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晚膳想用江魚的消息瞬間便傳遍了楚王府,王府眾人熱淚盈眶、奔走相告,大家饞饞得眼睛都快綠了,每次休值出府都會猛吃,因為回府當值便吃不到了。
一出府便胖、一府便瘦,就這麼胖胖瘦瘦,外人都覺楚王府是塊邪地方,楚王府的人長相都不固定。
梁嬤嬤知曉消息后,第一時間趕到了廚房,正見仇公公著蘭花指指揮著廚子做這做那。
「仇公公,您來一下。」
仇公公一扭頭,看見是老同事梁嬤嬤,立刻眉開眼笑地出了去,「有大喜事,梁嬤嬤可聽見了?」
梁嬤嬤道,「可是王爺想吃魚?」
「正是,」說著,仇公公掏出帕子眼角的淚花,「王爺終於想通了,終於……老太后在天之靈應該能安心了。」
梁嬤嬤也嘆了口氣,「是啊,王爺胃口一直不好,瘦得不樣子,再這樣下去,再過個十幾二十年,奴婢在間可如何面對老主子啊。」
仇公公吸了吸鼻子,「現在好了,王爺終於想通了,」聲音頓了一下,想起之前在書房中的一個小細節,立刻給梁嬤嬤學了。
梁嬤嬤也是吃驚,「仇公公沒聽錯?王爺真是這麼說的?」
「真的,真的,咱家不會聽錯,」仇公公道,「咱們倆在宮中也伺候了那麼多年,如果咱家沒猜錯,王爺對陸姑娘抵了許多。」
梁嬤嬤狠狠鬆了口氣,「這樣便好,不瞞公公,原本我也是看不上,只要想到陸姑娘是陸雲佩那賤人的妹妹,我就恨不得用鞭子。但……這幾日過去,我發現陸雲瑤與姐姐截然不同,甚至與京中那些大家閨秀、家小姐也不同,端莊卻又活潑、機靈卻又不失禮數,無論病得多重,都要爬起來打扮,還照顧到邊每個人的想法,真是個堅強的姑娘。」
仇公公自是相信梁嬤嬤的眼,「無論怎樣,殿下肯用葷腥就好,殿下年紀尚輕,正是大口吃的年紀,怎麼能不用葷腥?」
因為連著開了兩個小灶,即便聞到陣陣香,梁嬤嬤也不是那麼饞,反倒是仇公公自從到了廚房便沒離開過,每次呼吸都是深呼吸的那種。
梁嬤嬤道,「我來這,是幫陸姑娘帶個話。」
「什麼話?」
「陸姑娘說,今天開始王府可以開葷了,讓廚子多做一些吧。」
仇公公大吃一驚,「梁嬤嬤你是瘋了吧?陸雲瑤是什麼人?連個客人都算不上,你聽的?」
梁嬤嬤搖頭,「原本我也覺得陸姑娘胡鬧,但經陸姑娘分析,卻也覺得有道理——王爺親自下令王府上下不開葷腥,難道再親自下令解除?王爺的威嚴何在?今日王爺突然說要用葷腥,搞不好就是王爺暗示令解除了,我們可以試探下,一些星,若王爺不反對便算令結束,若王爺反對,到時候還有曲神醫扛著,把曲神醫推出去頂罪就是了。陸姑娘還說,忠心二字說來容易,但都是實打實培養出來的。你我是宮中老人,自是忠心,但王府其他人呢?我們能管得了人,能管得了心?陸雲佩改嫁太子,王爺和太子關係便很微妙,如今王爺又公然將陸雲瑤帶回王府,說是幫忙醫病,實際上想做什麼大家都知曉。朝中那麼多史,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參王爺一本。所謂憂外患,外患不可避免,難道還不避免下憂?這個關鍵時期必須要施恩了!」
仇公公嘆了口氣,「這些道理,我們何嘗不明白?但王爺的脾氣……罷了,也許陸姑娘來也是個契機,就按陸姑娘說的去做吧。」說著,狠狠咽了口口水。
……
藏院。
一張被改良的桌子上,四角有釘子,釘子上有線,四條線綁在兔子的四肢上,可憐的兔子已被開膛破肚,而始作俑者拿著一仵作用的刀子反覆把玩著。
「曲公子,這種刀要在哪買?我也買想一套。」
曲舟意怔了好一會,才道「陸姑娘,你真是令在下好奇!」
「好奇?因為解剖?」陸雲瑤一指兔子。
曲舟意微微瞇眼,「不僅解剖,也不僅邪醫,還有你這個人。」
「我這個人?」陸雲瑤看向曲舟意,也看向對方一雙澄清的眸子,「我這個人有什麼好奇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最多長得一點罷了。
對於自己的皮囊,陸雲瑤十分自信。
曲舟意依舊瞇著眼,眼神中多了探究,「我在好奇,你對我的要求。」
陸雲瑤挑眉。
「萍水相逢,卻告訴我你的,又大方分醫,我曲舟意自認為沒這麼大的魅力,」曲舟意淡笑,「被王爺擄來卻不惱火、重病無人醫卻不抱怨,我想知道陸姑娘到底想要什麼?」
陸雲瑤歪著頭想了想,隨後噗嗤一笑,用仵作刀悠閑地剝兔子皮起來,「如果我是曲公子,肯定揣著明白裝糊塗,再套上一些信息,您這樣直接撕破了臉,就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福利期進易期了,您虧。」
曲舟意失笑,第一次看見有人被揭發詭計卻大大方方承認的,「既要易便早早易,曲某堂堂男子,占陸姑娘的便宜可不好?」
當「便宜」二字出口時,曲舟意發現自己這話說得不妥,略有輕浮。
陸雲瑤的手也抖了一下,好好的兔子皮割壞了一個小口。
陸雲瑤放下仵作刀,到一旁的盆里洗手,「曲公子真君子,雲瑤佩服。」對暖秋和尚春使了個眼。
兩名可憐的小丫鬟戰戰兢兢在角落,看那被剝了一半皮的兔子,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雖然害怕,但主命難違,兩人還是將兔子四肢的繩子解下來,準備把兔子扔了。
陸雲瑤卻好像能看出兩人的心思,「別扔,繼續剝皮,晚上我們烤兔子吃。」
「……」兩人想哭。
陸雲瑤也不是故意為難兩人,但如果在這世界真要拿醫當「金手指」,勢必需要兩個護士。
先試試兩人的膽量,再決定要不要們當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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