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祝檸最近在國外旅游，反弧特長地發消息來問：【說好的不在臭男人上浪費時間，有的人轉就跟臭男人一起甜出行了？[鄙視.jpg]】

　云初：【甜你個頭。】

　云初：【那不是他。】

　祝檸：【我去！有況了？】

　云初：【梁嶼。】

　祝檸：【哇！！！！！！！】

　云初：【你有病？】

　云初：【他是我弟！】

　祝檸：【滾吧！他比你大，你咋不說他是你兒子呢？凈占人便宜。】

　過了一會兒，祝檸又打字過來：【陸祁年是真的慘，在網上快被嘲篩子了！我看網友在給他挑眼鏡，別把我笑死！】

　祝檸：【現在網絡上的人都不用做作業嗎？一天天的各種挑刺，你賭錢輸的又不是他們的錢，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再說了，明明是你瞧不上他，該戴眼鏡的是他們！】

　祝檸：【太無聊了，他們還在吵你們倆到底是誰配不上誰。】

　網友吵架時，將陸祁年的各種學業背景和履歷列了出來，看得祝檸目瞪口呆，震驚之余，順手發了一份給云初。

　剛洗完澡出來的云初打開手機：【……？】

　祝檸：【不覺得很牛嗎？】

　云初隨意掃了兩眼：【也就那樣吧。】

　祝檸：【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裝。】

　云初：【……】

　**

　新聞的事告一段落，邊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和陸祁年有婚約的事兒。

　平日里那些對恨得牙或者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人，一夜之間轉了，著臉隔三岔五地來找，順便打聽一句，問他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云初的傲慢滲骨髓，沒那麼好說話。

　對于這些人，要麼不理，要麼就仗著這會兒的小威風，將以前暗地被人在背后指著罵的話通通還了回去。

　“狐假虎威”說的就是本人吧？

　社會過于現實，錢、權都是人們孜孜不倦去追求的東西，它們既可以讓人低下尊貴的頭顱，也能指使人去干他們不想干的事兒。

　云初再怎麼不想承認，也改變不了陸祁年就是那個站在食鏈和金字塔尖端的人的事實。

　祝檸最早跟討論的時候說過，若不在意這段婚姻有沒有，只以利益為驅使和目的的話，陸祁年絕對是結婚的不二人選。

　陸家這塊，不是誰想啃就能啃上一口的。

　嘗到了一點甜頭的云初沒由來的涌上了一煩躁，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了兩圈。

　為了避免自己做出一些沖的決定，干脆關掉手機，杜絕了“陸祁年”這三個字出現在面前的一切可能。

　臨近過年，云初如往常一般，回了趟云家。

　家里的新年氣氛早在媽媽去世后就沒有了，每年都是家里做一桌的菜，幾人圍在一起吃，完任務就默契地各回房間干自己的事。

　后來，梁春華生下云礫，家里開始熱鬧起來，總算是有了年味，可這一切好像都跟沒什麼關系，反而襯得略有些心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抵這里，不想回家。

　這樣的抵緒在云礫出生后呈直線上漲，不斷累積，現在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整個節日，云初過得特別沒勁兒。

　再過幾天就是媽媽的生日了，以前會在老宅待到媽媽生日過了再走。

　今年不知為何，只待了三天就不了。

　干脆地收拾東西，撒謊說自己跟朋友約了旅游，回了專屬于一個人的公寓，想著過幾天再回去。

　媽媽生日的前一天，云初訂好了蛋糕。

　第二日，早早地起床，提著蛋糕讓司機來接回老宅。

　有點搞不懂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帶有一的僥幸心理，也或許是小時候云高朗承諾過每一年不管發生什麼，都會陪一起過這個生日。

　雖然覺得他們最近的關系有點僵，但父之間總不至于有隔夜仇吧？

　一進門，云初就到了一詭異的安靜。

　換了鞋，將蛋糕小心擱在客廳的茶幾上，往里瞧了一眼，沒看見人。

　過了好一會兒，周姨才圍著圍從廚房里出來。

　“我爸呢？”云初問了一句。

　周姨算著日子，早就猜到今天會回來，做了糖水，邊端出來邊對說，“早上小爺說有點不舒服，夫人老爺開車帶他去醫院檢查了，這個點還沒那麼快回來。”

　“不舒服？”真巧。

　“是啊。”周姨說，“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大早就喊著頭痛，可能是最近換季著涼了吧。”

　云初扯了扯，不在意地拿著勺子給自己盛糖水。

　對云礫不深，因為他母親的緣故對他甚至還很厭煩，對著一個無辜的小孩談不上詛咒，但讓關心他，門都沒有。

　周姨做的糖水，是云初從小就吃的。

　紅薯、鵪鶉蛋和銀耳放在一起煮，很常見且沒新意的家常甜品，但不知道為什麼，家里做的就特別好吃，跟外面賣的不一樣。

　吃完東西，將蛋糕放進冰箱，上樓休息了一會，覺得無聊，還睡了個下午覺。

　傍晚六點。

　外面的天暗得只剩下余暉，將黑未黑，院子里的燈漸漸亮起。

　云初醒來的時候，云高朗還沒回來。

　周姨喊云初下來吃飯，拒絕，打算等一下云高朗，今天跟平時不一樣，自己先吃了算什麼。

　云初的子，周姨是知道的。

　勸了幾句勸不，就放棄了，干脆陪一起等。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墻壁上的時鐘轉了好幾圈。

　云初無聊玩起了游戲，玩了幾分鐘覺得沒意思，找了本書來看，就這麼干等著。

　其實，完全可以像平時一樣任，一個電話撥過去，耍小脾氣，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喊云高朗回來。

　亦或者，發個短信問問他怎麼醫院的事還沒結束，到底在檢查什麼，需要檢查那麼久，久到回來陪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云礫是他的兒子，也是他的兒。

　不帶這麼重男輕的。

　可云初什麼都沒有做。

　素來任倨傲的小公主收起了逆鱗，短信不發，電話不打，拗氣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夜逐漸深了。

　困得眼皮開始上下打架，耐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耗盡，腦海中莫名地涌現出了一些過去的畫面。

　上上年，給媽媽選蛋糕的時候，下不定主意，將蛋糕店里所有好看的款式截圖下來，發給云高朗。

　正問問他，媽媽會喜歡哪一款，他應該比較清楚。

　云高朗：【你的生日不是還有兩個星期嗎？這麼快就選蛋糕了？】

　媽媽的生日和云初只隔了半個月，云初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不是給我自己選的，是我媽呀。明天就是生日了，我想我們一起吃個蛋糕來點儀式。】

　對面消失了一分鐘才回復：【你媽不喜歡這麼花里胡哨的，我還以為給你自己選的。】

　云初沒多想：【那我再換一家好了。】

　上一年，云初直接拎著蛋糕回家。

　沒有了手機屏幕的掩飾，直接面對面地欣賞到了他臉上疑而后恍然的神，那半分鐘可謂彩至極。

　所幸，云高朗后來的話又很聰明地圓了回來。

　云初雖皺眉頭，沒有證據，也就沒多說什麼。

　那今年呢？

　房間壁鐘的時針指向“11”這個數字時，云初耐心徹底告罄，終于撈起手機，給云高朗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接近一分鐘才被接通，那端傳來一陣喧鬧聲，聽不出是在哪兒，總覺得不像是醫院。

　云高朗咳嗽了兩聲，問：“小初，怎麼了？”

　說到底云初也才十九歲，還差半個月才二十呢，干等了一晚上，聽到爸爸的聲音，怎能不委屈。

　但從小到大，鮮在云高朗面前哭過，現在發現小時候不哭，長大了更是連哭都哭不出來。

　云初顯然對他第一句話略有些不滿，眉皺了蟲。

　他竟然不知道打電話過去是為什麼。

　云初抓著手機，小心而謹慎地試探道：“你吃飯了嗎？”

　“正在吃。”云高朗嘆著氣，對說，“你弟弟早上不舒服，帶他去醫院忙了一天了都沒怎麼吃過東西，這不現在才有空在外面吃個飯。怎麼了，突然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云初閉了閉眼，強忍著緒，突然笑著問，“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

　對方沉了片刻，云初心想他應該想起來了吧。

　若想起來了，也會像以前一樣裝糊涂，不往深想，畢竟誰都有忙忘了的時候，再怎麼樣云高朗也是的親生父親。

　料，兩分鐘后——

　云高朗的語氣頗有些嚴肅，低聲道：“你跟陸家的事，我過幾天再跟你詳談。”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嘟的一聲，云初掛斷了電話，咬著牙，眼神從未如此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