都忘了,唯獨沒忘記戰淵?要不然就是一眼永恒?好人啊。”賀闌也跟著調笑道。
他們兩人一個笑一個不笑,眼神卻都帶著銳利的探究。
柳枕清目一閃,角微微勾起,果然不是簡單邀約啊,這兩人倒是警覺,而霍風冽……也存著疑問才任由他們詢問的吧。
“兩位真是說笑了,我雖然失憶了,但是我的小廝沒有,他可是非常崇拜霍將軍的,那些事兒也是他在我耳邊念叨我才記得。至于一眼認出,那時候霍將軍也算是對我有救命之恩,哪怕一眼記住自己的恩人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并不是多夸張的嫌疑,好反駁的很。
柳枕清估計他們也只是本能的覺察到違和,所以當柳枕清氣定神閑的說完,兩人神倒是自然了許多。
只是一直沉默的霍風冽卻突然開口道:“柳公子如何得知太學的院士們曾說過那些話?”
賀闌和秦予都聽得一愣,仔細想了一下,之前柳枕清的確提到過。當時他們一聽只是覺得柳枕清把霍風冽捧上天了而已,畢竟他們認識霍風冽多年都不敢說這毫無據的話。
現在聽霍風冽這麼一說,好像院士真的說過這話?
那他們都不知道,柳枕清又是如何得知的?
柳枕清有些僵的看向坐在右手邊的霍風冽,此時的霍風冽雖然在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卻看上去平靜無波,修長的手靜靜的搭在茶杯旁,仿佛沒有多懷疑,只是那麼一點點需要解,卻又對答案不設希。
斂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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