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此時仍頂著那副假面,本就眼角耷拉,再配上僵而又無辜的表,直看得梁戍頭皮一陣發麻,于是大步上前往他耳后一索,將面整張揭了下來,方才覺得順眼了些。
杜荊已經死了,咬破口中毒丸,死得九頭牛都拉不回。梁戍將他的尸踢過來,看著那張雙目圓瞪、表扭曲的臉,皺眉問:“你管這栩栩如生?”
柳弦安著被面撕痛的臉頰,辯解稱:“方才看著確實活。”
但現在看著也確實是不活了。在杜荊服毒自盡后,他的管與筋脈都呈現一種詭異的收趨勢,像是布袋的繩被拉,將整個人帶得四肢蜷起、五變形,再加上七竅還在不斷流出黑,形容可謂恐怖至極。
柳弦安又道:“毒藥是藏于他牙齒中的,恐早已料想到會有這一天,程姑娘就算再謹慎,也防不住他。”
梁戍也見過不自殺之人,但毒藥來來回回就那幾樣,像杜荊這種不僅要死,還要死得這般痛苦詭異……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對方那圓瞪的眼睛,像是寫滿了某種森的詛咒,邪門得,于是一腳將他又踹翻回去。
“能查明是什麼毒嗎?”他問。
“能試試,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況且山上還有五十余名中蠱的百姓,得一個一個慢慢來。柳弦安繼續道:“最好能將他們暫時留在此,養好一個,下山一個,這樣一來方便看診,二來城中的百姓也不至于人心惶惶。”
“你是大夫,治療的事,你自行安排。”梁戍道,“但赤霞城里目前只剩下了兩個正經大夫,一個要坐診醫館,另一個聽說醫實在不怎麼樣。高林估計還要十余天才能折返,在這段時間里,山上的百姓只能靠你與阿寧。”
“好。”柳弦安答應,“我會照顧好他們。”
梁戍點頭,命程素月與兩名護衛一起,將杜荊的尸抬到了一空房中,又在周圍撒上了一圈石灰。
百姓們目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外頭殺了人,都嚇慘了,紛紛躲在房中不敢出來。有幾個格魯莽又缺心眼的,聚在一起一商量,得出一個半吊子結論,這怕是病治不好了,所以府要殺了我們永絕后患啊!于是紛紛沖進廚房拿起菜刀,打算殺出重圍,占山為王,干他娘的!
結果剛出門就遇到了柳弦安。
柳二公子被這群咋咋呼呼的人嚇了一跳:“你們要做什麼?”
而這群人也被柳二公子嚇了一跳,因為荒山野嶺,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渾發的仙人,很容易讓大家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半晌,方才有人壯著膽子問:“你是誰?”
柳弦安手中端著藥筐繼續往里走:“我是大夫,放心吧,諸位馬上就能痊愈下山了,石大人現在正在山門,他馬上就會送來新一批的資。”
“真的?”其余人不自覺就跟在他后,暫時放下了占山為王的宏愿,“可我們聽說外頭剛剛殺人了。”
“殺的是杜荊。”柳弦安并未瞞,“他不是什麼好人,這次所謂‘瘟疫’,也是他一手謀劃出的人禍,驍王殿下方才已將他的弟子悉數捉拿,審問過后,府很快就會給大家一個代。”
“啊!”人群里突然發出一聲喚,兩岸猿聲的那種喚,嗷嗷帶著拐彎,將所有人都嚇得不輕,柳弦安詫異地看向他,還以為是蠱毒的又一癥狀。
結果對方激得都要語無倫次了:“驍王殿下,是咱們鎮守西北的那位驍王殿下嗎?我幾年前也曾守過西北邊關,王爺在巡視軍隊時,還遠遠看過我一眼。”
柳弦安被他結結的樣子給逗樂了:“是啊,就是咱們鎮守西北的那位驍王殿下,那等你病好之后,就留在山上幫忙吧,王爺這回應當會多看你許多眼。”
聽到朝廷里的王爺都在山上,大家哪里還有不放心的道理,趕把刀藏在懷中。這時又有人發現,柳弦安這服像是有些眼啊,便問道:“那、那姓石的大夫也是……”
“也是我,易容。”
人群立刻更加沸騰了,因為易容聽起來實在江湖得很。沒想到自己這一病,竟然還病了江湖與權謀的一份子,有神仙一樣的大夫,有九五之尊的王爺,還有已經死了的反派,這下山不得吹三年?
柳弦安聽眾人七八舌地說著話,剛開始時還笑嘻嘻的,覺得熱鬧,后來就嫌吵了,于是思緒忍不住又飛離出十萬八千里,茫然仿徨乎塵垢之外。直到鼻梁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方才回過神來:“啊?”
梁戍頗為佩服地看著他:“我當你只會在坐著的時候神游天外。”
柳弦安往周圍看看,人群不知何時已經散盡了。梁戍把藥筐從他手中接過來,放到另一邊的平臺上:“累嗎?不累的話,一道去看看杜荊的尸。”
“好。”柳弦安小跑兩步,與他并排而行,又問道,“杜荊的那些弟子,王爺也都殺了?”
梁戍沒懂:“我為什麼要將他們都殺了,就不能留兩個審問嗎?”
柳弦安說:“能的。”但方才那飛沙走石的架勢,看起來真的很難有人能活。
梁戍哭笑不得,手扯住他的發帶,后來想起高林不在,沒人看見,于是又扯了一下。
兩人就這麼極不嚴肅地到了停尸房,杜荊已經被去服,用一塊白布蓋著。柳弦安戴好手套與面罩,示意梁戍也捂住口鼻,方才揭開蓋布。
杜荊的上也有許多暴凸的青筋,細看一部分甚至還在來回游走。口有一枚刺青,柳弦安湊近仔細觀察:“像是青蟒的圖案,王爺先前見過嗎?”
“見過。”梁戍道,“白福教。”
“原來是白福教的弟子,怪不得寧可自盡,也不愿被俘虜。”柳弦安道,“有一年大哥出門訪友,曾在路邊撿回過一名氣息奄奄的男子,后從他上取出了至二十余種蠱蟲,但人最后還是死了,據說那就是白福教對待叛徒的手法。”
梁戍盯著那青蟒刺青:“這也是皇兄的心病。”
白福教起初只在西南一帶的山間流傳,不大的氣候,朝廷便只派了地方去理。豈料近幾年這邪|教竟突然壯大起來,將邊境好幾座城池都攪得烏煙瘴氣。他們行事,謹慎如鼠,稍有風吹草就立刻回老巢,加之西南林地高,都是濃而不散的瘴氣,很難徹底清剿,故朝廷也是頭疼至極。
“赤霞城距離西南尚有一段距離,手竟也了過來。”柳弦安道,“從古至今,幾乎所有的邪|教都是打著至真至善至純之名,實則將人中的暗面放大至無窮無盡,這個白福教應該也不例外,他們看起來已經不甘心只囹于西南了。”
梁戍道:“審問結束之后,我會將此事盡快上報給皇兄。”
柳弦安拿過一旁的小刀,先凝神想了想書中所寫的解剖手法,然后干脆利落,一刀開膛。
梁戍萬沒想到他居然能如此不假思索,眉心不自覺就一跳,白鶴山莊的日常形象再度森三分,而柳弦安此時已經停下手,招呼道:“好多蠱蟲,王爺要來看看嗎?”
梁戍:“……”
按理來說,人的肚子里統共就那些貨,驍王殿下在戰場上沒見,但還從來沒有如此細致地觀賞過,偏偏房間里又點著許多蠟燭,將每一角落都照得亮堂極了。柳二公子的臉依舊是那張仙人臉,雙手卻沾滿淋淋漓漓的,拎著一截不知道什麼東西,眼神偏偏還很純稚,這一幕畫面實在是詭異至極,梁戍看得太直痛,也不舒坦,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將他上的全都洗干凈了,再重新丟回那飄在云上的、潔凈無比的三千大道中。
柳弦安倒沒怎麼留意周圍的環境,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尸上,將各種蠱蟲一條條裝進準備好的白瓷罐中,總有近百條之多,中途停下來緩了緩,覺得有些眼花。
梁戍問:“結束了?”
“沒有。”柳弦安問,“有糖糕嗎?我了。”
梁戍不可思議,你盯著這玩意還能盯?
柳弦安解釋:“頭有些昏。”
“休息一陣吧。”梁戍道,“將手套摘了,再換服,我讓阿寧去弄些吃的。”
柳弦安點點頭,在勢不急的時候,他的作一向是很慢的,現在累了,又暈,就更慢。慢吞吞地摘手套,慢吞吞地取面罩,慢吞吞地洗手,再慢吞吞地跟在驍王殿下后往外走。
梁戍拎住他搖搖晃晃的:“方才還能站直,怎麼一出門就東倒西歪?”
“因為現在沒必要好好站嘛。”而柳二公子的生活,向來就是在“有必要,得干”和“沒必要,盡量不干”之間來回搖擺的,他使勁打了個呵欠,“況且方才若是不站直,可能會一頭栽進……唔。”
他用舌尖抿了抿里的小塊,一甜。
“王爺隨還帶糖?”
梁戍說:“咽了。”
柳弦安“咯吱咯吱”地咬碎,花生核桃,很香。
梁戍接著說:“喂馬用的。”
柳弦安沒有上當,還是“咯吱咯吱”:“玄蛟又不吃糖。”
梁戍又遞給他一粒:“也是從書里看的?”
柳弦安搖頭:“沒,我在路上喂過它好幾次。”
梁戍:“……”
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溫柔賢惠病嬌年下攻VS廢柴聾瞎受 倘若天下安樂,我等愿漁樵耕讀,江湖浪跡; 倘若盛世將傾,深淵在側,我輩當萬死以赴。 大梁元和年間,安定侯顧昀奉密旨前往北疆,在下著大雪的關外,從狼牙下救下了流落民間的四皇子長庚。這個十三歲的少年被人推著,一步一步走入重重宮闕。 隆安七年,一夜之間,西域玄鐵營遇襲,北疆關外十八部落突然發難,南疆暴民與南洋流寇勾結偷襲西南輜重處,西洋水軍借道東瀛諸島進犯…… 數年安定,鐵墻外竟已經天翻地覆。 或許,從天底下第一碗紫流金被挖出來開始,就注定人間再也太平不了了。 千里江山在新皇一句話中凝成了一線,壓在了人人忌憚的安定侯顧昀與身負“邪神”之力的長庚肩上。
季眠穿越到了一本萬人迷耽美小說中,成了萬人迷主角的炮灰替身小說裡,炮灰替身因為得罪了主角受,被股票之一的反派大佬一刀斃命穿越過來的季眠,看著現在隻有五歲的反派大佬季眠:哎,真可憐,炮灰替身何苦為難反派工具人看著反派大佬上小學被欺負季眠:哎,真可憐,我幫幫他吧看著反派大佬上中學被陷害季眠:哎,真可憐,我求求情吧看著反派大佬成為大佬,離自己越來越近大佬眼眸深沉,聲音嘶啞:哎,我真可憐,哥哥幫我……#工具人何苦為難炮灰替身#文案二(原書主角攻視角):對厲決而言,季眠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少年為他從高樓一躍而下,成全他的愛情季眠活著,他嫌棄過,利用過,最後棄之如履季眠死後,他驚訝過,震撼過,最後痛不欲生重活一世,厲決才知道自己真正愛的是季眠他發誓,他一定要好好對待季眠,不再辜負他然後他看到——季眠喂傅沉俞吃飯季眠送傅沉俞上學季眠幫傅沉俞打架傅沉俞按著季眠打啵他:???他記得,前世是傅沉俞殺了季眠吧?#狗逼傅沉俞,還我老婆!##殺妻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他從地獄中歸來,哪怕再下萬丈深淵、豁出性命,也要得到季眠。*排雷:原書主角攻重生想要追妻火葬場,然而遇到了穿書的受(我那麼大一個老婆呢???傅沉俞喜歡的隻有穿越過來的季眠,跟前世(原)季眠冇有任何感情糾葛(我隻是一個冇有感情的殺手.jpg*病嬌小瘋批攻(傅沉俞)x非常謹慎能茍的受(季眠)*年下,跟我念:攻是傅沉俞攻是傅沉俞攻是傅沉俞攻是傅沉俞*你老婆真好,但現在是我的了
沈映穿書了,穿成了一個荒淫無道的末代昏君! 昏君是個活不過三章的炮灰,聽信讒言要將男主滿門抄斬。 沈映穿過來后打算溜之大吉,然而剛出寢宮門沒多久—— 就遇到了假扮成男寵過來行刺的男主顧憫!!! 沈映急中生智準備先下手為強,沒想到陰差陽錯,竟和男主一夜風流。 僥幸逃過一劫,第二天早上沈映醒過來,搶在顧憫動手前承諾:“看在你伺候得不錯的份上,朕可以給你一個恩典。” 顧憫試探地說:“平陽王謀逆一事尚存諸多疑點,還請圣上能夠下令重審。” 沈映大手一揮:“準了!” 之后顧憫漸漸發現,只要他把昏君伺候好了,昏君就會變得很好說話,不管他上奏什麼,昏君都會批準。 昏君慢慢成了明君,成功保住了項上人頭。 而顧憫卻成了世人眼中,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奸臣。 一日,顧憫伺候完沈映,照例在他耳邊吹枕邊風:“近來朝中不少大臣都上諫說圣上后宮空置,當廣納秀女入宮為皇家開枝散葉,圣上以為如何?” 沈映想也沒想:“準——” 忽然覺得脖子一涼,顧憫在旁虎視眈眈:“圣上不妨再仔細思量一下?” 沈映舌頭打轉:“準是不可能準的,朕的后宮只顧卿一人足矣。” 顧憫滿意微笑:“圣上英明。” ①封面是受,1v1,扮豬吃老虎豁達受X外深沉內桀驁攻 ②朝代架空,背景制度仿明朝 ③考據黨、攻控慎入,拒絕寫作指導,拒絕免費章排雷。 ④不建議看免費章評論區,挑掐引戰的評論看到一律刪除。
王錦在路邊撿到一個醉酒的混血美少年,夜色里越看越好看,沒忍住帶回家把人睡了。第二天醒了才發現,美人是發小的兒子。 講一講偶然相遇的兩株水仙,從自戀自私到愛上對方的雞毛蒜皮和雞飛狗跳。 還是年上,醫生攻X混血受【注意:攻受年齡相差17歲】
陳捍東和藍宇跨越十多年的感情歷程。分分合合中,愛情在他們之間變得越來越濃烈、熾熱,最後又化為一種平淡的生活。但是不仁的命運,在中國上世紀80年代末到整個90年代紛繁的社會變革中,這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終以悲劇結尾…… 此文原載於第一個網路雜誌“花招”一九九八年十月號,講述了藍宇與陳捍東之間的感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