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摁平,確保月餅底部平整,再將那月餅模樣倒轉過來,往桌子上這麼一磕……
外形好看,平整的月餅便了模。
表皮刷好蛋,放進烤爐之中,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等味出爐。
蘇玉錦做了兩次示范,柳媽媽和艾草也學了個差不多。
“姑娘快歇一歇,剩下的婢子和柳媽媽來做就好。”
艾草話音落地,門口忽的有了響,“有人在嗎?”
“是誰?”艾草小跑了過去,瞧見是廖氏,笑道,“是廖嬸子啊,這個時候過來,有事兒嗎?”
“家里頭搟面杖壞了,案板上面條搟了一半,就想著來接搟面杖用。”廖氏說話時,往里探了探頭,“你們這會兒用不用?”
“小的在用,大的閑著呢,我這就給你去拿,你稍等一下。”
艾草言罷進了灶房,廖氏從門口往里走了兩步。
這個位置,基本能看到院中的形。
能看到正在那和柳媽媽一塊做月餅的蘇玉錦。
正是十幾歲花兒一般的年歲,容貌姣好,一舉一之間全都是年輕子的和活力。
哪怕蘇玉錦此時穿著簡單,臉上不施黛,發上沒有首飾點綴,只用了一烏木發釵,甚至臉頰上蹭了些面,都不影響分毫,反而更添俏麗。
年輕,真好啊。
廖氏眸中的略暗了些許,牙也忍不住咬了咬下。
察覺到審視的目,蘇玉錦下意識去瞧,在瞧到盯著自己看的廖氏時,蘇玉錦疑地歪了歪頭。
而廖氏,則是低了低頭,往后退了兩步,再次退回到門口,彼此都看不到的地方。
蘇玉錦見狀,便歇了要跟廖氏打招呼的念頭。
艾草很快尋了搟面杖出來,拿給廖氏。
廖氏接過,角上揚,如平日一般掛起了淺笑,“我用完就還回來。”
“不耽誤,家中有好幾個,得空拿回來就。”
艾草略送了送廖氏,見其走遠了,這才折返回來,去洗了手后,接著做月餅。
“這廖嬸子……”蘇玉錦蹙了眉。
“姑娘怎麼了?”艾草停了手。
“沒什麼,就是覺得剛剛看我的眼神……”
不大對。
說不上來的不對。
“聽說這廖氏早些年在婆家備苛待,到是丈夫心疼,為說話,只可惜丈夫前些年便沒了,廖氏得了噩耗,心中難過,以至于腹中的孩子八個月早產。”
柳媽媽道,“孩子早產,廖氏懷孕時養的也不細,孩子胎里不足,不過是幾日便夭折,廖氏傷心難耐,還要被公婆說道八字不好,克死了丈夫和孩子,好在那任秀才懂事孝順,將其接到了縣城來住。”
“這廖氏自到了這雙桂巷中,因為子和,也不扯閑話,街坊四鄰對印象都不錯,老奴接過兩次,覺得人還算可以,就是向了些,不大出門。”
“老奴還聽說,這廖氏先前夭折的孩子便是個兒,姑娘覺得看姑娘的眼神不對,興許是因為這廖氏看到姑娘,便想起了那夭折的兒,心中難過?”
“大概吧。”蘇玉錦隨口答了一句,但對柳媽媽的話卻不以為然。
剛剛那廖氏的目之中,的確是有難過,但是更多的是惱怒和憤恨,甚至有著些許的嫉妒,且唯獨沒有憐和慨。
這不像是一個經歷過喪之痛的婦人,看到年輕姑娘時該有的眼神。
反倒像是……
蘇玉錦抿了抿。
第一爐的月餅很快烤好。
刷了蛋的月餅表皮泛著棕黃的澤,讓人食指大,而咬上一口,香的皮,但口并不會干到噎人,糯的豆沙餡兒,白糖的分量加的恰到好,不甜不膩,一塊月餅吃下去,并不會因為吃了甜食而覺得膩,反而想再吃一塊。
柳媽媽便是如此,尤其年歲大了,喜歡吃甜食,這接連下去吃掉了兩塊。
艾草更是一口氣炫了三個。
“吃一些,不然待會兒吃不下去晌午飯了。”蘇玉錦笑著提醒,“真正的重頭戲還在下午呢,可不能因為上午吃飽了,吃膩了,給耽誤了呢。”
重頭戲?
還有比現在紅豆沙月餅和綠豆沙月餅還好吃的月餅嗎?
艾草有些疑。
但到了下午時,艾草明白蘇玉錦為何這般說了。
埋在鹽中腌制了一日一夜的蛋黃此時已經型,上鍋蒸后混著黃豆沙包月餅皮中,如先前一般刷了蛋放烤爐。
等這咸蛋黃月餅出鍋后,艾草幾乎是顧不得燙,便塞了口中。
剛吃上一口后,便熱淚盈眶,鼻子更是了又。
“這是……”蘇玉錦揚起了眉梢,“燙到了?”
“不是。”艾草直搖頭,“是姑娘做的月餅太好吃了,婢子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月餅,真的,太好吃了。”
在一連說了好幾個“太好吃”之后,艾草抹了一把眼淚,接著又拿起了一塊月餅。
“好吃也不能太貪。”柳媽媽攔了一下。
姑娘費勁做的月餅,都還沒嘗呢,艾草這一天已經吃了好幾個,實在不像話。
艾草也察覺到這一點,嘿嘿地尷尬笑了笑,手中的月餅一時不知道是該放回去,還是該放到口中去。
“沒事兒,讓吃就是。”蘇玉錦笑道。
“謝謝姑娘!”艾草頓時興高采烈。
蘇玉錦接著又道,“吃飽了,好有力氣再去買些豆子來,再多做一些月餅,放在咱們蘇記門口賣。”
試做的月餅很功,且這種每年只有一次,能多賺些錢的商機,自然不想錯過。
艾草的目,登時比剛剛蘇玉錦讓吃月餅時還要晶亮。
做多多的月餅,賺更多的錢錢,也能趁機多沾一些,吃到更多的月票。
這買賣劃算的!
“姑娘放心,我一定幫著多做月餅!”艾草話說的是鏗鏘有力。
賺錢的事,做起來有力!
蘇玉錦,“……”
有人比自己還要生意經呢!
說做就做,吃罷晌午飯后,艾草和柳媽媽便開始張羅著買豆子,賣蛋,泡豆子,做豆沙,做咸蛋黃,烤月餅……
月餅攤很快在蘇記門口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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